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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楊君襲來事件的辯正》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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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楊君襲來事件的辯正》是魯迅寫的一篇文章。   

原文

今天有幾位同學極誠實地告訴我,說十三日訪我的那一位學生確是神經錯亂的,十三日是發病的一天,此後就加重起來了。我相信這是真實情形,因為我對於神經患者的初發狀態沒有實見和注意研究過,所以很容易有看錯的時候。

現在我對於我那記事後半篇中神經過敏的推斷這幾段,應該註銷。但以為那記事卻還可以存在:這是意外地發露了人對人——至少是他對我和我對他——互相猜疑的真面目了。

當初,我確是不舒服,自己想,倘使他並非假裝,我即不至於如此噁心。現在知道是真的了,卻又覺得這犧牲實在太大,還不如假裝的好。然而事實是事實,還有什麼法子呢? 我只能希望他從速回復健康。

十一月二十一日。

伏園兄:

今天接到一封信和一篇文稿,是楊君的朋友,也是我的學生做的,真摯而悲哀,使我看了很覺得慘然,自己感到太易於猜疑,太易於憤怒。他已經陷入這樣的境地了,我還可以不趕緊來消除我那對於他的誤解麼?

所以我想,我前天交出的那一點辯正,似乎不夠了,很想就將這一篇在《語絲》第三期上給他發表。但紙面有限,如果排工有工夫,我極希望增刊兩板(大約此文兩板還未必容得下),也不必增價,其責任即由我負擔。

由我造出來的酸酒,當然應該由我自己來喝乾。

魯迅。十一月二十四日。

注釋和賞析

本文可與魯迅《記「楊樹達」君的襲來》一文聯繫起來賞析。

1924年冬,北洋軍閥不僅利用文化界的走狗,破壞和壓迫新文化運動,而且變本加厲地對革命者和進步人士採取侮辱、恫嚇,以至暗殺等卑劣手段,實行殘酷的迫害。11月13日晨有人自稱「楊樹達」闖入魯迅住宅,致使魯迅誤解他為裝瘋訛詐,因而當夜即寫了《記「楊樹達」 君的襲來》一文,後發表在11月24日《語絲》 周刊第二期上。

但不久,魯迅遇到了幾位學生,又接到了一封信和他的學生李遇安寫的《讀了<記「楊樹達」君的襲來>》一文,知道了那天闖入自己住宅的「楊樹達」君,原是北京師範大學學生楊鄂生,而楊當時不但生病,且正是精神病發作期。魯迅深感自己太易於猜疑,也太容易激動了,因此特地寫了《關於楊君襲來事件的辯正》一文,坦率承認把他誤解為裝瘋訛詐的錯誤,並致函孫伏園,建議把自己這篇《辯正》文章和李遇安的文章在《語絲》 上公開發表,以正視聽。

本文第一部分,扼要記敘作者接待了幾位學生,了解到那天來訪的那個學生「確是神經錯亂的」,十三日正是發病的一天,此後就 「加重」 起來了。自己 「相信」這是「真實」情形。因為自己對神經患者的初發狀態「沒有實見和注意研究過」,所以很容易有「看錯的時候」。這裡,作者用了不少形容詞、副詞,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寫出了他所了解的「實情」,並坦率承認當時確是 「看錯」 了的,應當給予辯正。

文章接着聯繫到11月24日已經發表的那篇文章的後半篇,當時認為「楊樹達」君襲來是裝瘋訛詐的看法,是「神經過敏」的,是錯誤的。因此「應該註銷」。不過,前一部分「那記事」部分還可以保留,因為可以看出人與人互相猜疑的真面目,這能反映舊社會某種人際關係的實情。

作者最後又深深回想當時為什麼會產生誤解的原由,是由於對楊君的印象感到 「不舒服」、「噁心」,所以作如此觀。現在知道他是真的患病,又感到他年紀輕輕,患了這種病,對人對己都不利,還可能會影響一輩子,所以覺得「這犧牲實在太大」了,又感到還不如是假裝的好。但這畢竟是事實,因此真誠地「希望他從速回復健康」。這既反映了作者對黑暗勢力嫉惡如仇,誓不兩立的硬骨頭精神,又體現了對青年的關懷愛護,對患病學生的深切同情和良好的祝願。魯迅的這種精神是一貫的,也是十分感人的。

文章第二部分是給孫伏園的一封信。孫伏園是《語絲》編輯,魯迅的那篇《襲來》即是一周前在該刊上發表的。現在為了糾正視聽,他要求再在刊物上公開發表《辨正》一文。這反映了魯迅對人對文對刊物極端負責的精神。

這一封信還真誠寫到自己讀了學生寫的文章,知道楊患病確是事實後的真實感受。「使我看了很覺得慘然,自己感到太易於猜疑,太易於憤怒」,並用一句反問句決定要採取措施,趕緊消除對他的「誤解」。魯迅還仔細設想了發表的期數、增刊及價格情況,並表示「其責任即由我負擔」。魯迅當時是教育部僉事,又兼幾所大學的講師,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卻能深刻解剖,坦率承認自己感情上的缺陷,對一位患病學生如此真誠對待,作文、寫信,乃至公開給予辯正,消除人們對他的誤解,這進一步體現了他那種實事求是,敢於負責到底的精神。

這封信的最後一句,「由我造出來的酸酒,當然應該由我自己來喝乾」一句,雖系比喻,卻力重千鈞,可以單獨成段,乃至當作座右銘來看。魯迅說: 「人們是的確由事實而從新省悟,而事情又由此發生變化的。」(《關於中國的兩三件事》)又說:「我的確時時解剖別人,然而更多的是更無情面地解剖我自己。」這篇文章,正是他嚴格尊重事實,勇於解剖自己精神的生動體現。

全文由記敘體與書信體兩種文體構成,但由於能緊扣「辯正」這一中心來寫,是不是誤解、為什麼誤解、怎樣消除誤解這三方面寫得一清二楚。文章言簡意賅,邏輯嚴整,思路周詳。在短短700字中,卻把極端複雜的內容有機組合成一個完美的整體,作者駕馭語言藝術的功力確是罕見的。[1]

魯迅

魯迅(1881年9月25日-1936年10月19日),原名周樟壽,後改名周樹人,字豫山,後改豫才,「魯迅」是他1918年發表《狂人日記》時所用的筆名,也是他影響最為廣泛的筆名,浙江紹興人。著名文學家、思想家,五四新文化運動的重要參與者,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毛澤東曾評價:「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

魯迅一生在文學創作、文學批評、思想研究、文學史研究、翻譯、美術理論引進、基礎科學介紹和古籍校勘與研究等多個領域具有重大貢獻。他對於五四運動以後的中國社會思想文化發展具有重大影響,蜚聲世界文壇,尤其在韓國、日本思想文化領域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和影響,被譽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占最大領土的作家」。[2]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