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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地里的红薯(王小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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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地里的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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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地里的红薯》中国当代作家王小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麦地里的红薯

小时候,我也喂过猪,放过牛。那时,人们刚经过几次大震荡带来的阵痛,终于看清了形势,把经济建设提高到主要位置,把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当成重中之重,在农村,土地又划归到各家各户。大人们欢天喜地,可是我们这些小孩却遭了殃,被当成一个劳动力来使。那时,除了做村里委派的活,大家就纷纷外出打零工,为了给自家添点额外的收入,以图添几件换季的衣裳,餐桌上加一碗红烧肉等,而平时那些松土锄草给薯叶翻个身养护之类的细活就大部分落到居家走不出五里弯道的我们这些小孩身上。因此,它们被人管,我是被它们管,它们的一怒一呵就是挂在我床头的晴雨表。

每年总能遇上那么一两只猪,是与别的不同的。它们总想着要到外面的世界去,而且显得特别能战斗,善于总结失败的教训,吸取成功的经验,常常给我们猝不及防的一击。看着它们满地狼藉的战果,懊恼的同时,我对它们更多的是敬佩。近日又读了王小波的《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产生许多共鸣的同时,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比如那只逃出人类的生活的猪,其实看似洒脱,却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从此变得什么也不是,要退回到老庄的无为去。而回归大自然后,便重新披上了带着“野”字的袍子。然而到底是与人类有过一段生活的,于是以后的日子,如果不回归,就只有在回味它的美好中,栖皇地度过。就像我们无论怎样都不能逃脱欲望,不能将头颅从大地上提起来,不能在矛盾中解决矛盾,我们也不能脱离人类生活。所以这是只能想象,无法做也做不到的事。

在那时,人们尚处在觉醒阶段,大多想法还都流于表面。少数想特立独行的人,不知该怎样特立独行,结果往往模仿中只触及到表象。他们只着眼于看得到的,对于那个将要产生的“新人”没什么把握。这反应在教育下一代上,他们觉得只要给我们灌输高大上的东西就可以,全然不顾是不是适宜。他们抛出那时的或以前的英雄,一个个围着我们转,却不知我们真正的饥渴在哪里。我们是需要有东西填充,但大人给我们的,往往不是我们想要的。在那时流行的港台武侠小说、电影的应时冲击下,我们不自觉地生出一些英雄气,一些自以为不同寻常的人渐渐显露出来。他们在班上反,回去就在家里反,后来就在社会上拉帮结派地反,就在这样的反中,一点一点耗尽了自己的青春。需知这样的反是为反而反,更何况有些是反不掉什么的,比如亲情,那样的后果只有伤害。

相比这样只有破坏没有建设的世界,我更衷情于一个从现实中生长出来的世界。

在哪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即使普通的食物,也含有更多精神上的意义。饥饿难耐的时候,会让你产生一顿美食就是全部活着的意义的感觉。在那些寒冷还在肆虐、青黄不接的时日,但也到处可以看到春的涌动的季节,山间坳里的麦苗越发油亮了起来,它们下面的一种植物,便偷偷地探出头来。那是生产队的红薯,是去年社员干活时无意或有意留下的。经过寒冷的挑拣,留下的都是精华。它们保留了原有的部分,也生出了更好的部分,咬在嘴里,特别地爽脆,甘甜。如果拿几瓣与一些米粒煮成一锅粥,能够尝到一股特别的糯味。它不仅让你有填充肚饥的实际,也能产生精神上的愉悦,在田间地头干活的间歇,或饥肠辘辘归家的暮晚。在那样的年月,放学以后,与邻家好友在麦地挖猪食的时候,有一只眼似乎是另外长出来的,它在麦地间搜寻。当触到那一丛新绿,或者红扑扑直竖着的一根,心儿几乎都要跳出来了。而一股要挣脱什么的力,同时也在我身上入了根,生长起来。

而那一个月的光景过后,无论田里山上,到处都热闹起来了。而那顿谷雨之前的种田饭,现在回想起来,也足可回味。那天天还没亮,一声撕裂浓雾的嚎叫就传到人们的耳朵里来,那是队上在杀猪。等浓雾消散,看得清太阳的笑脸,露珠一滴一滴从新长的树叶上滚落下来,这时,人们就早早从自家出来,每人带着自己的碗筷,吆五喝六,到队里的会堂齐聚赶那顿午餐。堂中地上摆着的,是五六坛自酿的糯米酒。厨房内外,几张用门板搭建的架子上,到处摆着一大盘一大盘热气腾腾的菜蔬,而那几个大铁盘装着的红红的汤圆,正预示着日子的红火。那一顿,小孩吃得过瘾,大人喝得过瘾。那哄闹,一直延续到晚上以至于夜深还不散的。

这当然属于我童年世界的一部分,但独属于我的,有自己的创建的,还是那片麦地里的红薯。那个世界是我从现实中挖掘出来的。我与它们的关系,是与海子和他的麦地,莫言和他的红高粱地,张炜和他的野地,等同,有别样的意蕴在。这比起为反而反,只有破坏,没有建设,将自己置于无地的,当然好得多了。而一丛红薯苗,至今仍在我身体的某处隐藏着,每当触及它,就会一点一点现出一个蕴郁的世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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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小明,七十年代生于内蒙呼伦贝尔盟,现北京市中学教师。崇尚自然,爱好读书、写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