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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骑驴去看潮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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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驴去看潮州人》中国当代作家付振双的散文。

作品欣赏

骑驴去看潮州人

这回,我想去看潮州人,骑着驴子,优哉游哉,慢走,慢看。

多少回出行,山东的德州、泰安、济宁,河南的郑州、登封、巩义,古都北京,我都是走在大街上,穿在小巷中,把人细看。世人只知景美、人美,却把眼力都对准景致,看了不够,还要拍照留念。可是,人不该看吗?我反正是要看人的。看人,能看整个人世,能知天下冷暖。这潮州人,不得不看,不能不看。

我没去过潮州,它与我远隔万水千山,那里没有我的南方亲戚与它结缘,是在五年前,因《潮州日报》发了我的文字。我是该到潮州了。我站在滦河边,朝着韩江的方向眺望。

骑驴,走得慢,但省了我的脚力,叫我有更多的心思、精神看潮州人。我要去潮州。我带的不仅是要看的“双眼”。

哦,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我恍惚觉得岁月流转,竟回到了一千多年前,人们欢迎着他们的韩刺史的到来,或者要同他们的韩大人去江边除鳄鱼。多么响亮的名字——韩愈,从那时起,长留人们心中;也是从那时起,潮州山水喜姓韩。

可山水喜,人亦喜。当年,韩愈在潮州不到八个月,此地面貌为之一变,气象为之一新,别的不提,读圣贤书蔚然成风,状元层出。至宋时,人多将潮州比为孔子之邹鲁,文脉传承,千年不断。潮州人敬伟人,韩愈是一伟人,但潮州大众,何尝不是伟人?其心为大,其志为坚,人人尊上,以身行之。

看吧,美人如花,一笑而过;孩童嬉戏,欢声笑语;人来人往,世事纷繁……看吧,芸芸众生尽在眼前,一举手,一投足,豪爽不失高雅,雍容不失华贵。看吧,各有各的故事,故事中,都有个潮州。

到潮州,我要租个院落,最好就在街角,然后,筑台养花,每至夕阳西下,借着一天中最后的光线,好好看人。街上,人们或车行或步走,或回家或闲逛。总有那么几天,我要同友人坐于餐馆,透过玻璃窗,看里面的厨师摆弄着潮州菜,特别是海鲜。我要吃个够,二两酒,不能少。我的驴,在另一面玻璃外,正对着我,嘴角露出它那自然的笑容。

我的驴,多么温顺的驴,要是赶上吴复古回乡,我必定带着它去看他。吴复古,这位林语堂眼中的“怪人”,“是真正的道士,身体精神,轻松自在,一心无忧无虑”,四海为家,了无牵绊。最为神奇的是,在苏东坡的生活里,他老人家曾在不同场所突然出现。如此仙风道骨的高士,可肯赏光,让我致以敬意,再让我的驴沾上些走与游的本事?

毕竟,它要驮着我看尽潮州人的。年轻人血气方刚,易看花了眼,看走了神,而驴能放慢脚步,怎少得了它!不知是否有同我一样的人,风雨不顾,默默看人……东坡说的“不须论贤愚,均是为食谋”有失偏颇,我倒是更相信他说的:杖藜观物化,亦以观我生;万物各得时,我生日皇皇。

到底,人是看不尽的,可我看潮州人,也是没有尽头的吧。

[1]

作者简介

付振双,必读社签约作家。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