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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帽儿岭(王小燕)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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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帽儿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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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帽儿岭》中国当代作家王小燕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难忘帽儿岭

我的老家营沟村有一道岭叫帽儿岭,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状如一顶官帽子。岭身是村庄背靠着的层层梯田,岭顶碾盘般的巨石酷似一顶帽子,巨石裂缝中四季葱郁的柏树,是那顶带花翎。山庄对面的北山风度翩翩地牵着这道岭,它稳如泰山般为北山撑着腰,又友好地与八洼的八道岭挽着臂,岭靠着山,山扶着岭,岭挽着岭,也许这就是风水中的靠山之说吧。

岭顶开阔平坦,能远眺四方。小时候我们姊妹一行从八洼或邻坡拾柴捋叶叶或摘山桃回来,都到这里歇脚。那平整干净的巨石,我们或坐或爬或躺,玩不够歇不爽是不会回去的。

有一次我站在岭顶平石上北望,面对藏王寨那层层梯田,绿树掩映的村庄,隐药可见的茅屋,令人产生无限遐想。再低头看那高崖下的板涧河,如玉带缠绕着山脚,有趣的是它从马驹岭向东奔腾而来,一头撞到帽儿岭崖下溅起朵朵浪花,折而向西另谋了生路,环绕着村庄峰回涧转。一条河或而向东或而向西或而向南,不管坡缓崖陡还是乱石丛生,它不折不扣坚韧不跋地向前,向前……看到如此壮美的景观,我禁不住想高歌一曲。于是我先清清嗓子:“哎……哎……”“哎……哎……”“你好吗?”“你好吗?”啊!我发现竟然有人和着我的腔调在叫,瓮声瓮气毫不客气。“唱山歌勒,哎一哎一,这边唱来那边和,哎一那边和...”你听,山谷里的歌声比我唱的还悠扬动听。弟弟妹妹发现了这一情况也亮开嗓门大叫了起来,多人多腔,和声格调不一,河谷里“哎……啊……”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正在疑惑是哪路神仙口技这么厉害,竟能摸拟众口不一?从八洼赶牛回来的四爷爷为我们揭开了这个谜底:那是“崖哇哇”的声音。我们异口同声:“崖哇哇是谁,这么厉害?”四爷爷指指脚下的高崖说:“你们看这刀劈般的山崖,跌落百丈空旷的河谷,你们的叫声在河谷里遇到阻力返回来了,这种回音就叫崖哇哇”。噢,这么有意思呀!我们又张开了嘴:“哎一哎一”“哦呵一哦呵一”你叫一声,他也叫一声,你住嘴了,他也不叫了……热闹的气氛惹得四爷爷也亮开了歌喉,河谷里立刻传来粗犷豪迈的二重唱……

帽儿岭四季都很美,花美,果美,叶美,柴也美。春暖花开的日子,站在帽儿岭上仰望,北山坡是桃花的世界,整面山坡被粉红浸染。此时我们的村庄被桃花掩映着,空气中能拧出甜润的香水来。村庄里的姑娘和小媳妇们常常折些花骨朵插入花瓶,让简陋的家也添一抹春色。待到满山粉黛落尽,叶儿翠色欲流,山桃叶是喂猪的上品。等我们背着捋满叶子的口袋返回时,不管累与不累,帽儿岭照歇不误。转眼夏天来临,山桃千树万枝果实累累,我们姊妹一行人到山上采摘,个个筐满袋圆。虽然毛桃惹得我们像孙猴子那样抓耳挠腮,但是有桃胡油吃的诱惑胜过难忍的痒痒,帽儿岭上依然回荡着“咯咯咯”的笑声。天高云淡秋来了,帽儿岭情同手足的八洼岭上,满山红叶似彩霞般绚烂。光是那红似火,黄似金这两种色彩就会把你迷醉得留连忘返。冬季千叶落尽,我们从北山坡、八洼拾来成捆柴禾,烧暖炕,做饭,蒸馒头……

帽儿岭还是羊的聚散地。老辈们对村名各执一词,多年没有定性。有人因山环水绕,遍地药材,叫药沟。有人依据历史上的刘秀在此安营扎寨,叫营沟。后来村民搬迁,这里成了联络亲情的大本营,历史与现实并举才定名营沟。其实这里土壤肥沃,而且坡场是放牧的绝好胜地儿,这儿又名羊沟。队里的群羊每天早上从帽儿岭放出去,下午太阳落山时羊群就在这里集结点数赶回羊圈。小时候农忙季节,麦假秋假我就充当过羊倌的角色。我跟着父亲学会了打口哨,还掌握了唤羊的花招。早晨,当太阳从东山露出笑脸,我拉掉酸枣刺打开羊圈的门,羊儿们一股脑儿从羊圈出来向帽儿岭撒着蹄儿,不用吆喝它们就向崖边奔去。虽然崖陡如削,可这些羊儿个个都是攀崖高手,一眨眼的功夫羊群就游动到马驹岭、八洼那肥美的青草坡上,放眼望去虽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诗意,但看看那绿茵茵的山坡上游动着朵朵白云,听听悦耳脆响的铃铛声,那也是一种绝美的享受。作为放羊倌你尽可放心,因为那开阔的天然牧场周边没有庄稼,只要羊儿打进山里,它们就是这座山的主人,愿去哪儿吃草,就到哪儿吃去。渴了随时到板涧河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等到日落西山,羊儿们草饱水足,会守时自觉地在帽儿岭汇合。每当此时不管有无观众,一场好戏照常在这儿上演:好斗的公羊要摆擂打架,扬角摆尾低头撒蹄,冲刺相撞,撕杀得很是残烈;多情的公羊“咩咩咩”㖭着母羊献着殷勤;小羊羔从百米外的羊圈奔来,羊妈妈甩掉公羊的纠缠,“咩咩”地呼唤着自已的儿女,小羊找到妈妈撒着欢儿钻到妈妈身下,用头顶顶那两罐罐饱涨的奶,仰头衔住奶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好温馨的一幅羊儿归憩图啊!等它们快活够了,你点够数打响口哨,头羊在前边带路,羊群会顺溜溜被赶回羊圈。可也有意外的时候,一天午饭后,天闷得慌。父亲说天恐怕要变了,要我早点去赶羊,预防有羊恋坡。我想每天羊吃得肚儿都背起来了,不回来在坡上干什么。我心里这么想着,但大人的话还是要听的。我顺便问了一句,“羊不回怎办”?父亲告诉我:“口袋装些盐巴,到时撒在帽儿石上,并大声呼唤,恋坡的羊自然会回来的。那天傍晚太阳果真钻云里了,我怡然地躺在帽儿石上翘着腿哼着小曲,耳听到头羊的铃铛脆儿响。嗯,该赶羊回圈了,可一点数少了好几只,我放眼在山坡上搜寻,那几只羊真恋在半山腰不肯回来。我亮开嗓门:“咩一咩一”叫起来,那“崖哇哇”的和声悠扬地传遍了整个河谷、山坡。我边叫着边掏出盐巴撒在帽儿石上,羊群也“咩咩”叫着忽啦啦围了过来。再看那几只恋坡的羊儿,已撒腿向山下奔来,眨眼的功夫归队了,我吹响了口哨把羊赶回了羊圈……

如今家乡虽然移民了,但是帽儿岭还在那里,通向帽儿岭的路虽然长满了灌木丛,但板涧河从无间断过流淌,我们多年没有与“崖哇哇”进行过二重唱了,他肯定寂寞了!好想好想再看一看那里的风景,好想好想再听一听“崖哇哇”悠扬的回声……[1]

作者简介

王小燕,女,山西运城垣曲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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