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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甜甜芒果那些事儿》中国当代作家杨福果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酸酸甜甜芒果那些事儿

海南铁矿(几易其名,现在的海南矿业)是1957年恢复生产的。我们的父辈-来自全国五湖四海的人陆续漂洋过海来到矿山,投入生产建设。住的是简陋的砖瓦房,有的甚至是土坯房。没有衣柜,床头边用木板钉成的箱子,就是放衣服的地方。家具一张吃饭桌,几张小板凳,也就是家当了,生活相当简朴。父辈们没有怨言,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恢复生产艰苦创的漫长岁月。以前根本不知道电视机长什么样子,街上的大喇叭,每天早晨中午下午却准点开始广播

家家户户都在房前屋后种果树,什么杨桃莲雾石榴啦,当然少不了芒果树。鸡蛋芒,青皮芒,牛屎芒,还有土芒,也就是大家所熟知的本地芒。

小的时候家住新东区。我家的芒果树,粗壮魁梧,枝桠多,叶子浓绿茂密。

芒果开花,可是满树金黄,风一吹过来,细细碎碎的花就落满地。没关系呀,树上有的是花,还怕不结果么。

我天天放学回来往树下钻,抬头看结果没。开始结小果子了,小果子慢慢变大了,小果子有拇指大了,小果子有俩拇指大了,小果子有三个手指头大了。成,摘它一个试试。低矮些的可以垫脚伸脖子就能摘下,够不着的就踩在柴堆上(那时候烧的是柴火,有的柴火是堆在树下的),看着高处枝头上哪个漂亮的,那就用钩子钩。一根四五米的竹竿,竹竿尾巴处用铁线绑着一个钩子,钩子上还系着一个小布袋,有的是口罩布缝的,也有用半截旧裤腿缝的。钩子对准芒果,一钩,芒果掉进布兜里,一钩一个准,有点像打台球进球的感觉。

我爱芒果爱得要命,却不会上树,每次偷摘芒果都找来小伙伴帮忙。两人撑竹竿钩芒果,三五人站在树下,有的端着脸盆,有的吞咽着口水使劲仰头看,有的早已准备好小刀子削芒果皮切芒果肉了。

这样的事情,都是大人不在家的情况下干的,所以,还得有人放哨。果子钩得差不多了,放哨的就可以解除警戒了,因为这个时候即使大人回来了也无可奈何了,总不能把钩下来的果子再接回去吧。

好了,几个小伙伴,擦口水擦鼻涕的,小手洗干净,开始分工:削皮的,切果肉的,放进盘子里,有人往盘子里倒酱油,倒糖,酸不溜秋的味道出来了,吃吧。

这样的青芒果放酱油和糖腌几分钟是最好吃的。芒果这个时候还没有结核,所以很嫩,一口咬下去脆生生的,直到盘子里没剩几块了,牙齿开始酸牙龈开始软了。吃饭时都没法咬东西,又被大人数落一顿。

再过些时候,芒果开始结核了,我们就不爱吃了。因为这个阶段的芒果,果肉开始老了,开始酸了,那个酸劲牙齿可受不了,也开始有纤维了,粘牙。所以,老老实实等它老吧。以前单位大院里的芒果树,每年都这么结果。一起吃过酸芒果蘸辣椒酱油糖的人会记得这个场景吗?尤其是那辆白色女士摩托车。

青芒果也是岛民喜爱的味道,街头上的水果摊上就有卖青芒果的,帮你削好,切好,再装好袋,配上辣椒盐,或泡上熟盐水,酸不溜秋辣劲十足。在练歌房,配送的水果里,有一个就是青芒果,也有辣椒酱油做蘸料。

有一位姐儿,不喜熟芒爱青芒,说的是北京城里的徐姐。

徐姐是地道的北京人,小时候她是《颗颗芒果恩情深》的画上认识芒果的,这里面有个历史性的故事。徐姐虽认识了芒果,却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味道。

1982年徐姐到深圳出差,在街上水果店里买了一个芒果,终于尝到了它的味道,很香很甜,她感觉这辈子没白活了。

2009年,徐姐调到到昌江核电站来工作。一次,她看到街头水果摊上摆着一个大玻璃瓶子,里面泡满了切成片的小小的青青的小芒果。因为好奇,她买了一元钱。摊主拿着一个小塑料袋装上一夹子芒果片,放上一根牙签,递到她手上。徐姐迫不及待地用牙签扎上一片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略带一丝辣太爽口了,芒果的清香顺着齿缝流满了口腔。从此她就爱上了这个味道,也忘不了。

徐姐赶紧向摊主打听这芒果片的腌制方法。回北京时特意带回几个青芒果,照方抓药地做了一些让她的姐妹品尝。这下坏了,姐妹们都爱上了这青芒果,追着她问在哪儿买的,于是围着北京城里转圈圈寻找这小青芒,可惜真是买不到,海南岛才有啊。

这两年,每到芒果季节,好友玲都给徐姐买青芒果寄去北京,徐姐就好这一口。今年我对徐姐说等芒果熟了给她寄。徐姐急了,别别,阿果,我可不爱熟的,我对青芒果可是情有独钟哪。你那份心意我明年领,明年你给我寄青芒果吧,你如果忘了我也会提醒你的。说完嘎嘎笑。瞧见没,这昌江的芒果有魅力吧?青芒果也能让北京的老妞们吃得这么有范儿。

话题转回到小时候。

某天我在树下一站,观察树上成串成串挂着的芒果,随风沉沉地摇摆,真是开心哪。瞬间发现有黄头的了,心中暗喜,赶紧找钩子。要在成串的青芒果里钩下那个黄头的,不是容易事,手上的竹钩长,那在七八岁小屁孩手里,那个沉哪,步子还不稳,一会挪过来一会挪过去的,仰着的头把脖子都快弄断了,眼泪要流出来想放弃的时候,嘿,成功。

小孩子容易满足,再受累也忘了苦了,屁颠屁颠地把芒果埋进米缸里,过两天从米缸深处挖出芒果来,哇塞,全黄了,熟了,心里爽歪歪,庆幸没被大人发现。

在树上熟的芒果,摘下来立马吃是不好吃的,放上一夜,第二天吃,味道非常好。

又过了十天八天,夜里睡觉迷糊中听见“砰”一声,惊醒,一定是熟了的芒果掉下砸在油毡房顶上了(油毡房是放杂货的),深更半夜的又不能出去捡,想着芒果砸到房顶再掉到地上,那声音像打在小心脏上,那个疼啊。一夜无眠,天刚蒙蒙亮便从床上一跃而起,查看芒果去了。芒果从油毡房顶滚落地上,肯定受伤了,碰到的部位软了,吃还是可以的,只是不易存放。

等到密密麻麻沉甸甸的芒果陆陆续续成熟时,开始惹麻烦了。不怕贼忘记就怕贼惦记,说的就是那帮调皮捣蛋的男孩子。白天挨家挨户走,看到哪家树上芒果熟了,爬上树头去摘,有时把树枝一起折下,扔在地上。被大人呵斥两下,嬉皮笑脸哈哈咬着果子走了,那个年代,不算夜不闭户,但外出锁门后,暂时不是放在门槛里面就是搁在窗台边,还而院子也只是一道低矮的篱笆墙。小孩子们只是淘气,大人们通常也就呵斥笑骂几句作罢。

最惹毛人的是有一天夜里。那群小毛孩又来了,干脆爬上我家后院的瓦房上摘芒果(芒果树就在瓦房边上),一脚把瓦片踩坏了,屋顶破了一个洞。那个瓦房当时是老哥住的,瓦片碎掉进屋子里,老哥恼火,追出门去,小毛孩们早跑得不要命的,芒果扔了一地。后来老哥拎着一串带着枝叶的芒果进来,无可奈何。

第二天,老爹和老哥找来瓦片,将房顶补上。

那群小毛孩里,带头的是我的同班同学,那天夜里的事情后,一直不好意思跟我说话,我也装作不知道这事。 那个年代,哪个小孩子谁没干过一两件坏事呢:上树偷果子,偷学校农场的甘蔗,还跑到别人芭蕉地里砍芭蕉心去送给饭堂喂猪,好事做成了坏事。一次,男同学去农场偷砍甘蔗,甘蔗没吃到,男同学被老师叫去挨训,甘蔗被没收了。我们女生眼巴巴地等甘蔗吃,这些都是若干年后聚会的笑谈了。芒果进入成熟期后,一阵风过来,就会有果子噼噼啪啪掉落的声音。我听到声音就跑去捡,生怕又被哪里窜出来的小屁孩抢先捡去了。

有时候早晨起来,睡眼惺忪的先去芒果树下转转看看有没有掉落的芒果。有时候脚步刚迈出后院,看到门边满满一菜筐的熟芒果,那个高兴劲,不亚于现在的孩子看到肯德基和好玩的玩具。书包里塞几个芒果,一来解馋,二来填肚子。芒果的营养价值很高,据说维生素A含量高达3.8%,比杏子还要多出1倍呢。难怪乎芒果又称“希望之果”。

对于那些在枝头熟了却没法摘到,或者躲在绿叶深处你看不见的芒果,我们还有很好的办法对付,那就是派一个人爬到树上,使劲摇晃着树枝,这时候,就会有意外收获,噼里啪啦的果子被摇下来了,在油毡房顶上蹦跳几下掉在地上。这个时候,小孩子们别提有多开心了。

现在的孩子,没几个稀罕芒果了。种在路边没有栅栏围着的芒果,有时还会有小孩子摘的,但他们不是为了吃,却是好玩,一种少年的好奇,好动,淘气的习性。

我生活的这个地方,八十年代初开始,因城镇建设需要,有的主干道扩路,房屋新建或大修,很多果树未能幸免地被挖掉砍掉。但一些老家属区,复式楼的地方还是留存一些果树的。1999年5月,公司最后一批房改,我从河北区搬家到老东区的二层小复式楼。第二年我也在门前种了一棵芒果树。

芒果树窜得很高,却是细细的。每次台风来之前我都担心它会北风刮倒。

有一年台风的早晨,看那棵树毫无方向地摇摆,夫妻二人赶紧下楼来,用麻绳把它和边上的铁桩牵在一起固定住。但是因为那次风太大,最后还是有一根枝丫被劈断了。

那棵树每年都结不少果子,也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芒果,果核薄,肉实,就是少了土芒的香味。2012年,我家装修房子,邻居们说趁机会一起把门前收拾平坦了重新铺好。于是,请人将那棵芒果树砍掉,树头也挖掉了。

那棵我看着它成长、开花、结果、成熟,台风天“抢救”了它多少次的芒果树,从此只能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内地人大多不爱吃土芒,嫌它纤维太多,刀子一切果汁到处流,吃相还不好。所以他们都选择吃什么黄玉红玉贵妃啥的,没有纤维,核薄,肉厚,还能切成花样,兰花指一翘,小嘴一张,吃起来斯文,干净,还多了点小情调。

海南岛的三亚、五指山、乐东、东方等市县也有种芒果的,但昌江的芒果是最好吃的,还有昌江芒果甲海南之说,这话不假。昌江芒果有四十多个品种,即使如此,我们海南岛民,却钟情于土芒。

知道怎么吃土芒果吗?无需刀切,把皮一点点剥去,黄橙橙的肉乎乎的水灵灵的果露出来了,勾引着吃的欲望。顺着纤维咬一口,丝拉丝拉的,汁液流进口腔里,再由喉咙送进肚子里,一直把芒果纤维上的汁都丝拉干净方才作罢。纤维粘牙怕什么,吃芒果,就得这么爽。

2014年5月,我和同事到嘉峪关,去酒钢出差。

想着西北的人有的肯定没吃过芒果,几个人千里迢迢带了几箱过去。五月是海南岛开始高温的时候,我们忽略了西北却还是有点寒意的。所以,带去的芒果,是临出门前一天才摘下来,没有添加催熟剂的。拿到芒果,还没打开箱子,酒钢的同行一个劲地说谢谢。我们完全没考虑到,那里的低气温可能会造成芒果不易熟。结果,回到海南一周过去了,发信息问那边的同行:芒果熟了没?回答:全坏了,黑了。

听到后几个人面面相觑,其实早该料到这个结果才对呀。真是愧疚!

去年想起这件事情想弥补下,恰巧我也外出,芒果最好的季节也过了。今年我记在心里。路途遥远,生怕芒果在路上就熟了,应该会有坏掉的,但同行说刚从四川回到嘉峪关家里立马吃了,很好吃。心里才算是有了着落。

寄去的是一份心意吧,该是熟透了的芒果那份特有的、甘醇的味道。而少时芒果那些事儿,在流淌的记忆里,酸酸甜甜。 [1]

作者简介

杨福果,女,笔名阿果果、酒心;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