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 那水 那人家(落花满肩)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那路 那水 那人家》是中国当代作家落花满肩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那路 那水 那人家
关于时光的流逝有很多的词汇可来形容,可以是岁月如梭,可以是白驹过隙,也可以是昙花一现。而我最常用的词汇是:转眼间,转眼间已是秋天,转眼间又长了一岁,转眼间已到乡镇二年了。二年的时日虽不算短,许是太过专注于工作,许是本就没有放开心怀,乡镇一词,也就是身边这浅浅的山,繁忙的路和那些半城市化的农人。
一帮子文友约好跑趟冯家峪镇,虽与我所在的镇只一字之差,却因地理环境的特殊而有着巨大的差异,据说那里似乎还保有着很多可寻的古迹,还保有着很多值得相看的地方。原本也想上午加把劲早早地完成工作,下午就可以悄悄地跑去。只是人算永远不如天算,临近中午却被通知有个会议,只好抱歉地通知友人:先去,不要等我。幸好会议不长,至少没有把我所有的耐心都消灭殆尽,至少还让太阳完好地留在了山尖尖上。
虽然在同一个县域,却因了种种原因,与冯家峪镇的交集少之又少,仅有的一两次也是在晕车之后的呼呼大睡中度过的。随着山势越来越高,蜿蜓的山路也越来越多,直道在这里反而成了一种奢侈,车速被迫降了下来。十年的驾龄显然成了摆设,俨然一名刚刚上路的新手般战战兢兢着。尤其石城过后的路途,每一步都喻示着一份崭新的陌生。
我们镇里也有山路,不算宽阔,一面是山,另一面是库区。每有转角处,总会有水面突然跳出来,原本该很有味道的景色,却因了水源保护的高大铁篱笆而挤压得局促而仓皇,每每走在其中,都会觉得自己是只养在汽车和铁篱笆间的小白鼠。
这里的山路也很狭窄,却相对地宽阔很多。一面也是山,各种形状的山和低低垂着的藤蔓,另一面却是连绵的矮树和偶尔的村庄。
已近秋天,大山也开始盛装妆扮起来,浓绿,浅黄和偶尔的淡红,全因了植被的更迭而巧妙变幻着。原本因了赶路而躁热的心情,也随着色彩的跃动,逐渐安静而明朗起来。放下车窗,任清秋干爽的气息和着山上各种植物的味道相继扑来,在车箱里打个滚儿,再悄悄地离去。一切没有声息,却又深深地渗进肺腑的最深处,轻轻地浸润开那些曾被迫收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浪漫情怀,任它若一朵朵白莲花般悄然绽放丝丝蕊蕊,摇曳生姿地随风散洒下一路的心香。
这样走在路上,即使一个人也不会感觉寂寞。偶有宽敞些的路面,也不再急于抢赶,放松了心情,随遇而安地享受着眼前的树、花和偶尔出现的水面。随手打开车上的CD,轻快的钢琴曲,与山风,与秋色,与树木惬意地融合成崭新的小夜曲,河水般流淌过心头,散发着浓浓的宁静味道。回转处,每每总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什么吓上一跳,不管是迎面而来的车辆,还是偶尔出没的小动物,总也下意识地带上一脚刹车,却总也在过去之后吐舌一笑,一向过于绷紧的思维,显然还没能适应这喧嚣与宁静间的快速转换,才有了这一惊一怍的举动,自己吓着自己。
白马关河孩子般捉着迷藏,一会儿左边,一会儿右边地跳跃着。远远地明明见了,却转眼又被大石头掩去了身形。刚刚放下了,却又打着唿哨跑来眼前。“我们小时候,那河面宽了去了,这么大的乌龟就趴在河边的石头上晒太阳,人一过,就扑通扑通地跳下水去”,友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的神态今又历历在目。只是,随着环境的变化,那些乌龟已注定了只能是个传说。不过,幸好还有那些想跑也跑不掉的大石头们仍坚守着这方世界,坚守着这虽然瘦了身型,但至少仍旧清澈着的河流;幸好即便再瘦弱,却仍坚持不曾间断流淌的小河流。安静处,除了车声便是清凌凌地流水声,且一路相伴着。到了目地的,天已擦黑,除了车灯照射的范围里,四周一片黑暗,但潺潺的流水声却仍是不绝于耳,仍是不倦地陪在身旁。
车子停在一个叫黄梁根的村子,夜色正浓,村子的轮廓已不清晰,只有模糊的小山不远不近地等待着归人,平静而详和。
晚饭是在村书记家解决的。从园子里拔的青萝卜,水灵灵的秧儿加醋加盐拌一大盘,金黄的柴鸡蛋炒一盘,再加上香喷喷的小羊排,大碗的饸饹面。若有酒量的话,当再配上一碗老酒,梁山好汉般一饮而尽,才不负了充满乡情味道的一餐。只是不堪的酒量真的不敢拿来献丑,只好凑了个“水”足饭饱。一边大声说笑着,一边骄傲地拍着撑到浑圆的肚子,却招来同行人的撇嘴,不屑地瞄了瞄我的手下,再用力往前顶了顶他那坚挺的将军肚,微妙的小动作惹来一阵哄堂的大笑,在朦胧的夜色里格外清亮悦耳。
讪讪地回头,墙上是村书记夫妻俩的照片,还没容看清什么,那满山的红杜鹃早已先一步铺满了眼帘,原本眯着的小眼一下子发出烁烁的光亮,估计是太过热烈了,惹得原本与人相谈甚欢的村书记竟然中断了原本的话头,指着照片,一脸地喜色:“漂亮吧,开春的时候再来,保证让你们吃好,住好,还有满山的花儿可看!”
漫步在朦胧的夜色里,恣意地享受着佛面的清风。少了光害的干扰,连绵的山巅处,星光益发的清幽着。路旁人家的大丽花开的正旺,高高地探在墙头,和着夜色偷望着我们,禁不住伸出手比上一比,将将遮住了二分之一而已。身旁的友们又谈论起了黄梁根的村名,聊着聊着却聊到了黄粱一梦。这样的山村,这样的日子,估计每个人都在悄悄怀疑着,自己该是那庄生,还是那只蝴蝶?不过,不论是庄生还是蝴蝶都该是快乐而知足的那个吧。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一直认为,于清幽的大山深处,于泠泠的流水生间,除了自然的美丽之外,该会有道骨的仙人和灵异的生灵存在着,不慕繁华,不必雕刻,恬淡怡然的地活着。
偷得浮生半日闲,明日清早就要往回赶。可那长着百年老松的独秀峰还没能去攀越,那斑驳了岁月的白马关古城堡还没能去叩拜,那写满了神秘文字的番字石刻还没能去抚触。只好在心底与它们约定,我会再来!无论是以怎样的形式,怎样的姿态,当会再来,只为,那一场与他们的相遇。 [1]
作者简介
落花满肩,又名云西子,北京作协会员。著有文集《落花满肩》、《花开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