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歡迎當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實資料,洗刷冤屈,終結網路霸凌。

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 十(居仁堂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事實揭露 揭密真相
前往: 導覽搜尋
​​ 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 十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 十》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賞

那些年的那些瑣碎事兒 十

一九七九年以前中國實行的計劃經濟,一切都是按計劃辦事。包括一人每年要吃多少糧食,吃多少油都要按計劃。個子大和個子小的不分,飯量大的和飯量小的不分。一般居民每月都是二十六斤。男人多二斤。小孩子按歲數不斷地增加糧食供應量。參加工作後,再按不同工種每月補三斤到二十斤不等的工種補助糧票。糧食做為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物資,控管得尤為嚴格。市場上是不能自由出售糧食。在湖北沒有回老家時,每月供應的糧食不夠吃,我們就會悄悄地找當地的農民們買高價糧。有的農民家裡吃不完,悄悄地按高出國家規定的價格出售。這些都是地下操作,如果讓市管會抓住了,就會以投機倒把罪,加以重罰。我們家客人多,外爺,外婆,小舅,還有老鄉,加上我們飯量大,糧食不夠吃。每月都要買高價米。

我在窯廠幹活,重體力,每餐吃得多,一天要吃三斤以上的米。從家裡帶出來的全國糧票馬上沒有了。我在窯廠吃飯全靠買高價米。

大舅一家都是做裁縫的。在湖北農村當裁縫很有意思。那時雖然布票少,但過年時,家家都要做新衣服。平時結婚娶媳婦也要做新衣服。文革時期,衣服都是自己做,商店裡除了針織品外,少有成衣賣。

湖北的女人溫柔乾淨可愛,但少有會做針線活的。在北方,冬天過去後,主婦們就把穿了一冬的棉衣拆成一片一片的進行洗漿,棉花是不用洗的。而湖北人則是把整個棉襖按在水裡進行清洗。這樣一是洗着艱難,二是棉花弄得磁實、硬板不暖和。所以湖北人冬天棉襖外面一定要穿罩衣,以減少棉襖的髒污。

李場方圓十里內的衣服都是大舅和小舅負責做。

湖北做衣服時,一家人集中起來一次做好。他們把裁縫師傅請到家裡來,管吃管住。誰家做衣服,清早就到大舅或小舅家,手裡提着扁擔來挑縫紉機。請裁縫的在前面扁擔一頭掛着裁紉機頭,一頭掛着機架子,一閃一閃走着,後面跟着大舅,大妗子和表姐抱着還小的表弟表妹們,基本上是全家出動。這種方式,湖北人叫做上工,即上門做工的意思吧。

由於做上工,大舅家裡一年有半年在外面吃,家裡的糧食就省下來了。

前些天,媽媽看見他們賣米給別的老鄉,也算着該給我交米換飯票了。

媽媽找大舅說:「文俊現在快沒有吃的了。你有沒有多的米?有的話,賣給我點。人家啥價錢,我也給你啥價錢,現在文俊能吃得很。」

大舅沒有吭聲,大妗子接過話頭,沒好氣地說「家裡哪兒有米賣。家裡事多,米還不夠吃。」

媽媽沒有再說什幺,扭頭出了大舅的家。

兒子快沒飯吃了,媽媽心裡怎麼能不急。等了兩天,確實等不了了,媽媽對外婆說:「媽,前幾天對瘦拍(大舅的小名)張姑娘(大妗子)說買米的事,他們不賣。我見他們前些天還賣給別人,現在輪着自己的親外甥,不說他送點米,想找他買米也不中。你去對他說,就說是老鄉要米,看他賣不賣?咱不管咋着,也得弄米給文俊送過去。」

當天中午,外婆拐着小腳出去找大舅,一會兒回來說:「中了。他們答應賣一百斤。」

媽媽問外婆:「你咋給張姑娘說的?」

外婆說:「我就說是老鄉要米,沒敢說是文俊要的。」

媽媽找個老鄉當替身,拿着媽媽給的錢,到大舅家裡扛米,媽媽囑咐,一定記着在路上拐個彎,再到小舅家裡,不讓他大舅看見。曲線買米後,父親再把米送到磚瓦窯廠。

原來還有這樣的過程,我才知道那次飯票吃完了,借了兩天的飯票,父親才遲遲送米過來的原因。

後來,表妹與我們與聊天時說,那時候,她們家的米就吃不完。都餵豬了。聽後,我苦笑了。我不是大舅的外甥,我連豬都不如。大妗子大舅寧肯把米餵豬,也不願意幫姐姐一把,也不願意賣給外甥。

我們掏錢啊。

媽媽每次說到大妗子總會罵她不是人,忘恩負義。還罵她一件事。 媽媽在湖北跑返城的事,曾和大舅說好,有時間時跟他們一起,幫她們做上工。媽媽會剪會做,做手工更是不在話下,訂扣子,鎖扣眼、熨燙衣服等都駕輕就熟。大舅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還真讓媽媽跟着他們做了半個月上工。半個月下來,媽媽很感激大舅,不管怎樣,到底是親姐弟,吃飯問題等解決了,還可以掙到一份工錢。等到上工做完了分錢時,大妗子指頭沾着口水點錢,然後把其中一部分錢遞給媽媽:「這是你半個月的工錢。」話語中有些不耐煩的口吻。

媽媽接過錢數了數錢,發現不對,少了二元錢。便問「張姑娘,我跟你做了半月,咋錢有點不對?」 大妗子姓張,母親按河南傳統叫她張姑娘。

「咋不對?半月的錢,扣了兩塊錢的線錢,你再算算對不對?」

「哦,」媽媽有些驚愕地看着大妗子,扣線錢是媽媽沒有想到的。

……

媽媽好傷心。

用現在市場經濟和管理學的角度來講,此算法完全正確,沒有異議。親兄弟明算賬,是經濟往來中的規則。可媽媽在當時受不了。因為媽媽是從親情和歷史的角度上來看待此事的。

「我在湖北跑返城快一年,你大舅沒有叫我吃過一頓飯,沒有借給一分錢。在這十來個月裡,給他們說明了,我全當是要飯。為的是你的外甥們以後有個好日子。我是他姐,平時見了,沒問過一句事跑的咋樣了?有啥難處沒有?需不需要錢?你沒有東西,有句話也中啊。過去,都怨你大妗子了,經過恁些事看,你大舅也不是個東西。你大舅一點體已錢也沒有?你沒有多了,三元二元中不中?你不當家,你吸煙喝酒都有錢,你攢點,幫幫我,她咋會知道?不全怨你大妗子。現在跟着他們做上工,還扣兩元錢線錢。他們忘了你大是咋幫他們,忘了我是咋待他的,不是你大,他們咋會到這兒來……」媽媽越說越氣,罵了起來。

看着媽媽因氣憤而漲紅的臉,想起大舅們一家來時,父母親為他們的奔波勞累,費錢費神,為他們付出的努力,真替他們不值。我也很氣憤。多年後,媽媽要和大舅斷親,我支持。沒有經歷過那些遭遇的人,很難體會到人在難處親人有能力幫而不幫時的心情。「飢時一口,勝過飽時一斗,」是千真確的。國窮無外交,人窮無尊嚴。我深深地體會到了。

人說打虎還得親兄弟,上陣還得父子兵。但有些親兄弟姐妹,真的不如外人。那段日子,我深深體會到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1]

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