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真百科欢迎当事人提供第一手真实资料,洗刷冤屈,终结网路霸凌。

迟子建记梦(甘茂华)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跳转至: 导航搜索
迟子建记梦
图片来自创意悠悠花园

《迟子建记梦》中国当代作家甘茂华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迟子建记梦

东北女作家迟子建的短篇小说像一个又一个诗意的梦。它们是静悄悄地开放在大兴安岭的野百合花。而迟子建的梦则像一篇又一篇有趣的小说。它们是不仅适于在夜晚而且适于在白天生长的传奇故事。迟子建用自己的笔记下了这些梦,让我们读到了这些梦,我们便像梦河中漫游着的小鱼,慢慢地与梦中的她一起品尝漫游的快乐和忧伤。

我是在迟子建的日记中读到她记梦的文字的。我把这些文字当成日记体的散文和随笔来看待。她的优雅和娴静尤其是温暖的文字,让我呼吸到一种雪国般的清新的空气,从中领悟到梦的神奇和荒诞,还有对人生温暖的渴望与追求。迟子建从她四年的日记中选了十几万字编成了一本书,即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我伴我走》,书中将近有20处记述梦的内容,或长或短,或夜或昼,充满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和来自民间的艺术情调。

翻开这本书,第一篇日记就写到了梦:“昨夜梦见与几位朋友在一家餐馆聚会,正在谈笑之间,忽然有位朋友指着窗外说:快看,五个妓女过来了!于是我们走出餐馆,见五个穿长裙的女子袅袅亭亭地朝一间木屋走去,女人的怀中都各自抱着一个孩子。朋友很老道地说:这些妓女都是混血儿,她们是来这里送孩子的。她们为什么来这里送孩子?难道那是她们的骨肉?那片土地是暗红色的,仿佛是一片高原,因为我感觉到离天很近。看过妓女,我们朝前散步,竟然在一片土坡上发现了一大片深蓝色的花朵,形似金钟,我便上前釆了几朵。我对朋友说:这花像大兴发岭的报春花——白头翁。正说着,朋友们嚷着该回去继续喝酒了。我向回返时感觉到天色发暗了,忽然见到两副银白的尸骸横在路上,一具长些,一具瘦小些,仿佛是一对男女。再向前走,仍然看到无数具尸骸,只剩下白骨,我在走路时无法绕开它们,急得浑身出汗。我就是在这时醒来的。”(1995年8月6日上午)。

这个梦像不像一篇意识流的精短小说?梦境中的妓女、孩子和尸骸意味着什么?那些鲜艳夺目的红土地和蓝花朵,画的色彩和诗的意象中潜藏着什么?即使是作家,比之梦境,我们的想象力相对逊色得多了。这些年常听人说,中国作家写不出好东西来,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象力贫乏、寡淡、萎缩、苍白。那么,我们能不能从梦中得到些启示呢?

在严寒的日子里,人们喜欢回忆往事,用它来温暖冬日的梦。迟子建也不例外:“昨夜梦见回到了过去的村庄,房屋还是那样的房屋,只是街道上长满了秀挺的白桦树。那白桦树美得惊人。接着我又在一片沟谷上见到了一个豆腐房,有个女人抱着板热气腾腾的豆腐出来。再接下来我去推一个人家的门,结果出来的是位美丽的姑娘,是我初中时代死去的同学,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她仍然那么好看,而且仍然是那么温存地笑着,那一刻我想: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活了?她示意我进她的屋子,结果我吓得掉头走掉,在惊恐中悚然醒来,已是上午九时了,室内格外黯淡,外面烟云混沌,是个极其沉闷的冬日。”(1995年12月20日)。

我从这个梦里读到人生的沧桑感,想起我自己青少年时代曾经经历的人和事,觉得时光真如雕塑刀一般锋利无情,它把上帝认为多余的东西,包括不能永恒的美丽,统统都去掉了。最后,剩下的就是真实的人生。无独有偶,作家周国平在《失去的岁月》中说起昔日生活的情景,也有一种揪心的痛感。他说:“许多年以后,我回到我出生的那个城市,一位小学的老同学陪伴我穿越面貌依旧的老街。他突然指着坐在街沿门口的一个丑女人悄悄告诉我,她就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某某。我赶紧转过脸去,不敢相信我昔日心目中的偶像竟是这般模样。我的心中保存着许多美丽的面影,然而一旦邂逅重逢,没有不立即破灭的。”迟子建叙述的梦境和周国平遭遇的现实,对人生作了同样透彻而传神的表达。

其实,生命与死亡,人生与爱情,不仅是文学艺术的永恒主题,而且是梦里常常出现的主旋律。1996年1月26日,迟子建午饭后躺在床上看林白写的《语言中的方方》,不知不觉睡着了,梦见方方的“作家影集”的最后一张照片变成了一张灿烂的有金属质地的白骨。她问方方这是什么,方方笑着说这是“一条”,是麻将牌中的一种。1996年2月4日,迟子建说昨夜梦见挖地窖,从地穴中抬出几具尸体,竟未腐烂,木乃伊的形状,有一具女尸的衣裳还未褪尽红色。她对别人说:这个女人是殉情者。1996年2月11日,迟子建梦见去了越南,看见护城河里游满了肥肥大大的鲤鱼,还梦见一辆大卡车和两株开满脸盆一样大的粉色花朵的树。

梦毕竟是没有逻辑和随心所欲的。并非所有的日有所思都能衍化成夜有所梦,其中最根本的一点就在于做梦人情感的投入。这和文学创作是一个道理。迟子建曾经“梦见在海边行走,有一个人打开一个蚌,竟然捧出一颗圆润硕大、莹莹放光的珍珠”(1996年4月4日),还梦见“一匹小青马忽然箭一样冲过来,一直跃过城墙”(同上)。我猜测这很可能是迟子建对文学创作的一种向往而向我们讲述的梦的寓言。不记得哪位先贤说过,无论谁做过怎样的梦,如果他或她不讲出来或者不写出来,他或她就得不到做梦的快乐。迟子建记梦,带给我们的是许多美丽如风景而又充满情趣的谜语。她快乐,因此我也快乐,我们都快乐。[1]

作者简介

甘茂华,土家族,籍贯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