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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學解
圖片來自搜狐網

進學解,全文假託先生勸學、生徒質問、先生再予解答,實際上是作者感嘆懷才不遇、自抒憤懣。文章可分三大段:第一段寫國子先生解析進學正義,向諸生陳明形勢,正面得出結論;第二段寫學生進行辯解,以先生在「學」「言」「文」「行」四個方面的努力、成就與自身遭遇對照,先揚後抑,駁斥先生的結論;第三段寫先生自我解嘲,針對學生之意申說發揮,表明其隨遇而安的態度,對朝廷隱含譏刺。文章構思別出心裁,語言新穎形象,在技巧上吸收了辭賦體的鋪敘、排偶、藻飾、用韻等形式,又加以革新改造,富於整飭之美。

原文

韓愈〔唐代〕

國子先生晨入太學,招諸生立館下,誨之曰:「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方今聖賢相逢,治具畢張。拔去凶邪,登崇畯良。占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庸。爬羅剔抉,刮垢磨光。蓋有幸而獲選,孰雲多而不揚?諸生業患不能精,無患有司之不明;行患不能成,無患有司之不公。」

言未既,有笑於列者曰:「先生欺余哉!弟子事先生,於茲有年矣。先生口不絕吟於六藝之文,手不停披於百家之編。紀事者必提其要,纂言者必鈎其玄。貪多務得,細大不捐。焚膏油以繼晷,恆兀兀以窮年。先生之業,可謂勤矣。

觝排異端,攘斥佛老。補苴罅漏,張皇幽眇。尋墜緒之茫茫,獨旁搜而遠紹。障百川而東之,回狂瀾於既倒。先生之於儒,可謂有勞矣。

沉浸醲郁,含英咀華,作為文章,其書滿家。上規姚姒,渾渾無涯;周誥、殷《盤》,佶屈聱牙;《春秋》謹嚴,《左氏》浮誇;《易》奇而法,《詩》正而葩;下逮《莊》、《騷》,太史所錄;子云,相如,同工異曲。先生之於文,可謂閎其中而肆其外矣。

少始知學,勇於敢為;長通於方,左右具宜。先生之於為人,可謂成矣。

然而公不見信於人,私不見助於友。跋前躓後,動輒得咎。暫為御史,遂竄南夷。三年博士,冗不見治。命與仇謀,取敗幾時。冬暖而兒號寒,年豐而妻啼飢。頭童齒豁,竟死何裨。不知慮此,而反教人為?」

先生曰:「吁,子來前!夫大木為杗,細木為桷,欂櫨、侏儒,椳、闑、扂、楔,各得其宜,施以成室者,匠氏之工也。玉札、丹砂,赤箭、青蘭,牛溲、馬勃,敗鼓之皮,俱收並蓄,待用無遺者,醫師之良也。登明選公,雜進巧拙,紆餘為妍,卓犖為傑,校短量長,惟器是適者,宰相之方也。昔者孟軻好辯,孔道以明,轍環天下,卒老於行。荀卿守正,大論是弘,逃讒於楚,廢死蘭陵。是二儒者,吐辭為經,舉足為法,絕類離倫,優入聖域,其遇於世何如也?今先生學雖勤而不繇其統,言雖多而不要其中,文雖奇而不濟於用,行雖修而不顯於眾。猶且月費俸錢,歲靡廩粟;子不知耕,婦不知織;乘馬從徒,安坐而食。踵常途之役役,窺陳編以盜竊。然而聖主不加誅,宰臣不見斥,茲非其幸歟?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投閒置散,乃分之宜。若夫商財賄之有亡,計班資之崇庳,忘己量之所稱,指前人之瑕疵,是所謂詰匠氏之不以杙為楹,而訾醫師以昌陽引年,欲進其豨苓也。

譯文

國子先生早上走進太學,召集學生們站立在學舍下面,教導他們說:「學業由於勤奮而專精,由於玩樂而荒廢;德行由於獨立思考而有所成就,由於因循隨俗而敗壞。當今聖君與賢臣相遇合,各種法律全部實施。除去兇惡奸邪之人,提拔優秀人才。具備一點優點的人全部被錄取,擁有一種才藝的人沒有不被任用的。選拔優秀人才,培養造就人才。只有才行不高的僥倖被選拔,絕無才行優秀者不蒙提舉。諸位學生只要擔心學業不能精進,不要擔心主管部門官吏不夠英明;只要擔心德行不能有所成就,不要擔心主管部門官吏不公正。」

話沒有說完,有人在行列里笑道:「先生在欺騙我們吧?我侍奉先生,到現在已經很多年了。先生嘴裡不斷地誦讀六經的文章,兩手不停地翻閱着諸子百家的書籍。對史書類典籍必定總結掌握其綱要,對論說類典籍必定探尋其深奧隱微之意。廣泛學習,務求有所收穫,不論是無關緊要的,還是意義重大的都不捨棄;夜以繼日地學習,常常終年勞累。先生的學習可以說勤奮了。

抵制、批駁異端邪說,排斥佛教與道家的學說,彌補儒學的缺漏,闡發精深微妙的義理。探尋那些久已失傳的古代儒家學說,獨自廣泛地鑽研和繼承它們。指導異端學說就像防堵縱橫奔流的各條川河,引導它們東注大海;挽救儒家學說就像挽回已經倒下的宏大波瀾。先生您對於儒家,可以說是有功勞了。

心神沉浸在古代典籍的書香里,仔細地品嘗咀嚼其中精華,寫起文章來,書卷堆滿了家屋。向上效法法虞、夏時代的典章,深遠博大得無邊無際;周代的誥書和殷代的《盤庚》,多麼艱澀拗口難讀;《春秋》的語言精練準確,《左傳》的文辭鋪張誇飾;《易經》變化奇妙而有法則,《詩經》思想端正而辭采華美;往下一直到《莊子》、《離騷》,《史記》;揚雄、司馬相如的創作,同樣巧妙但曲調各異。先生的文章可以說是內容宏大而外表氣勢奔放,波瀾壯闊。

先生少年時代就開始懂得學習,敢於實踐,長大之後精通禮法,舉止行為都合適得體。先生的做人,可以說是完美的了。

可是在朝廷上不能被人們信任,在私下裡得不到朋友的幫助。進退兩難,一舉一動都受到指責。剛當上御史就被貶到南方邊遠地區。做了三年博士,職務閒散表現不出治理的成績。您的命運與仇敵相合,不時遭受失敗。冬天氣候還算暖和的日子裡,您的兒女們哭着喊冷;年成豐收而您的夫人卻仍為食糧不足而啼說飢餓。您自己的頭頂禿了,牙齒缺了,這樣一直到死,有什麼好處呢?不知道想想這些,倒反而來教導別人幹什麼呢?」

國子先生說:「唉,你到前面來!要知道那些大的木材做屋樑,小的木材做瓦椽,做斗栱,短椽的,做門臼、門橛、門閂、門柱的,都量材使用,得到適當的安置而建成房屋,這是工匠的技巧啊。貴重的地榆、硃砂,天麻、龍芝,車前草、馬屁菌,壞鼓的皮,全都收集,儲藏齊備,等到需用的時候就沒有遺缺的,這是醫師的高明之處啊。提拔人材,公正賢明,選用人才,態度公正。靈巧的人和拙笨的人都得引進,有的人謙和而成為美好,有的人豪放而成為傑出,比較各人的短處,衡量各人長處,按照他們的才能品格分配適當的職務,這是宰相用人之道!從前孟軻愛好辯論,孔子之道得以闡明,他遊歷的車跡周遍天下,最後在奔走中老去。荀況恪守正道,發揚光大宏偉的理論,因為逃避讒言到了楚國,被廢黜而死在蘭陵。這兩位大儒,說出話來成為經典,一舉一動成為法則,遠遠超越常人,德行功業足以載入聖人之行列,可是他們在世上的遭遇是怎樣呢?現在你們的先生學習雖然勤勞卻不能順於道統,言論雖然不少卻不切合要旨,文章雖然寫得出奇卻無益於實用,行為雖然有修養卻並沒有突出於一般人的表現,尚且每月浪費國家的俸錢,每年消耗倉庫里的糧食;兒子不懂得耕地,妻子不懂得織布;出門乘着車馬,後面跟着僕人,安安穩穩地坐着吃飯。局侷促促地按常規行事,眼光狹窄地在舊書里盜竊陳言,東抄西襲。然而聖明的君主不加處罰,也沒有為宰相大臣所斥逐,難道不幸運麼?有所舉動就遭到毀謗,名譽也跟着大了起來。被放置在閒散的位置上,實在是恰如其份的。至於度量財物的有無,計較品級的高低,忘記了自己有多大才能、多少份量和什麼相稱,指摘官長上司的缺點,這就等於所說的責問工匠的為什麼不用小木樁做柱子,批評醫師的用菖蒲延年益壽,卻想引進他的豬苓啊!(顧易生)

賞析

韓愈《進學解》,舊說作於唐憲宗元和八年(813)。是年韓愈四十六歲,在長安任國子學博士,教授生徒。進學,意謂勉勵生徒刻苦學習,求取進步。解,解說,分析。全文假託先生勸學、生徒質問、先生再予解答,故名《進學解》;實際上是感嘆不遇、自抒憤懣之作。

文章分三段。第一段是國子先生勉勵生徒的話。大意謂方今聖主賢臣,勵精圖治,注意選拔和造就人才。故諸生只須在「業」和「行」兩方面刻苦努力,便不愁不被錄用,無須擔憂用人部門的不明不公。「業」指學業,讀書、作文都屬於「業」。「行」指為人行事,所謂「立言」即發表重要見解也屬於「行」。韓愈認為這二者是主觀修養的重要方面。例如他曾作《五箴》以儆戒自己。其中《游箴》感嘆自己少年時學習的勁頭和精力很足,而如今年歲大了,便不如少時了;痛心地說:「嗚呼余乎!其無知乎!君子之棄,而小人之歸乎?」可見他始終念念不忘學業之重。又《行箴》要求自己的言行合乎正義,認為這樣做了,便雖死猶生。還說「思而斯得」,要求自己一言一行都須認真思考。可見《進學解》中關於「業」和「行」的教誨都不是泛泛之語,而確是韓愈所執著的立身處世之大端。

第二段是生徒對上述教誨提出質問。大意謂先生的「業」、「行」均很有成就,卻遭際坎坷,則業精行成又有何用呢?先說先生為學非常勤勉,六經諸子無不熟讀精研,敘事之文必記其要略,論說之文必究其深義,夜以繼日,孜孜不倦;次說先生批判佛、老,力挽狂瀾,大有功於儒道;再說先生博取先秦西漢諸家文字之長,寫作古文已得心應手;最後說先生敢作敢為,通曉治道,為人處事,可謂有成。這四個方面,一、三相當於「業」,二、四相當於「行」。驗之韓愈其他詩文,可知這裡生徒所說實際上是韓愈的自我評價。以學而言,他曾說自己「究窮於經傳史記百家之說」,「凡自唐虞以來,編簡所存……奇辭奧旨,靡不通達」(《上兵部李侍郎書》),並能窮究奧妙,達於出神入化之境。以文而言,他以「文書自傳道,不仗史筆垂」(《寄崔二十六立之》)自許,欲以古文明道,傳世不朽。以捍衛儒道而言,他說道統久已不傳,即使荀子、揚雄也還有小疵,隱然以上繼孟子、振興儒學自期(見《原道》等文)。以為人行事而言,他自稱「矯矯亢亢,惡圓喜方,羞為奸欺,不忍害傷」 (《送窮文》),即堅持原則,正直不苟;又頗自負其政治才幹,青年時便說己潛究天下形勢得失,欲進之於君相(見《答崔立之書》)。這些評價,雖有的受到後人譏評,如有人批評他儒道不純,但大體說來,他在這幾方面確實都相當有成績。可是其遭遇並不順遂。下文生徒所說「跋前躓後,動輒得咎」云云,就是概述其坎坷困窘之狀。他青年時本以為功名唾手可得,然而經四次進士試方才及第,其後三次於吏部調試,都未能得官,只得走投靠方鎮為幕僚的道路。至三十五歲時才被授以四門博士(其地位低於國子博士)之職。次年為監察御史,同年冬即貶為連州陽山(今屬廣東)縣令。三年後始召回長安,任國子博士。當時憲宗新即位,討平夏州、劍南藩鎮叛亂,顯示出中興氣象。可是韓愈並未能展其懷抱,卻困於讒方誹謗,次年即不得不要求離開長安,到洛陽任東都的國子博士。其後曾任河南縣令、尚書省職方員外郎之職,至元和七年四十五歲時又因事黜為國子博士。生徒所謂「三為博士,冗不見治」,即指一為四門博士、兩為國子博士而言。冗,閒散之意。博士被視為閒官。不見治,不能表現其治政之才。「頭童齒豁」,也是真實情況的寫照。韓愈早衰,三十五歲時已自嘆齒落髮白,作《進學解》時更已發禿力羸,只剩下十來個牙齒在那裡搖搖欲墜了。仕途失意和體力衰退,使他憤慨而悲哀。生徒的這一大段話,其實正是他「不平而鳴」,藉以一吐其胸中塊壘而已。

第三段是先生回答生徒的話。先以工匠、醫師為喻,說明「宰相之方」在於用人能兼收並蓄,量才錄用。次說孟軻、荀況乃聖人之徒,尚且不遇於世;則自己被投閒置散,也沒有什麼可抱怨。最後說若還不知止足,不自量力,豈不等於是要求宰相以小材充大用嗎?這裡說自己「學雖勤而不繇其統」云云,顯然不是韓愈的由衷之言,實際上是反語泄憤。「動而得謗,名亦隨之」,是說自己動輒遭受誹謗,而同時卻名聲益彰。這就更有諷刺意味了。這裡所謂「名」,主要是指寫作和傳授「古文」的名聲。其《五箴·知名箴》就說過,由於自己文章寫得好,又好為人師(其實是宣傳「古文」理論),因而招致怨恨。《答劉正夫書》也說:「愈不幸獨有接後輩名,名之所存,謗之所歸也。」據柳宗元《答韋中立論師道書》說,韓愈就是因「奮不顧流俗」,作《師說》,教後學,而遭受謗言,不得不匆匆忙忙離開長安的。至於說孟、荀不遇云云,看來是歸之於運命,藉以自慰;實際上也包含着對於古往今來此種不合理社會現象的憤慨。他看到不論是歷史上還是現實生活中,總是「賢者少,不肖者多」,而賢者總是坎坷不遇,甚至無以自存,不賢者卻「比肩青紫」,「志滿氣得」。他憤慨地問:「不知造物者意竟如何!」(均見《與崔群書》)這正是封建時代比較正直的知識分子常有的感慨。可貴的是韓愈並未因此而同流合污。他說:「小人君子,其心不同。唯乖於時,乃與天通。」(《送窮文》)決心堅持操守,寧可窮於當時,也要追求「百世不磨」的聲名。

《進學解》表現了封建時代正直而有才華、有抱負的知識分子的苦悶,批判了不合理的社會現象,具有典型意義,故而傳誦不絕。此外,第二段中談古文寫作一節,可供了解其古文理論和文學好尚,也值得注意。其所舉取法對象止於西漢,那是因東漢以後文章駢偶成分漸多,與古文家崇尚散體的主張不合之故。所舉除儒家經典外,尚有子書《莊子》、史書《史記》以及《楚辭》和司馬相如、揚雄的賦、雜文等。這數家作品往往雄深宏偉,奇崛不凡,韓愈好尚正在於此。他曾稱屈原、孟軻、司馬遷、司馬相如、揚雄為「古之豪傑之士」(《答崔立之書》)。這與古文運動前期某些論者片面地將「道」與文學的審美特性對立起來,以至鄙視屈原、宋玉以下作家是很不相同的。

《進學解》以問答形式抒發不遇之感,此種寫法古已有之。西漢東方朔作《答客難》,揚雄仿之而作《解嘲》,其後繼作者甚多。但《進學解》仍能給人以新鮮感。這與它善於出沒變化有關。如第二段先大段鋪寫先生之能,浩瀚奔放;再以寥寥數語寫其不遇之狀,語氣強烈。其間自然形成大幅度的轉折,而全段總的氣勢是酣暢淋漓的。第三段則平和謙退,似乎火氣消盡;而細味之下,又感到有辛酸、無奈、憤懣、嘲諷種種情緒包孕其中,其文氣與第二段形成對比。又如通篇使人悲慨,使人深思,但有的地方又似有諧趣。如先生諄諄教誨,態度莊重,而生徒卻以嬉笑對之;先生為說服生徒,不得不痛自貶抑,甚至自稱盜竊陳編。這些地方見出先生實處於被動,而具有滑稽意味。總之,全文結構雖簡單,但其內在的氣勢、意趣卻多變化,耐咀嚼。它之所以使人感到新鮮,又與其語言的形象、新穎有關。如以「口不絕吟」、「手不停披」狀先生之勤學,以「踵常途之促促,窺陳編以盜竊」形容其碌碌無為,以「爬羅剔抉,刮垢磨光」寫選拔培育人才等等,不但化抽象為具體,而且其形象都自出機杼。至於「貪多務得」、「細大不捐」、「含英咀華」、「佶屈聱牙」、「同工異曲」、「動輒得咎」、「俱收並蓄」、「投閒置散」等詞語,既富於獨創性,又貼切凝練,今天都已成為常用成語。又如「業精於勤,荒於嬉;行成於思,毀於隨」等,將豐富的人生體驗提煉為短句,發人深思,有如格言。在一篇不長的文章中,此類具有獨創性的語句卻如此之多,實在使人不能不驚嘆作者在文學語言方面的創造能力。此外,本文文體系沿襲揚雄《解嘲》,采押韻的賦體,又大量使用整齊排比的句式,讀來聲韻鏗鏘,琅琅上口,也增加了其藝術的魅力。▲

創作背景

這篇文章應當創作於唐憲宗元和八年(公元813年),當時韓愈四十六歲,在長安(今陝西西安)任國子學博士、教授生徒。

簡析

《進學解》是一篇古文,全文假託先生勸學、生徒質問、先生再予解答,實際上是作者感嘆懷才不遇、自抒憤懣。文章可分三大段:第一段寫國子先生解析進學正義,向諸生陳明形勢,正面得出結論;第二段寫學生進行辯解,以先生在「學」「言」「文」「行」四個方面的努力、成就與自身遭遇對照,先揚後抑,駁斥先生的結論;第三段寫先生自我解嘲,針對學生之意申說發揮,表明其隨遇而安的態度,對朝廷隱含譏刺。文章構思別出心裁,語言新穎形象,在技巧上吸收了辭賦體的鋪敘、排偶、藻飾、用韻等形式,又加以革新改造,富於整飭之美。

韓愈

韓愈(768年-824年12月25日),字退之,河南河陽(今河南孟州)人,一說懷州修武(今河南修武)人 ,自稱「郡望昌黎(今遼寧義縣)」 ,世稱「韓昌黎」「昌黎先生」。中國唐朝中期官員、文學家、思想家、哲學家、政治家、教育家。秘書郎韓仲卿之子。元和十二年(817年),出任宰相裴度行軍司馬,從平「淮西之亂」。直言諫迎佛骨,貶為潮州刺史。宦海沉浮,累遷吏部侍郎,人稱「韓吏部」。長慶四年(824年),韓愈病逝,年五十七,追贈禮部尚書,諡號為「文」,故稱「韓文公」。元豐元年(1078年),追封昌黎郡伯,並從祀孔廟。韓愈作為唐代古文運動的倡導者,名列「唐宋八大家」之首,有「文章巨公」和「百代文宗」之名。與柳宗元並稱「韓柳」,與柳宗元、歐陽修和蘇軾並稱「千古文章四大家」。倡導「文道合一」、「氣盛言宜」、「務去陳言」、「文從字順」等寫作理論,對後人具有指導意義。著有《韓昌黎集》等[1]

參考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