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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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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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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龙门》中国当代作家刘井刚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跃龙门

直到第二年秋尽,郑实才明白,之前一系列看似毫不相干的事,都与后来发生的事密切相关。

那时已是农历的二月了,可乌鲁木齐仍是冰天雪地。隔三差五地落一场雪,人们对臃肿的棉装还十分地依赖。公交车上,除了当地上班的男人女人和学生,还没有多少来这城市谋生的外地人。郑实与其他施工队员每天早晨从厂区出发,去晚报社大院,楼上楼下地攀爬一天,傍晚又乘公交回到厂区住地。在公交车上,他们是唯一遭人嫌弃的乘客,灰溜溜的工作服让穿戴有点讲究的当地人避之不及。尤其郑铭和郑金两人,故意把安全帽涂得花里胡梢,并醒目地写着“雄霸天下”四字,更招来不怀好意的目光。他们是郑铭多年缈无音讯的父亲介绍到这儿干电视网络改造活儿的。来这儿一个多月了,他们整天挎着工具包系着安全带扛着铝梯,从这小区到那小区。可能是初次涉入这个行业,总是不停地出错,刚干完这小区,上个小区就有人投诉。于是,只好又放下手中当紧的活儿去上个小区返工,弄得人心烦意乱的。往往这时候,工头又当着用户没头没脑地大声训斥,让人挺没面子。

这天又是在一小区施工,工头当着小区用户对郑实咆哮如雷,斥责他没有按照施工规范操作,不仅误了工时,还造成材料的大量浪费。郑实解释说,所有的工序都是依照技术员的指导进行的。可是他不能说所有返工的地方都是郑铭和郑金两小子造成的。一旦说出来,所有事故原因最终还是归到他头上。郑铭和郑金两个是刚出校门的孩子,玩心重,晚上经常通宵上网,白天干活时不是在工地上睡觉,就是不停地出错。郑实对他俩不能重说,也不能动手。为此,他伤透了脑筋。前不久,工头让郑铭郑金两人离开施工队,是他再三求情才把两人留下的。工头见他默不作声,以为他理屈词穷,就更加不依不饶,用一种所有上级训斥下属的口气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不愿干走人!”

这是预料中的事。此时郑实也不示弱,前几天他已经联系好了哈密矿山的活儿。只是等离开这里时再告诉郑铭和郑金的父母,自己要去矿山谋生。

他从肩上取下工具包,解掉安全带,平静地放在地上。

回到厂区,那些当地的工友用怪异的眼睛望着他,好像是他做了对不住工头的事。这时工头已经算好了工资,除掉生活费和借支,余额不足一百元。可气的是这点余额他拿不到,郑铭和郑金没干多少活,得用他郑实的余额替补郑铭和郑金的超支。

郑实生气地走出工头的屋子,心情沮丧极了。回到工人宿舍,郑金早已有所察觉地候在了宿舍。他见郑实脸色不正,试探地问:“怎么了爷?”郑实没好气地说:“在你俩共同努力下,我们终于把老板解雇了。对了,你赶紧跟你老子联系,就说在这儿不可以继续上网了。”郑金一连串地呦呦呦,很不愿听的样子。之后他又一本正经地问:“爷,你想好去哪里没有?要不就去我爸那里吧?他今天不是又打电话了吗?”郑实说:“他是打电话了,可我不想跟你扯在一起,我已经吃尽了跟你在一起的苦头!”郑实与郑金的父亲郑得运是同龄的叔侄关系。郑得运这几年一直在河北安平厂里打工,郑实曾跟郑得运说起过,如果厂里有合适的活儿,把自己也介绍过去。郑得运却吞吞吐吐地,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今年出门时,郑得运竟让儿子郑金跟自己来乌鲁木齐了。显然,厂里也没什么好活,否则,一个当父亲的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别人去干活。当然,让郑金来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郑金的母亲与郑铭的父亲是隔山兄妹,让郑金来这乌鲁木齐,多半是想得到郑铭父亲的特殊关照。可是,最近郑得运频繁地往这里打电话,问这里的活好不好干,生活习不习惯。如果不好干就去他那儿。这种冰火两重天的转变,郑实反而有些解释不清了。

“我不会去的!”郑实冷冰冰地回答。

“反正,你去哪儿我跟你去哪儿。”郑金慑懦道。

“不行!”郑实的口气非常坚决。他决不能带着郑金去矿山。矿山活儿危险,郑金毛毛糙糙,一旦出了问题,他担不起这个责任。他说:“我给你买张去你爸那里的车票,到站后,让你爸去车站接你。”郑金勉强同意,当即接过郑实的手机就给他父亲郑得运打电话。打完电话,郑金又笑嘻嘻地说:“爷,我爸说让你把我送到河北去。他劝你不要去矿山,矿山危险!他说你去河北了,他会给你安排好点的活儿。”郑实冷笑一声,他才不相信郑金。郑金年龄不大,嘴里全是瞎话,没一句正经的。知子莫若父,有这样的儿子,父亲的成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去矿山的事已经跟人说妥了,对方答应来柳园接他。柳园去矿山还有几百里路,如果关系不是很铁,断然不会来柳园接人的,又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自己不能言而无信放对方的鸽子。而郑金这边,万一是郑得运敷衍他,目的仅是让他把郑金送过去,之后再打发自己走,那时自己可是进退无路。

“我不去河北!”郑实再一次强调。

“你走到哪我就到哪。”郑金耍起了无赖。郑实这下反而没了话说。他心里却在犹豫,是信郑金父亲一次,把郑金送到河北?还是在柳园下车,让郑金自己去河北?还是如郑金自己说的那样,带他也去矿山?这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现在谁家孩子不是宝贝疙瘩一样金贵?他不担心郑金独自一人前往河北,途中会走失或落入人贩子之手,他已经是成人了,而且已经有过独自远行的经历。他绕开这个话题,自言自语地说:“郑铭怎么办?一辈子不知道着急的家伙!”郑金说:“你就别管他了,他有他爸呢!再说你连我都没安顿好,还有工夫操心他。”郑实说:“在我心里,你俩没一个好东西!别以为你多么突出,我也只是问问。他和你一样,我半点心也不愿操!”郑金故作神秘地:“我爸还嘱咐去河北的事千万不能让他知道。”郑实狐疑地望着郑金:“为啥?你们不是关系很好吗?”郑金耍了个心眼,说:“他那一身的坏习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晚睡到半夜,郑实突然从梦中醒来,他为自己是去河北还是去矿山搞得心神不宁。直到天亮他也没想出个结果。

郑铭一夜未归,他是每天早晨等所有人都上班后才悄悄溜回宿舍的。而郑实必须赶在工人上班前离开宿舍,一是赶着去火车站购票,二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他们等于是背着郑铭离开乌市。在售票厅里,郑实心里很不踏实。于是就让郑金拿自己的手机给他父亲郑得运再打一遍电话,以便确认这件事的可靠性,也顺便问清楚旅途的终点站是哪里?郑金打了半天没人接,郑实觉得奇怪,这事不是你郑得运主动联系我们的吗?互相约定好的,怎么会联系不上了?是出了什么问题或上班忙不过来?这些都不是不接电话的理由。郑实有些不安,不敢再继续胡乱分析。

郑金看出郑实的顾虑,怕郑实这时候突然改变主意,赶紧主动联系父亲厂里的熟人。这次一拨通就有人接了。郑金洋洋得意地自我介绍,他是郑得运的儿子,并让对方叫郑得运接电话。而对方回答说:“你爸去年就没在这儿干了。”郑金以为对方开玩笑,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这会儿正在火车站,有急事找他。”可对方再一次重申:“我郑重地告诉你,我没有开玩笑,也没心思跟你开玩笑。你父亲去年就离厂了!”这下不光郑金傻眼了,郑实也傻眼了。郑实当即决定去矿山。

就在郑实排队贴近售票窗口时,郑得运的电话打来了。郑得运在电话那头十分歉意地说:“刚才正忙得不可开交。”郑金不容郑实回答原来如此什么的,一把抢过电话,把刚才联系他厂里的过程复述了一遍,质问厂里说他离厂了,是啥意思?郑得运说:“不是离厂,是换厂了。人家表达不清,你咋也分辨不清?你也不动动脑子,没厂,我敢做悬浮事让你们来吗?你们买票到石家庄。”

郑金挨了顿训斥,心情不坏反倒好多了。整个行程中,像个被拐卖儿童,即将投身亲人的怀抱兴奋不已。郑实虽然感觉踏实不少,但还是有种每次远行去一个不确定的目的地一样忐忑不安。[1]

作者简介

刘井刚,男,陕西安康人,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写新闻报道,九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