豌豆花儿开(明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豌豆花儿开》是中国当代作家明白的散文。
作品欣赏
豌豆花儿开
“豌豆不离八月土,开花结荚盛夏枯。”
年少时生活在山村,经常耳闻乡亲们随嘴道出这个点种豌豆的时节农谚。如今漂泊在外,思乡的梦里常会见到一片片盛开的豌豆花儿。
寒露过后,父亲挖地的身影出现在老池西边一块沙坡地上,不到半天他已挥汗翻完了土地承包到户时分给我们家的唯一这块儿沙壤地。父亲从大板柜里掏出精心保存的半包土著豌豆种,担起两桶大粪水,又是半晌功夫就将那豌豆种点进了父亲眼里并不看好的沙壤里。其实豌豆并不是我们这里的主粮。后来听过病重的父亲曾道出他之所以年年种点儿豌豆的情怀:父亲年青时是个穷苦的单身汉,当年遇上闹饥荒,甚至出现了有人饿的吃“观音土”的地步,幸亏邻村一位善良好心的农妇偷偷送给二斤豌豆种使他度过了饥荒。年轻的父亲有一身好力气,勤快会种地。遇上农忙时家家都缺少劳力和帮手,知恩图报的父亲便常去她家帮忙干农活,且从不收半分工钱。这位善良的农妇再后来就成了我的外婆。
经过寒冬的考验,再历经闲不住的父亲一番松土、除草和施肥之后,沙坡上那片在他细心照料下的豌豆迎着春天开始旺盛起来,泛青粗壮的主干撑起一簇簇嫩嫩翠绿的豌豆叶儿,叶子呈椭圆形,叶脉泛出淡淡的米白色,青翠柔嫩的豌豆蔓随着在春风暖阳下一节节偷偷地伸展开来,甚至一夜间能长出两三寸的感觉,父亲望着眼前的翠绿铺满一地,偷偷俯身并伸长脖子嗅着一簇簇的豌豆苗显得格外的亲切,他叼着烟袋锅子的嘴裂开了笑意,那时我的外婆已经离世多年。
那是五一假期,我回到了久别的故乡。初夏的清晨,迎着朝阳,散步来到那块久别的沙坡地边,惊奇的看见满坡竟还生长着豌豆,虽然不是很旺盛,但它们依然在努力生长着,恰逢开花结荚的时日:一窝窝努力伸展而茎长的豌豆蔓,那些青色的藤蔓参差不齐而显得错落有致的情态,短则一两尺,长则一米多的藤蔓上椭圆状的绿叶泛着生命的顽强,在碧绿的叶子中间偶尔躲藏着一朵或者三两朵粉红或是堇紫色的盛开的豌豆花儿。让我略显失望的是这满地豌豆花的颜色不再是我梦中的色彩。我梦中的豌豆花是雪白的,像一只只展翅屹立在绿叶嫩蔓上的“白蝴蝶”,是那么的迷人可爱,又是那么的质朴纯洁。记得当年父亲指着满地的“白蝴蝶”的对着我们自豪的炫耀:“孩子们马上就能吃上豆荚面喽!……”父亲年轻时当过厨师,于是就听见他滔滔不绝的炫耀着豌豆面的做法和别有的味道来。我们兄妹几个听得个个都垂涎三尺,心里升腾着满满的幸福和家的味道。
凝望着眼前这片飞舞在藤蔓上的一只只“彩蝶”,情不自禁地蹲下身子在碧叶间寻觅摘下三两个鲜嫩的豌豆荚,轻轻放入嘴里嚼起来,难过的是怎么也嚼不出当年的味道,虽然也是鲜嫩无比的,也有清脆的声响,也嚼出了一嘴的汁水来——可就是没有了当年父亲种的豌豆味道,此时父亲离开我已经十多年了。不知天堂的您可否还在种着豌豆?
站在父亲低矮的坟前,禁不住任由泪水流淌,透过晶莹的泪光,满山遍野盛开着蝶形的豌豆花儿…… [1]
作者简介
毛加明,笔名明白,陕西商洛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与散曲学会会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