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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老街(卞光耀)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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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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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关老街》中国当代作家卞光耀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西关老街

听说,西关老街要拆了,要建成水上公园

傍晚。微雨。我陪着曾经在这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妻子来到老街,我们的老街。远方,有几处老屋已经坍圮,有几处已经变成瓦砾一团,挺立在微雨中的老建筑,身上都标上大写的“拆”和数字序号。

老街,老了!

我轻轻推开街口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吱吱呀呀的响声如同老人对岁月喋喋不休的追问。路,青灰石板铺就,石板缝隙间充溢着未干的雨水。我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怕踩到她的伤处。街两旁,是风貌依稀可辨的民宅。墨绿的瓦,白粉的墙,雕花精刻的木质窗户,与老街沧桑的容颜映衬。

绵长的二胡声从街的那头传来,悠悠的二胡声碾过厚重朴实的石板,抓拍老街布满沟壑的容颜,轻抚老街弯弓如柴的脊背。

在老街偏僻的角落里,我看见一位老人,灰色麻布质地的大马褂宽松地套在干瘦的身躯上,他闭着眼睛,一手按着琴弦,一手拉着,我呆呆地站立在一旁,老人的情感流泻一地,我在一旁捡拾一地芬芳。

一曲终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天空微雨变浓,他抬头看了看在烟雨朦胧中的老街,对站在一旁的我,笑着说到:“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呢?”

“只是突然想念起它来了,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妻子微笑回答。

老人突然苦笑:“已经很少有人能想起她了。”

和老人一样,在安宁的空气里,我依旧可以看到当时集市的喧闹和杂乱,小贩高亢而悠长的叫卖声,行人匆匆的脚步声,自行车碾过石板驶向远方的影像。而老街永远是沉默的,默默地承受着人们的踩踏,也享受这份妖娆的繁荣。时至今日,伤痕累累的背脊即将承受另一份伤痛。

“老街就快拆迁了。”

“好好的,为什么要拆呢?”

“老街外的繁华太过耀眼,暗淡苍老平庸的她,有些人已经觉得她没有用了。”

可是被老街养活的“孩子们”去了哪里了?

对面的那折扇店面还在开张,我们走进店内,各式折扇户被挂在壁纸上或悬于空中。店的主人是个中年妇人,穿着白色旗袍,领口绣一朵墨梅,她拿起一把折扇,白色的扇面,黑色的扇骨,一朵奇异的梅花以一种孤傲的姿态在扇上绽放,黑白之间尽显神韵。

“我的店已经是百年老字号,和这条衔风雨共度,如今,眼看就要拆了。”

她宁静的妆容瞬间被忧伤覆盖,她低着头玩赏手中的折扇,“不过,我会把店一直开下去,把老街一直带在身边。”

风吹进心里,雨打湿了心口,折扇在摇曳,二胡还在悠扬,老街沉默着,看着胡同里的孩子纷纷远离,陪伴一生的老者纷纷离去,东边高楼已经生长到脚边。突然,耳边似乎响起海子的《九月》中的诗句: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只身打马过草原。

老街,老了。

老街在倾其所有地给予之后独自舔舐孤独,默默接受时代的变迁。我不由想起一句话——人可以退役,但精神不可退役。在时代变迁面前,传统能够抵挡繁华的诱惑吗,坚守传统还有谁,还能依靠谁。 [1]

作者简介

卞光耀,毕业于扬州大学中文系,高中语文高级老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