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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盘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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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盘那些事》中国当代作家余善秋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营盘那些事

这个年假,我哪也没去。一来疫情还没完全解除,再则囊中羞涩,倒不如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沉下心来,读几本书实在。

说来惭愧,在市图书馆旁边住了近十年,手上还没有一张借书卡。曾经几度有办卡读书的想法,但最终还是因自己的懒惰和种种顾虑,迟迟没有下手。不能再拖了,年假第二日,我便走进图书馆,在门口办了一张借读卡。从藏书室书架上林林总总的图书中挑选了两本书,一本《中国现代语文教育史》,一本《精美散文》。

宅在家里的这半月,生活简单,做家务,看书,带娃,除此之外就是在手机上刷新闻、看时事杂论,倒还悠闲自得。

这些天,网上有关大学改名的话题特别多。诸如,西南医科大学一年间两易其名。西南医科大学原为泸州医学院,更名为四川医科大学,受到川大华西的强烈抗议,后又更名为西南医科大学。无独有偶,第三军医大学西南医院也提出抗议,最后几经波折总算保住了这个名字。大学更名,无外乎是为了提高知名度,赚够人气。之所以,西南医科大的更名一波三折,是因为这里掺杂着川医老校友对母校难以割舍的特殊情感。

2018年12月,我曾就读的四川理工学院更名为四川轻化工大学。新校名,感觉有些生分,甚至觉得母校离我越来越来远,遥不可及,形同陌路。回想起昔日读书的场景,那一幅幅、一幕幕情景图不断浮现脑海,感慨岁月变迁,转眼已有十七年了。

2003年,我被四川理工学院数学系录取。就在那年,四川轻化工学院、自贡师专、自贡高专、自贡教育学院四所学校组建了四川理工学院。入学时,学院刚刚组建,还处于磨合期,对外宣称一个学校,实则各分校还是独立运行,我读的是自贡师专数学教育专业。后来,学院划分校区,原四川轻化工学院位于邓关镇,称为邓关校区(因校舍所在地叫黄岭坡,也叫黄岭校区);高专和新校区在汇东新区,称为汇东校区;教育学院在我们隔壁,统称为营盘校区。

我的学校在一个半山腰上。一条不太平整的街道,一个长长的缓坡,直通学校大门。路的两边是低矮的平房,烟熏火烤,漆黑泛黄,从外观形象上看,似乎和一所大学有些格格不入。林立的饭馆、小商品店、网吧一间接一间的贯通整条街巷,间或有三五结群的学生往返于此。学校不大,但还精致。依山势走向,一幢幢宿舍楼呈梯田状向山顶铺展,宿舍间有草坪,门口有石桌、石凳、电话亭。苍翠的树木,四季常青,错落有致地分布于校园,一眼望去,尽皆绿色。篮球场散布其中。教学楼、图书馆质朴典雅,经岁月的积淀,透出浓浓的书香气息。草坪、亭台、小楼、花园、文化长廊、绿荫小道……,绘成一幅小巧别致、宁静而富有活力的校园美图。

师范专业,女多男少。我们数学专业,也无一例外。全班45人,男生9人。报到那天,来了6个,一间寝室刚刚好。同室6人,来自省内不同的地方。虽说都是四川人,各地口音有差异,讲起话来都不好懂,起初大家说话都很注意,尽量把语速放慢,吐字清楚,即便这样,也闹了不少笑话。胖子,成都人,性格温和,典型的成都人性格。车,泸州人,爱打篮球,说话快,像吹口哨一样。涛,自贡人,人熟地熟,多为向导。金大爷,峨眉山人,一头金发,喜欢唱华仔的歌,讲川话不好懂,所以一直与我们说普通话。陈,睡我上铺,喜欢看小说,一落空就捧着一本小说躺在床上看。后来,又来了三个,被安插到其他寝室。劲霸,富顺人,因身材魁梧,联想起“劲霸服装”的标志,不知是谁给他取了个“劲霸”的外号。小淫虫,高大帅气,篮球也打得好,很招女生喜欢,我们给他赐号“小淫虫”。昌全,威远人,来得最晚。到了第二学期,超和俊插班到我们班,他们俩是成教生。

或许是人少的缘故,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上课、吃饭、泡网吧、逛街……,都是集体出动,一有活动大家相互邀约,蜂拥而出,走在街上就是一片,就连在校门口喝碗西瓜水都在一起。一到周末,出同心路,沿五星街,经东方广场、温州商城,再从自由路折返,这是我们一条惯常的活动轨迹,一路谈笑不断,就像是邻家伙伴。那时,我们也经常聚餐,经常光顾同心路巷子里“6元每人”的自助鱼火锅,鱼和菜管够,因价格便宜,颇受学生欢迎,偶尔叫上几瓶啤酒,可以从傍晚坐到街面上路人渐稀,直到喊老板加菜,都懒得搭理我们,方才离开。我们也经常一起泡网吧、打CS,学校后门,有家叫“战略”的网吧,成了我们据点,平日里,只要回到寝室发现没人,到那里准能找到一两个。

我们似乎都没有特别的偏好,大多时间都宅在寝室里,玩扑克,打“双扣”、斗“地主”……,时间久了,也玩腻了。后来,我们共同出钱买了一台旧电视和影碟机。有了电视,寝室也闹热了。课余,班里的男生都聚在我们寝室。遇上好看的片子,隔壁寝室的也来了,人多的时候,上铺下铺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学校因地势所致,布局紧凑,唯一的标准运动场建在山顶,上下落差几十米,到山顶要爬一个长长的石梯,所以除了上体育课,很少有人上去。校园里的篮球场还不少,篮球便成了最常用的运动,无论早上,还是晚上,不分周末还是平日,只要不下雨,篮球场里就有人。入学那年,学校里组织了一场篮球联赛,各系都要派出代表队参赛。系里组建篮球队,车和小淫虫入选。几场球赛下来,他俩出色表现,一度成为主力队员。也就是这场球赛,让我们系、我们班都疯狂了。比赛打得非常激烈,到了后来,全校的关注点都落在那场球赛。前些年,学校里的篮球赛,因男生人数上的优势,冠军几乎被计科系包揽。数学系水平属中偏上,能进前三就已经很不错了。然而,那年补充了新队员,一路高歌猛进,顺利杀入半决赛。这下子,全校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支球队,都在观望这匹黑马能否改写历史。半决赛,我们以微小差距扳倒对手,挺进决赛。决赛那天,与卫冕冠军计科系对阵。系里系外来了好多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场上的“换人”、“暂定”,队员的急促呼吸,频繁的动作手势……,都可以真切的感受到现场紧张激烈的气氛,甚至感到空气都快凝固了。上半场,我们落后几分。到了下场,大家像打了鸡血一样,奋起直追,步步为营,场外“加油”、“雄起”呼声不断。最后,我们以一球之分锁定战局。数学系赢了,全场也沸腾了。也就是那年,车、小淫虫、大黄,成了大家熟悉的名字。也因为那场比赛,后来我们班接到许多班的篮球友谊赛邀请。

数学,我一贯觉得枯燥,且一直有种神秘感。对于理工科学生来说,高等数学就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数学系的老师,在学生眼里,总觉得高深莫测。入学第一堂课,是专业基础课程《数学分析》,给我们上课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教师,中等身材、平头,严肃,不苟言笑。第一日,他就拎着一个大茶杯径直走上讲台,手里没有教材,也没有讲义,我们顿感纳闷。接下来,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们再看了看手里的教材,封面上主编的位置,赫然印有他的大名。在数学系,他确实算是高人,也是怪人。华东师大毕业的高材生,曾是计科系第一任系主任,通经济,是第一批炒股人,在股市也挣了不少钱。不仅课讲得好,篮球也打得好,但还是个讲师。那时,数学系里的高人真还不少,课讲得精彩、学术功底深厚、成果斐然的不在少数。

可能是专科的缘故,学习上我们没有过高要求,只要及格就行。就算是及格,我们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特别是专业课,深奥难懂,基础本身就差,那就更加难得弄懂了。遇到半期或期末考试,我们男生团结一致的优势就要充分发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即便是座位安排上也得好好谋划,让眼疾手快的挨着成绩好的同学坐,我们就依次排在后面,只要前面的做好了,后面的也都做好了。这样的方法,在英语考试的时候,那更是发挥到了极致。男生的英语普遍较差,尤其是听写和翻译,那简直就是我们的死穴。为了过关,我们只能抱团取暖,能想到的方法都要用上。

即便这样,也有过乌龙。记得有一次,《线性代数》半期考试,因这门课程本身难度大,我平日没少下功夫。考试的时候,“小淫虫”在我旁边落座,说,我没看书,这下就看你哦!作为兄弟,那定是毫无保留,鼎力相助。谁知,成绩一下来。“小淫虫”老远就冲我喊:“秋大爷,你把我害惨了,才这点分,都没及格”。“怎么可能,我都及格了啊!”我疑惑的望着他。两张卷子拿来一对比,原来他前半张看了我的,后面的没看,算了前面的分值,以为过关没问题。谁知,我前半张几乎全军覆灭,后半张才是对的。看到他哭笑不得的样子,我说,就没见过运气有你这么霉的。

师范与非师范有两点不同。一是有早读课,二是每周末晚上有一堂师范技能课。早读,周一到周五,每天半小时,虽说没有老师,但并非敷衍应付,学生会的考勤也很严格。出勤、迟到、纪律……,都要如实记录,呈报上去,也算学业的日常考核,丝毫没有半点马虎。师范技能课,也是由各班学生自行组织。全班同学,轮流主持活动,其主要目的是培养课堂组织协调、语言表达能力。没有固定的课堂形式,没有特定的内容,全凭主持人自己设计,其他同学在下面配合参与。由于没有老师的参与,氛围自然轻松,讲故事、问题竞答、词语接龙、派送小礼品……,一个个小游戏此起彼伏,气氛热烈,掌声笑声不断。也正是有了这一堂师范技能课,同学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集体归属感也增强了。

图书馆,是一幢六层的小楼,独栋独院。在葱葱茏茏的绿树掩映下,显得多了几分清幽,踏进小楼,四处寂静,连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大厅两侧是阅览室,一张张宽大的长条桌上堆满了书,大家围着在桌前,埋着头,不停地写写画画,没有交头接耳,没有窃窃私语,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时代。

后来,我参加了自学考试,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图书馆有四个阅览室。平日里,相对容易找座位,一旦到了期末,座位一下就紧张起来,要排队,甚至还得托人占位。到了后来,我们索性把书留在阅览室,人走书在,这叫“占位”。时间长了,发现阅览室的人都是老面孔,大家约定俗成,都有了自己相对固定的座位。除了周末,几乎每天我都会呆在阅览室,学习几个小时。在那里,可以自由的学习,看自己喜欢的书,学自己感兴趣的知识。我也时常钻进藏书室,痛快的阅读。以前没有条件,读书只能靠买,经济的制约,也限制了许多想象。在图书馆里,我熬过了考前的焦虑、忐忑、恐慌、烦躁,迎来了考试过关后的欢喜、兴奋、得意,收获了一大叠考试合格通知单。

三年,一晃就到。临近毕业,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事情忙碌着。一部分同学参加了特岗教师考聘,那是特岗计划的第一年,招聘的地方都是偏远山区。除了特岗,多数同学的工作还没着落,要回原籍参加教师考聘。

领了毕业证,离校进入倒计时。大家收拾好行李,买好车票,陆陆续续地离开营盘,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城市。

离别之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此番一别,他日再见,不知何年,甚至此生都难以再见。因为还有自考科目要考,我晚了十来天才离校,也是全班最后一个。滞留的那几日,看见同学们陆续离开,心里特不是滋味。此刻,学校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渐渐地变得陌生,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站在校园里,显得格格不入,恨不得立马飞走。

毕业这么多年,胖子两口子(他俩是大学同学)在成都,偶尔进省城还能见面。前年,去浙江出差学习,在杭州与杨成见过一次,其他同学几乎素未碰面。记忆里,对于同学的印象还定格在14年前。

营盘是营。我们是营盘的过客,营盘承载了我们大美年华最美的记忆。这里,有我们许许多多难以忘怀的故事。这些事,数不清,道不尽。[1]

作者简介

余善秋,广安市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