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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後院那棵杏樹(吳玲)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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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後院那棵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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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後院那棵杏樹》中國當代作家吳玲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老宅後院那棵杏樹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盛夏的一天,我的表哥貿然捎來一大包杏子,我問他杏子從何而來。他說是我家後院那棵杏樹結的果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棵杏樹會結杏子?而且是又大又紅的沙杏?這不可能吧?我反覆質疑,他說他親自去老宅後院採摘的。我才深信不疑。二十多年了,那是一棵已經被我淡忘的杏樹啊!我的心情變得不平靜起來,格外思念那棵杏樹,轉瞬間對它刮目相看。

小時候,我最喜歡的果樹要數杏樹,鍾愛杏花,青睞杏子。我忘不了鄰居伯父家種在前院的那棵高大威武的杏樹開滿妖嬈的杏花,艷羨不已;我忘不了大姑家門前那棵綴滿毛絨絨「青疙瘩」的杏樹,美得溫馨,望梅止渴;我忘不了鄰村幺姨婆家那棵結滿熟透了的大紅沙杏的樹,年幼的我和同學曾邀約去幺姨婆家解饞,飽餐一頓後,幺姨婆還要給我裝上一包帶回家與家人分享。那是童年味道,粉粉的,面面的,口蜜心甜。

其實,我家後院有一棵杏樹,距離後門口兩丈遠,跨過一座不過一米長的小石橋就到了。可那是一棵很奇葩的樹,那是一棵不爭氣的樹。從我記事起,那棵杏樹就存在,那是一棵纖弱的樹,好幾年過去了,既沒有長高又沒有長大,似乎停止了生長,連一朵杏花也沒有開過。天真無邪的我難免抱怨杏樹,甚至懷疑它是一棵公樹。可是祖母老是替杏樹找託辭,一來這顆杏樹土壤貧瘠;二來周圍高大的樹木太多影響它的生長發育;三來杏樹本來就比一般的果樹要晚幾年結果子。祖母似乎並不着急,教我耐心等待,她說只要是樹就總有長成參天大樹的一天,只要是果樹總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而且必定會結出累累碩果。

十年後,後院的那棵杏樹依然不高大,也不茂盛。可它終於迎來了生命中的第一個花季,真可謂姍姍來遲。經過瞭望眼欲穿的漫長的靜靜等待,親眼目睹第一朵杏花開的我興奮之情難以名狀。滿樹一朵朵綻放的杏花將後院裝點得美輪美奐。

杏花個子不大,衣着不華麗,如鄰家妹妹般親近可人。它沒有牡丹雍容華貴,沒有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沒有梅花孤高冷傲,惟有淡雅純淨的本色。

杏花有變色的特點。陽春三月,粉紅的杏花含苞欲放,隨着五片花瓣展開,顏色由濃漸漸轉淡,到快凋謝時變成一片雪白。以宋代詩人楊萬里詩為證:「才憐欲白仍紅處,正是微開半吐時。」似開非開時的粉紅杏花,紅里透白,煞是可愛,像靦腆的小女孩,含俏帶羞,美麗而卓絕。楊萬里詩:「白白紅紅一樹春,晴光耀眼看難真。」怒放枝頭的粉白杏花像嫵媚的青春少女在枝頭輕輕搖曳,蓄滿詩情畫意。我的眼裡、心裡、腦里洋溢着「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的杏花美景。在暖暖的陽光溫情的呵護下,杏花吐蕊,氤氳着縷縷芳香。這時甚是具有遠離世俗風塵的深遠意境,佇立杏樹下,微閉雙目,貪婪吮吸,陶醉其間,悠哉樂哉。

「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的清晨,和煦的春風迎面徐徐而來,夾着杏花的芬芳,細雨沾衣,似濕而非濕,好不愜意。「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幾陣春風,幾場春雨,杏花帶着淡淡甜味的花香一點點淡去,白中透粉的花瓣以雪花一般的姿態飄散得滿地都是,層層疊疊堆積一地。那冰清玉潔、玲瓏剔透的花瓣透露出淡淡的感傷。

奇怪的是,那一年那棵杏樹僅僅是花開得無比熱鬧,卻沒有結果實的跡象。連續幾年都是如此。我歲歲期盼,屢屢失望,打心眼裡開始對它嫌厭起來。直到我離開家鄉的那年那月,它才第一年掛果。我開始憧憬着「梅子金黃杏子肥,菜花雪白麥花稀」的美妙畫面,可是,那些杏子又小又丑,又酸又澀,實在不敢恭維。我對它絕望了。心裡滋生出恨不得將這棵不爭氣的毫無價值的杏樹砍掉當柴燒的念頭。再後來舉家搬遷,只剩下後院那一棵孤孤單單的杏樹守家護院了,心裡居然無一絲憐惜之情。誰叫它是無用之才呢?活該!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漂泊在外已久的遊子重返故土,總是情意繾綣,無限感慨。時過境遷,雖然回過老家幾次,但都從未碰上杏樹開花結果的時節,順理成章也就忽略了那棵微不足道的杏樹。

離開家鄉二十多個年頭,後院的那棵杏樹幾乎從我的記憶里刪除。直到表哥送來品相口感俱佳的杏子,我才猛然想起在我記憶里早已褪色的那棵杏樹來。這些年它生長得何其艱難,難以想象。既無人看管,無人關心,又耐得住寂寞,獨立而又自強,這得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心啊!它雖然經歷了重重的磨礪,可是從不氣餒,毫不懈怠,每年都執着而又頑強地長高長大,開花,結果。後院的那棵杏樹早已長成了參天大樹,在風雨里悄悄葳蕤,年年都默默地把又大又多的杏子奉獻給了鄉親們,奉獻給了社會大眾,奉獻給了滋養它的大地母親。我簡直無法想象它是如何將青澀的酸杏脫胎換骨成又大又甜的沙杏的。這種蛻變一定經歷了鳳凰涅槃血與火的重生吧!它這種無私而又寬廣的胸懷不正是我的祖輩身上洋溢的光輝嗎?不正是祖輩推崇的思想境界嗎?還清楚地記得祖母教我耐心等待,她說只要是樹就總有長成參天大樹的一天,只要是果樹總會有開花結果的一天,而且必定會結出累累碩果。

百年老宅早已人去樓空,但依然保持原始風貌,那裡留下了我成長的足跡,見證了我的童年的歡聲笑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老宅後院的那棵杏樹如巨人般微笑着肩負起守護老宅的神聖使命,日日夜夜,寸步不離。那棵杏樹明白:生命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我真想變成一棵杏樹紮根在家鄉貧瘠的土壤,開花,結果。[1]

作者簡介

吳玲,女,教師。《西南作家》雜誌簽約作家。有作品刊發於文學報刊和各大網媒。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