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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去逢春如病酒.唯有.茶甌香篆小簾櫳

老去逢春如病酒.唯有.茶甌香篆小簾櫳出自宋代辛棄疾的《定風波·暮春漫興[1]

少日春懷似酒濃,插花走馬醉千鍾。老去逢春如病酒,唯有,茶甌香篆小簾櫳。

卷盡殘花風未定,休恨,花開元自要春風。試問春歸誰得見?飛燕,來時相遇夕陽中。

目錄

譯文及注釋

譯文

少年之時,春天遊玩的興致比那美酒還濃烈,插花、騎馬疾馳,醉倒於美酒中。年老之時一到春天就像因喝酒過量而感到難受一樣,而今只能在自己的小房子裡燒一盤香,喝上幾杯茶來消磨時光。[2]

春風把將謝的花全都捲走後還是沒有停息。可是我不恨它,因為花兒開放需要春風的吹拂。想問一下,有誰能看見春天離去呢?是那飛來的燕子,在金色的夕陽中與春相遇。

注釋

暮春:春末,農曆三月。

漫興:漫不經意,興到之作。

少日:少年之時。

插花:戴花。

走馬:騎馬疾走。

鍾:酒杯。千鍾極言糧多。古以六斛四斗為一鍾,一說八斛為一鍾,又謂十斛為一鍾。

病酒:飲酒沉醉。

茶甌:一種茶具。

香篆:指焚香時所起的煙縷。

茶甌(ōu):茶罐。

香篆(zhuàn):篆字形的盤香。

簾櫳:掛有帘子的窗戶。亦作「 簾籠 」。窗簾和窗牖。也泛指門窗的帘子。

殘花:將謝的花;未落盡的花。

元自:原來,本來。

飛燕:飛翔的燕子。

賞析

這首詞是南宋愛國詞人辛棄疾閒居帶湖之作。上情下景,情景交融。上片以少年春意狂態,襯托老來春意索然。下片風卷殘花,當悲,但以「休恨」開解;「花開元自要春風」,一反一正,寓意頗深,耐人尋味。春歸無跡,但飛燕卻於來時夕陽中相見,則於迷惘惆悵間,掠過一縷欣慰情思。[3]

此詞分上闋與下闋。

上闋以「少日」與「老去」作強烈對比。「老去」是現實,「少日」是追憶。少年時代,風華正茂,一旦春天來臨,更加縱情狂歡,其樂無窮。對此,只用兩句十四字來描寫,卻寫得何等生動,令人陶醉!形容「少日春懷」,用了「似酒濃」,已給人以酒興即將發作的暗示。繼之以「插花」、「走馬」,狂態如見。還要「醉千鍾」,那麼,連喝千杯之後將如何顛狂,就不難想象了。而這一切,都是「少日」逢春的情景,只有在追憶中才能出現。眼前的現實則是:人已「老去」,一旦逢春,其情懷不是「似酒濃」,而是「如病酒」。同樣用了一個「酒」字,而「酒濃」與「病酒」卻境況全別。

什麼叫「病酒」?馮延巳《鵲踏枝》詞說:「誰道閒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敢辭鏡里朱顏瘦。」

「病酒」,指因喝酒過量而生病,感到很難受。「老去逢春如病酒」,極言心情不佳,毫無興味,不要說「插花」、「走馬」,連酒也不想喝了。只有呆在小房子裡,燒一盤香,喝幾杯茶,消磨時光。怎麼知道是小房子呢?因為這裡用了「小簾櫳」。「櫳」指窗上欞木,而「簾櫳」作為一個詞,實指窗簾。掛小窗簾的房子,自然大不到那裡去。

過片「卷盡殘花風未定」,有如奇峰突起,似與上闋毫無聯繫。然而仔細尋味,卻恰恰是由上片向下片過渡的橋樑。上闋用少日逢春的狂歡反襯老去逢春的孤寂。於「茶甌香篆小簾櫳」之前冠以「唯有」,仿佛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關心。其實不然。

下闕寫道他始終注視那「小簾櫳」,觀察外邊的變化。春風不斷地吹,把花瓣兒吹落、捲走,而今已經「卷盡殘花」,風還不肯停,春天就會隨之破敗,如此看來,詩人自然是恨春風的。可是接下去,又立刻改口說:「休恨!」為什麼?因為:「花開元自要春風。」當初如果沒有春風的吹拂,花兒又怎麼能夠開放呢?在這出人意外的轉折中,蘊含着深奧的哲理,也飽和着難以明言的無限感慨。春風催放百花,給這裡帶來了春天。春風「卷盡殘花」,春天就要離開這裡,回到別的什麼地方去了。

「試問春歸誰得見?」這一句問得突然,也令人感到難於回答,因而急切地期待下文。看下文,那回答真是「匪夷所思」,妙不可言;離此而去的春天,被向這裡飛來的燕子碰上了,她是在金色的夕陽中遇見的。古典詩詞中的「春歸」有兩種含義,一種指春來,如陳亮《水龍吟》:「春歸翠陌,平莎茸嫩,垂楊金淺。」一種指春去,其例甚多,大抵抒發傷春之感。

詩詞中的「春歸」有兩種含義。一種指春來,如陳亮《水龍吟》:「春歸翠陌,平莎茸嫩,垂楊金淺。」

一種指春去,其例甚多,大抵抒發傷春之感。

辛棄疾的名作《摸魚兒》「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亦不例外。而這首《定風波》卻為讀者打開廣闊的想象領域和思維空間,誘發人們追蹤春天的腳步,進行哲理的思考,可謂另闢蹊徑,富有獨創精神。

把春天擬人化,說她離開這裡,又走向那裡,最早似乎見於白居易的《潯陽春·春生》:「春生何處暗週遊?海角天涯遍始休。先遣和風報消息,續教啼鳥說來由。展張草色長河畔,點綴花房小樹頭。若到故園應覓我,為傳淪落在江州。」

黃庭堅的《清平樂》,則遵循這種思路自製新詞:「春歸何處?寂寞無行路。若有人知春去處,喚取歸來同住。春無蹤跡誰知,除非問取黃鸝。百囀無人能解,因風飛過薔薇。」

王觀的《卜算子·送鮑浩然之浙東》,構思也很新穎:「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辛棄疾《定風波》的下闋和上述這些作品可謂異曲同工,其繼承與創新的關係,也是顯而易見的。[4]

創作背景

此詞為辛棄疾被罷官之後閒居帶湖時所作,具體創作時間不詳。這時的詩人正值悲傷之際,閒居帶湖的生活以及被罷官後的落寞心情讓他更加覺得悲涼,以至於看到春風吹掉了花瓣,燕子飛於春風之中這樣的春景,在詩人眼裡也滿是蕭條。

辛棄疾

辛棄疾(1140-1207),南宋詞人。原字坦夫,改字幼安,別號稼軒,漢族,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中原已為金兵所占。21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撫使等職。一生力主抗金。曾上《美芹十論》與《九議》,條陳戰守之策。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熱情,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當時執政者的屈辱求和頗多譴責;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題材廣闊又善化用前人典故入詞,風格沉雄豪邁又不乏細膩柔媚之處。由於辛棄疾的抗金主張與當政的主和派政見不合,後被彈劾落職,退隱江西帶湖。

參考文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