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希雍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缪希雍(约1546~1627年)字仲淳,一作仲醇,又字仲仁,号慕台。明代海虞(今江苏常熟)人,后迁居江苏金坛,明代医药学家。
人物生平
[1]
缪氏约生于嘉靖二十五年(1546),子仲淳、仲仁,号慕台,自称“江左遗民”。世态炎凉,八岁父死,亲朋走散。因十七岁患疟疾,延医疗之久而不愈,检《素问》“夏伤于暑秋必痎疟”,按感受暑邪治好了个人的小恙,且“方弱冠”,门户衰落,世累纠缠,以是多见愤激,碍膺之事十常八九,数婴疾病”,对岐黄之道产生兴趣,乃同无锡高攀龙的入室弟子司马铭鞠为友讨论习医,他认为温热阳明证居多,善用清醇寒凉折之,以重用石膏偏于养阴而驰名、凡遇险、怪之证,“俗医相顾却走”,人们“必拱手质请缪先生”。
公“重气节,娴经济”,为当代豪士。湖北应山杨涟始官常熟知县时,首先拜访他,并虚心向其求教,仲淳推荐隐湖大富翁毛清帮助政府开发水利、传授种植谷物的经验,还怂恿毛清之子毛晋到拂水山庄谒钱谦益为师,建设藏书楼,高价收买宋、元刻本,造佳纸印刷出版书籍。
缪氏和西冷诗社成员也有交往,常叹“美人自刻乌江岸,战火曾烧赤壁山,将军空老玉门关”,每于花朝月夕,议论蜀之孔明,秦之王猛、熙宁之法,元祐之政,“谈古今国事盛败,兵家胜负,风发泉涌,大声殷然,欲坏墙屋”,笾豆肴核,“酒酣耳热”,胸臆顿开,讲微言大义,“仰天叫呼”,逸兴遄飞,有宋人刘克庄描述之风:“推到胡床,旁观拍手笑疏狂”(《一剪梅溉)“痛饮霑醉乃罢”(钱谦益《本草单方》序)。
缪希雍抱着“凡为医者宜先虚怀之心”,“意所独到,坚持不移”,“为人手疏方辄奇中”,“上自公卿,下至卑田院乞儿,直平等视”。挚友万历庚戍探花半野堂钱谦益曾经纪其家,言缪氏临床,经验宏富,曲突徙薪,左右逢源,“理积疴,起奇疾,沉思熟视,如入禅定,忽然而理,焕然而兴,掀髯奋袖,处方撮药,指摩顾视,拂拂然在十指涌出。”
天启一年(1621)东林党内同志朱国祯患膈证,上下如分两截,痛不能支,他用苏子五钱治愈(《涌幢小品》卷二十五)。
凡贫者就诊,却其袖香(诊金),“刀圭入口僵者立苏”,“生死人攫臂自快不索谢”。多
魏忠贤义子东林叛徒王绍微写黑名单《点将录》(《南略》载为阮大绒撰),把东林党主要人员比拟《水浒传》一百零八人,称缪希雍为“神医安道全”。
周中孚《郑堂读书记》谓其学术承受,大旨宗法刘守真、朱丹溪,与同时张景岳门庭迥异。喻昌说他“专以濡润之品称奇”,好用人参(见《梅花草堂笔谈》)、石膏。
缪氏“周览吴会,薄游八闽,历齐、鲁、燕、赵之墟,纵观乎都会之大,返策秣陵,浮江西上云梦,溯三湘而入豫章”,到过很多地方“所至必访药物,载刀圭,五十年而成《神农本草经疏》”(钱谦益《有学集》卷十五),“陆仲德《本草拔萃》序”研究向题“有殊解,(光绪《金坛县志》人物),“上下五百年间,发轩岐不传之秘者,仲淳一人而已”自“东垣以下未之有也”(康熙《常熟县志》方技)。
天启七年(1627)缪希雍逝世于金坛,终龄八十二岁。
医学著述
[2]
《先醒斋医学广笔记》与《本草经疏》是缪氏的传世之作。
《先醒斋医学广笔记》为其门人丁元荐搜集的缪氏常用方及部分治验,后缪氏又补充了伤寒热病的治疗经验及常用药物的炮炙方法。书中所载方剂大多切合实用,如集灵方,王孟英收入《温热经纬》,易名集灵膏,谓“峻补肝肾之阴,无出此方之右者”;保胎资生丸与脾肾双补丸,亦流行于江南药肆。
《本草经疏》是缪氏研究药物学三十余年的心得。他因年少多病,故喜读本草,专心钻研典著,常“检讨图经,求其来意,积累既久,恍焉有会心之处,辄札记之,历三十余年,遂成《本草经疏》”。本书选录药物490味,重点研究了药物的配伍及副作用。
学术思想
[3]
变而通之疗伤寒
缪希雍发展了伤寒学说,他师仲景之意,结合临床实际,“变而通之”。缪公论治伤寒病,综合时代与地点之不同,颇“多独开门户”,化裁仲景成法,如对太阳之治,弃麻桂而主用羌活汤。这是因为江南之域,“从无刚劲之风,多有湿热之患。”而羌活正是祛风散寒除湿之要品,故为君药。同时,病值秋深冬月加紫苏、葱白。如病人自觉烦躁,喜就清凉,不喜就热,兼口渴,即欲传入阳明,羌活汤中宜加石膏、知母、麦冬,大剂与之,得汗即解。
对阳明经证,缪氏取白虎而加以化裁为竹叶石膏汤(竹叶、石膏、知母、麦冬),大剂与之;不呕无汗,与葛根汤,亦须大剂。
阳明衄血、下血,《伤寒论》有论无方,他增添新方以治之,药用荆芥、葛根、麦冬、丹皮、蒲黄、茅根、侧柏、生地、黄芩、童便之类。阳明食谷欲呕,《伤寒论》曾载吴茱萸汤,但此系治阳明虚寒者,不宜于阳明热盛之证,他补充了竹茹汤(竹茹、麦冬、批把叶、芦根)。
缪氏善用石膏,并每伍麦冬、知母,这是他的用药特点之一。
论治少阳,缪氏法仿仲景,但对少阳阳明病则看其二经邪气之轻重,发潮热、便塘、胸满不去,与小柴胡汤,去人参加括萎、黄连;小便利、大便虽硬,则用蜜导法通之;大下后大便不解,腹满痛则用承气下之。
三阴之证治分二端,一者病发于三阳,不及时解表,以致邪热传人于里,虽云阴分,病属于热,粪犹未结,宜清其热。渴者用白虎汤之类,渴或心下痞者以黄连、黄芩、芍药、枳壳、麦冬、瓜蒌辈以清之。二者元气素虚之人,或高寒之地,寒邪直中阴经,法宜温补以接其阳,附子、人参、干姜、官桂大剂与之,阳回寒退,即以平补之剂调之,勿过用桂附,以防其毒。
太阴洞泄不已,元气将脱,《伤寒论》中之理中汤,治之不能,缪公创用东垣升阳法,与理中配之,在理中汤中佐以升提,加升、柴、葛根之品,在仲景治太阴病惟投温补的基础上,开创了温补升提并施的新局面。
缪氏认为“伤寒”是多种感染性疾病的统称,发于冬则正“伤寒”,发于春夏则为“温病”、“热病”,属于“非时不正伤寒之谓”。不论“伤寒”、“温病”,其“邪气之人,必从口鼻”,这是他的创见,对于明清时代温疫、温病学的发展,具有很大的影响,是对形成温病学派有影响的人物之一。
创三要诀治吐血
缪仲淳治疗吐血时,认为吐血病机主要为阴虚火旺,迫血妄行,肝气升发太过,肝不藏血,气逆火升刑于肺金,伤于阳络。气逆血亦逆,火升血外溢当然,由气火亢旺,肝不藏血引起其他出血如咯血、衄血亦可施用,因此提出论治吐血三要诀。
宜行血不宜止血。吐血是气逆上童,血不循经络所致。降其逆气,散其雍滞,则血随气返,循于经络,自无溢出之患。假如见血止血,虽然暂时或可有效,然其弊有二。血止成瘀,非仅气逆上壅者不除,且瘀阻气滞,脉道不利,稍久必郁而发热。胃气逆则反复吐血,兼发热恶食之症。另因血止后,瘀血凝于脉道,气血失于流畅,影响新血的生成,使脏腑困顿,变证百出,此时治疗,就相对复杂。
宜补肝不宜伐肝
缪氏云:“肝为将军之官,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职也,养肝则肝气平则血有所归。伐之则肝虚不能藏血,血愈不止矣。”这里提出了吐血的治本问题。吐血为阴虚火旺,肝失所养所致, “益水添精火自熄。”故补肝可使肝阴得涵,肝气平,肝血藏,血有所藏,不再外溢。然补肝非多服不能得效,以阴无骤补之法。如其用破气泻火克伐刚燥,则阴愈不藏,气愈不摄,肝藏愈虚,不能藏血,血更不能止也。
宜降气不宜降火
缪氏云:“气有余即是火,气降则火降,火降则气不上升,血随气行,无溢出上窍之患也。降火必用寒凉之剂,反伤胃气,胃气伤则脾不能统血,血愈不能归经矣。”治气之本,则须多服方有显效。如用寒凉之味,如黄连、山桅、黄柏、知母之类,则可伤脾作泄,变证百出。
重视脾胃善甘润
肾水之升,心火之降,肝之升发,肺之肃降,皆以脾胃之升降来调节。乃因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纽,有后天之本和气血生化之源之称。缪氏对脾胃重要性的认识非常透彻。认为“胃气者,即后天元气也。以谷气为本,是故经曰:脉有胃气曰生,无胃气曰死。又曰:安谷则昌,绝谷则亡。可见先天之气,纵犹未尽,而他脏亦不致速伤,独胃气偶有伤败,以至于绝,则速死矣。”“谷气者,譬国家之饷道也,饷道一绝,则万众立散;胃气一败,则百药难施。”所论不难看出,缪氏治病对脾胃之重视。缪氏对于脾胃病的论治,善长甘润清灵之法,实为后世所崇仰。
真假内外辨中风
缪仲淳认为,“中风有真假内外之别,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并指出其不同之处。真中为感受外来风邪,在西北高寒,风气刚猛之地,真气空虚之人,易为所中,且可分中脏、中腑、中经络。中脏之人多死,中腑之人多成废人,中经络之人,则可调理而瘳。真中治则为先解散风邪,次则补养气血,方用小续命汤。类中则由“多热多痰,真阴既亏,内热弥甚,煎熬津液,凝结为痰,壅阻气道,不得通利,热极生风,以致猝然僵仆。”患病之人多在“无刚猛之风而多湿热之气”的长江以南,如江、浙、福建、四川、湖北、湖南等地,表现为或不省人事,或口眼歪斜,或语言蹇涩,或半身不遂。发病的先期,多可表现为内热证候,如口干舌苦,大便闭结,小便短涩。“类中”的病机,缪氏在吸收刘河间、朱丹溪学说的基础上,认为内虚暗风,确系阴阳两虚,而阴虚者为多,与外来风邪迥别。法当清热、顺气、开痰治其标,治本则宜益阴和补阳。缪氏认为“类中”若误用治“真中风”的药,则“轻变为重,重则必死。”缪仲淳治中风用药甘润清灵,为清•叶天士临床中风之治,开了门径,亦为张山雷治中风八法奠定了基础。
辛凉发散疗痧疹
缪仲淳将痧疹主症归纳为多咳嗽多嚏,眼中如泪,多泄泻,多痰多热,多渴,多烦闷,甚则躁乱咽痛,唇焦神昏。并总结了治痧疹的特点,指出痧疹乃肺胃热邪所致,故治痧疹不宜依证施治,惟当治本以解邪热,则诸证自退。其所著《痧疹论并治法》、《痧疹续论》二文,至今在临床上还起着指导作用。
参考来源
- ↑ 张志远. 明代名医缪希雍传[J].. 南京中医学院学报,. 1987(04):60-62.
- ↑ 黄煌. 明代名医缪希雍的学说与经验简介[J].. 新中医,. 1987(06):50-52.
- ↑ 郑小伟. 明代医家缪希雍诊疗特色探析[J].. 中国医药学报,. 2001(03):18-2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