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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那片油菜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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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那片油菜花海》中国当代作家朱艳红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穿行在那片油菜花海

早春,每天清晨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儿声唤醒,却始终无法像往常一样自由自在地去附近的莲江湿地散步,长时间地自我囿于室内,只好到自家楼上的凉亭中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做些有氧运动,舒展身体,还可以远距离地观看那里的油菜花海,愉悦心情。每每看到附近的村民骑着电动车在那里一阵风似地穿行而过,心里自是羡慕不已。

春风又绿江南岸。这时的景就像变脸般,一天一个样。站在我家三楼凉亭,极目远望,田间地头的油菜花越开越多,由淡黄绿色慢慢地变成了金黄色;稍远处,莲江两岸高大的枫杨树,慢慢地绽出了新芽,由枯黄色变成了淡绿色;而更远处,层层叠叠的众山峦氤氲在层层薄雾中,青翠葱浓,若隐若现,这众山峦仿佛就是花和树的天然背景,绘就了这幅变幻莫测的泼墨山水画。

我家的左边是芳家,右边是艳家,三家并排接栋。去年艳从广东回家后,组建了一个只有我们仨的微信群。宅家的日子,每日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单调无聊,大家在群里探讨某种菜肴的做法;展示最新厨艺;分享采购经验,乐呵呵地享受和还原着生活的本来面目。

一日,将美景用手机拍下来,发到我的左邻右舍微信群。接着,在那里高兴地云呼叫一番,看油菜花啰!艳回复说,我们就看看图。我问,你家楼上也看得到吧?她答,当然,还闻到花香。那片油菜花海,与我们隔了一条街,还有两排房,直线距离至少有四五百米,我禁不住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哈哈哈,太夸张了吧?!

惊蛰当天,年前回乡下住的母亲兴奋地打来电话说,村子里的路已经解禁了,短途班车通行了。下午和你爸一起外出看油菜花,从塘背上出发,绕了一大圈,到山里回来,谷甲垅里的油菜花真是太好看了。我高兴地回答,好好好,但外出还是要戴口罩。母亲说,我们知道,以前没有外出过,平时只是在自家院子里活动

离开生生之地已经几十年了,常在夜深人静时,梦里回到故乡,田埂上拔猪草、小溪小河边捞虾、山上捡柴火。听母亲说起那些熟悉的地名,恍惚又跟随他们一起回了趟梦中思念的地方,找回早已失去的快乐时光。

从家门口出发,走左侧塘背上的路,一直往前,上一个缓缓的小坡,行至最高处,便可以看到一片广袤的田野。这时节,红花草开花了,一朵朵小花宛如紫云,我和小伙伴们吹着早春的风儿,在红花草旁,一双小手忙个不停地拔猪草。不过,这些都不复存在,村道已修成了水泥路面,小坡推平了,两边建起了一栋栋漂亮的民房,这里现在根本看不到田野。村民们也不再种红花草,而是改种食用油植物——油菜了。

父母亲在那里肯定是向左拐,沿着山下水渠边的路走的。水渠的上方就是一座矮茶山,学校放假时,我和妹妹常挑着担箕,去山上捡枯死的茶树枝作引火柴。茶花盛开时,用一根抽掉芯的厥类植物当吸管,吮吸着香甜的纯天然茶花糖,享受着短暂的甜蜜带来的幸福快感。

左边的山头上遍布了一口口薯窖,在一间破败的、不知其用途的一间土砖房旁边,就有我家的薯窖。秋天,收获后的红薯和生姜大部分就贮藏在那里。天寒地冻时,外公背着木梯子,和我一起去那里取红薯。地窖窄小的口子上罩着一防雨的斗笠,掀开斗笠,放入梯子,沿着窖口小心翼翼地爬下去,进到地窖里面,洞内虽不宽敞但很暖和。红薯犹如人一样,也需要温暖和关怀,温度适中,保存时间更长。外婆蒸的红薯很甜,煮的薯粥很香,物资匮乏的年代,它时常温暖着我的小肚皮,安慰着我成长。

沿着水渠边走,在那里应该可以看见,母亲所说的谷甲垅里的油菜花,他们就是穿行在那片油菜花海里。然后,沿着那条中间是砂石,两旁是杂草的机耕路,一直往上走,走到一个名叫山背的地方,那里是一大片菜地。我家以前也有几垅地,种过辣椒,我和母亲曾一起去施肥,摘辣椒;还种过红薯,我和母亲一起去下薯灰,挖红薯。说不定,那些菜地里现在村民也会种上油菜,父母亲在那里或许看到了金黄的油菜花。

过菜地,有个丁字路口,走左边到村子,走右边去山上。母亲说,他们从山里回来,就是走左边的道。山里有座村办小学,母亲在那里教过书,我在那里上过学。学校在一座小山坡上,山下是条黄泥土路,而且有个缓坡,下雨天地滑,常有小伙伴们摔跤。一个趔趄,一屁股坐了下去,挣扎着爬起来,手掌上,裤子上,甚至是书包上全是粘乎乎的黄泥巴,还会被其他的小伙伴们嘲笑一番,一个人哭,一群人笑。小时候幼稚可笑的事有一箩筐,现在回想起来,满满的都是幸福和美好。

路边有棵上百年的参天古樟,这是村里最老的一颗古樟。它巍然耸立在一个陡直的山坡上,风儿吹过,一片片树叶悠然而下,我每天踏着沙沙沙的树叶,兴高采烈地去上学。那枝叶葳蕤如撑开的巨伞,晴天为我们遮荫送凉,雨天为我们避风挡雨。那暴露在外的粗壮树根,盘根错节,但深深扎根于泥土,好似村里的绝大多数村民,世世代代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一样。而我的父母领着我们出去几十年之后,最终又回到这里,将老屋拆除,翻修了新房,他们准备落叶归根。

据说,这颗古樟已经成精,每到夜晚大大的树洞中有小精灵出没。白天放学回家,小伙伴们成群结队从古樟下经过,一路上很是热闹。但夜晚瘆得慌,古老的树洞中仿佛有好多双眼睛在向我们张望,微风吹过,茂盛的树叶沙沙着响,好像有好多张嘴巴在那里悄悄地说话。每逢学校晚上开会,我便常常跟母亲作伴,我害怕会遇到那些古怪的小精灵,还好从来没有碰到过。但有时在某个菜园的墙脚边会突然窜出一只猫,那双在黑暗中发绿光的眼睛,也会让人不寒而栗。看到有人来了,它会“喵喵喵”地轻轻叫上几声,像是跟我们打招呼,告诉我不必惊慌。

几年前的一天,我的一位叔伯外婆过世。雨过天晴,我和母亲曾走那条路去陈家垅山上送葬,一行人披麻戴孝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进在这条烂泥道上。山上的村小早已撤并,昔日琅琅的读书声不再,只留下两排破败的教室和一栋教师办公楼,在那里诉说着陈年往事。路边的古樟不知何时枯死了,树老了会枯死,人老了就离开,就如我的外公外婆走了,奶奶也走了一样。先走一步的外婆葬在梅人岭,家族其他的老人走了后,都葬在陈家垅,包括我的外公,我的奶奶。幸好,父母亲健在,要不然,我也会一眼看到自己的归途。

不过,新农村建设后,村里绝大多数道路已经硬化,那里现在应该也是水泥路了。否则,今天天刚刚放晴,年迈的父母亲也不可能会看完油菜花后,步履蹒跚地绕道走那里回家。

如果不是庚子年这种非常时期,通常情况下,生活在小县城的我们赏油菜花是不必刻意邀约的。只要走出家门,绕道莲江湿地、市民公园或者二环路,随时都可以尽情地观赏,但也有一次是例外。

多年前,也是这个时节,娘家人在我家吃完中饭后,一起驱车去本县湖上乡的湖上村看梅花,此时,梅园中玫红色的花儿初绽放,疏枝上朵朵花开淡墨痕。

意犹未尽,趁时间尚早,又转身去了该乡的南村参观道教胜地——洞仙观,我们穿行在通往该村的沥青路面乡村公路上,车窗外,满眼都是醉人的油菜花黄。

洞仙观位于该村村头的一座小山包上,它的四周被油菜田环抱,其中一面有悬崖大青石陡然挺立,巍峨壮观,悬崖大石下有个大大的山洞。下车后,我们和父母亲迈着轻盈的步履,穿过一小型广场,沿着宽宽的玉白色花岗石台阶,拾阶而上,走进天然石洞,洞内灵岩万象,鬼斧神工;飞珠迭玉,携雨披风。相传以前洞外有洞仙观,东汉时期安成太守刘瑕,其母曾在此观中“修真”,后毁于战火中,是很有来头的文化遗址。虽说寺观已不复存在,但道却一直都在,只要心中有道,便能胸怀天下,更能走马九州。

从洞仙观出来,一阵微风习来,田畴里金黄色的油菜花纷纷在向我们招手。此时,和煦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勤劳的蜜蜂嗡嗡嗡地忙着采蜜,飞舞的蝴蝶与花朵热烈地拥抱,母亲、弟媳、我以及女儿,穿行在那片油菜花海,掩映在簇簇花丛中欢笑。女性天生爱美,不分年龄段,爱人充当摄影师,用手机给我们拍起了油菜花照。母亲那时的照片还很年轻,背还没现在那么驼,头发也没现在那么白。

年纪越大,伤感越多。有时,我会问我爱人,不知我老了会是啥模样?爱人很干脆地回答,跟你妈妈一样。接着,又问女儿,我老了真的会跟你外婆一样呀?女儿安慰我说,不会的,你护肤,又健身,以后肯定要比外婆年轻。但我心里清楚,爱人和女儿说的都是实话,我外婆活了六十多岁,那时她的背就微驼。我母亲虽然背驼的时间稍晚,但她现在就是我外婆的翻版,我将来肯定也是我母亲的翻版,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幸喜的是,即将八十高龄的母亲现在还喜欢阅读,我秉承了母亲这点爱好。

晚饭时跟家人说起,还在乡下住的父母亲今天到看油菜花。现在油菜花开得正旺,晚饭后我们也一起去莲江湿地公园散散步看看。女儿表示赞同,她从春节到如今还没有出过一次远门,只是偶尔在家门口转悠过几回,女儿的意见代表她老爸的意见。女儿不仅长相更多地像她老爸,口味也极其相同,譬如我不吃的四季豆,却是他们的最爱,俩人的想法也常常惊人地相似,这可能就是遗传基因在作祟。但我不仅不排斥,而且很喜欢,这可能就是我们常常说的爱屋及乌吧。

步行四五分钟,来到家附近通往莲江湿地公园的路上,这里就是我每天在自家楼上看到的风景,四处都弥漫着乡间田园缤纷的色彩。右边的田野里,两头怀着牛犊的肚皮圆滚的大黄牛,正在悠悠地啃着刚发青的嫩草。不知遇到什么高兴事,其中一头挺着个大肚子还兴高采烈地在那里撒着欢,连转了几圈,像是跟好久未出门的我们作了个即兴表演。左边的田野里,高高伫立的一株株油菜,顶部旋叠状的朵朵油菜花,汇成一片金黄色的花海;花下是绿色的菜梗和浓密的绿叶,它们扎根大地,毫无怨言地躲在花儿底下,默默地擎起那片金黄色的天空

有诗云:油菜花开满地黄,丛间蝶舞蜜蜂忙;清风吹拂金波涌,飘溢醉人浓郁香。也许是傍晚,抑或是今天刚晴,此刻油菜并没有散发出浓郁的花香,未能招来飞舞的蝴蝶和勤劳的蜜蜂,只是满地尽带黄金甲。我们一路穿行在油菜花海,一阵春风轻轻拂过,油菜花儿左右摇摆,像在跳一支轻盈而又欢快的舞;绿叶沙沙着响,像在唱一首遥远而又温柔的歌。我们在花香中深深地陶醉,在歌舞声中欢快地徜徉……瞧瞧四周没有外人,我轻轻摘下了挂在两耳上的口罩带,解开现在出行的流行标配——口罩,慢慢地呼吸着那淡淡的油菜花香。我在想,春天已经来临,我们所有人应该都能很快摘下口罩,让春风拂面,笑靥如花。

过不了几天,这些光鲜照人的油菜就该收花,结出细长条的油菜荚了。当挂在枝上饱满的油菜荚开始脱青泛黄,收割后的油菜会被埋入农田,化成尘土。而我,在紫云般的红花草和金黄色的油菜花切换间老去,最后也会像那收割后的油菜一样,归于尘土。油菜收割完这茬,还有下一茬。而人生却不能穿越,也没有重来,唯有好好珍惜眼前,活好当下,才会不负自己,不负流年,不负韶华。[1]

作者简介

朱艳红,中共党员,高级政工师,江西莲花人,爱好阅读和写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