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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菜伉俪(李新红)

种菜伉俪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图片网

《种菜伉俪》中国当代作家李新红写的散文。

目录

作品欣赏

种菜伉俪

入冬后,鲁西北平原气温骤降,且迎来了一场漫舞纷扬的初。因了雪势猛而大,大坤几个棚的小白菜和芹菜被压得趴在地上,有的散开了骨架,这可心疼坏了大坤。心急如焚的大坤带着媳妇天天闷在大棚里,用手刨开积雪,将被积雪压歪倒的芹菜、白菜一棵棵轻轻地扶正,根部加土稳固,常常一呆就是大半天,连续苦干了半月,终于让那些歪歪扭扭的菜重新抖擞起精神,挺直了腰杆。这些年来,大坤始终视蔬菜为生命,每个晨昏旦午,他都如同照料自己的孩子那样悉心呵护着这些菜蔬,生怕哪一棵菜挨着热受了凉。

在临邑老家,大坤共有三亩地,一亩用来栽玉米、小麦,剩余的二亩地则用作种菜。为了能让更多的人吃上纯天然无公害蔬菜,大坤不怕苦与累,无惧脏与臭,尝试着自制有机肥料。大坤家的猪圈里养了两头大肥猪,每年玉米成熟时,他把玉米和玉米秸收回家,玉米脱成颗粒后,把玉米粒晒干加工成玉米面,玉米秸晾干后加工成饲料,两者掺和在一起,喂给猪吃,还隔三差五往猪圈里添加些杂草、泥土,经猪踩踏后,和上猪粪,过段时间就形成了极具肥力的有机肥料。

大坤乘隙把有机肥料从猪圈里一锨锨地挖出来,用手推车一车车运到菜园,堆在每个角落里,备用,倘一年能积攒下两猪圈的有机肥料,基本就够整个菜园用的了。

每年春上,大坤都要把种了一年的菜地,用犁铧破土,据史书记载:犁是人类早期开始耕地的农具,中国人大约自商代起已使用耕牛拉犁,木身石铧。公元前500年,欧洲农夫造出了铁犁,犁前有二个轮子和一个犁刃(即犁铧),如今普遍应用现代化的耕地方式,但大坤仍沿用这种最原始的犁铧耕地。在我们老家俗称豁地或经地,这样翻耕的土地,更松软,效果是土朝向一侧翻,把下层土翻到地面,在土地上豁出一条条沟,土向两边排出,中间为沟,将一定深度的紧实土层变为疏松细碎的耕层,促进土壤中潜在养分转化为有效养分,促使作物根系的伸展,同时将地表的作物残茬、杂草、肥料翻入土中,减少土壤病菌,通过翻耕,让土壤接触充足的光照,利用太阳紫外线光,杀死一部分潜伏在土壤中引起农作物发病的病原菌,这样,农作物就会因病原菌的减少而减轻或杜绝发病。翻耕土地时,大坤会把之前储存的有机肥料晾干一点点的砸碎,用铁锨均匀地撒在翻耕的土地里,这样土地就既疏松,又肥沃。

接着是平地,把翻耕出来的破布片、小砖头瓦块捡出来,再起垄,浇水,播种育苗。白菜苗、油菜苗、芹菜苗,茄子、西红柿等都是大坤自己育苗。待把各种菜蔬秧苗养育大,再移栽进事先规划好的菜地里,分类有序精心栽种。春去秋来,花开花谢,大坤起早贪黑、不厌其烦,打理着自己的二亩菜园。春、夏、秋,大坤天天在露天地里忙乎,时而除草,时而抓虫,时而浇水,又或者给西红柿剪去多余的枝桠,或者给黄瓜豆角搭架子,风吹日晒成了家常便饭,早已把大坤的脸颊镀成了古铜色。

举凡种菜的人,最头疼冬天,风大,雪多,气温低。刚进冬天,大坤就在菜园周围垒起几堵矮墙,上面盖上加厚的塑料布,四周用绳子勒住,两头坠上砖块,把塑料布固定在上面给蔬菜折射更充裕的光照,晚上则在塑料布上加一层草苫子,用以保暖防寒。

北方的气候不像南方,刮大北风是常事。有一年初春的午夜刮起了大北风,风在屋外嚎叫,刮得窗子咣当作响。大坤心里很忐忑,一边穿衣服,一边焦急地喊熟睡的媳妇,赶紧起床,同去看看咱家蔬菜棚的塑料布是否被大风给刮走了。两口子拿了些绳子,又装了一手推车砖,在月色清晖下,顶着刺骨的寒风,跌跌撞撞地往菜园里奔。彼时虽已春回大地,草木萌发,但乍暖还寒,且春冷入骨,恰如宋代释普济《五灯会元》卷十九所记载的“春寒料峭,冻杀年少”那般,可见春寒之威猛。两人沿着菜棚巡查一番,所幸塑料布完好无损,许是老天护佑劳动者,仅大棚上的草苫子被大风掀得乱七八糟,刮得到处都是,小两口把草苫子一块块捡起,重新盖在塑料布上,用绳子勒好,绳子两头绑上砖块加重,预防被大风刮跑,愣是从凌晨一点忙到接近天亮。回到家里时,两口子浑身直打哆嗦,双手冻得像胡萝卜的,除了麻木,已没别的知觉,小两口对望了几眼,非但没有抱怨,还嘻嘻哈哈打趣道,人累点没事,只要蔬菜不受伤就好。

这些年,大坤夫妻两一心扑在菜园上,精心打理着那些青葱的植物,纵使是假期也不会带孩子出门旅游,大多晚上放弃了看电视等休闲,有时大坤媳妇难免抱怨,你看人家谁谁每年都会抽出几天的时间带着老婆孩子出去玩几天,你却让我天天跟着你长在菜地里,晒得黑不溜秋的。大坤总是讪笑着说,我这不是舍不下这几亩地嘛!等哪天我老了,干不动了,带着你周游世界去。

大坤长得算不上帅气,但绝对幽默。他中等个儿,脸庞黝黑,有双粗糙的手,常年戴一顶草帽,穿身洗得发白的的运动服,冬天再加一件军大衣,一看就是淳朴善良的主。他不乏幽默感,常逗得自己老婆一边有怨言,一边美滋滋,屁颠屁颠地跟着他照顾着这些蔬菜。

两口子心系蔬菜,汗洒田地,勤勉加巧干,心无旁骛地种地,上苍似乎尤为眷顾勤劳的人,故而大坤种出来的菜鲜嫩油亮,品相可人,加之是自营直销,具明显的价位优势,因而成为县城所有买菜人的首选。


仲秋时,我回老家看望父亲,瞥见父亲厨房的灶台上,摆着大坤两口子送来的几样新鲜蔬菜,小白菜带着泥土的清香,黄瓜带着刺盯着花,西红柿红通通的,真想拿起来咬一口,还有一棵橄榄菜,脆生生绿油油的,一把韭菜散发着最原始的韭菜的香味,红根,宽叶,我很小时候就听母亲说,红根韭菜最好吃。中午我用大坤赠与的新鲜蔬菜做了几道菜,那种久违的菜香味氤氲了整个小院。

饭毕,父亲说带我去大坤菜园逛逛,让我开开眼界,我说这个点太早了吧,人家不会午休吧,父亲说,种地的人没有城里人那么讲究,黑白和土地打交道,除了一日三餐夜里休息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地里,这会儿大坤两口子或许正在地里忙着呢。果不其然,我们爷两刚走出村口,远远地就看见大坤两口子蹲在地里,头戴草帽,不知在菜地忙乎着什么,一片绿油油的蔬菜在他们脚下无限延伸,流着水灵灵的绿色。

小两口看见我和父亲忙起身在衣服上抹了两把手,握手寒暄。大坤那张粗糙,黝黑甚至感觉带刺的双手,让我感觉蕴藏着一种力量,那是劳动的力量,让人震撼!

寒暄过后,大坤媳妇满脸笑容地带我参观她的菜园。菜园一畦一畦的整齐有序,小白菜,小油菜,卷心菜、韭菜,都像被被清水洗过一样,油光锃亮。辣椒青翠欲滴,茄子紫得发亮,豆角长得长长的肥肥的,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在架子上垂下来,把架都压弯了,风一吹,这些豆在支架上荡起了秋千,妙曼的腰肢着实惹人喜欢。西红柿打着嘟噜,摇动着它那圆圆的红红的小脸,冲着我点头微笑。那些刚刚结出的西红柿,小小的,碧绿碧绿的,貌似一颗颗绿色的玛瑙。黄瓜,一个个长着嫩刺,顶着黄花儿,脆绿的要滴出水滴,密密麻麻的小辣椒,从上到下,挤满了那根细细的枝条,像一串串即将成熟的葡萄,红色的、绿色的、半红半绿的,斑斑驳驳。菜园的四周还种了冬瓜,丝瓜,扁豆等,扁豆开着紫色的小花,丝瓜开着黄色的小花,微微张着,我走近用手了摸了摸它的花瓣,大坤媳妇告诉我,丝瓜开花一般是晚上七八点钟,白天都是半开的,大坤两口子不但把菜园打理井井有条,而且对于开花的菜什么时候开花都知晓的如此清楚。

这时大坤媳妇拿给我一根刚在架子上摘下的黄瓜,让我品尝,说咱这黄瓜都是纯天然有机黄瓜,没用一滴农药,没用半点化肥,味道绝对好。我咬了一口,脆脆的,甜甜的黄瓜汁瞬间瞬间从我的空腔直达胃里,我闭上双眼享受着黄瓜的清香,就像在品尝世间罕见的美食这味。

整个菜园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的光彩,蜜蜂在上面嗡嗡地飞着,清风徐来,那种带有泥土清香的的菜香花香,沁人心脾,我被眼前这盛大的美景陶醉了。大坤媳妇一边陪着我参观她的菜园;一边在菜园里摘了各种新鲜的蔬菜,黄瓜、白菜、西红柿、尖椒、茄子、芹菜、榄菜等,满满的好几兜子让我带回城里吃。说实话,看着大坤媳妇那张黝黑且长满老茧的双手,我不忍心收下这些菜,况且无功不受禄。不过最后我还是被他两口子的诚意所打动,收下了他们的那份热忱。

事实上,种菜确是项非常辛苦差事,整天泡在棚里侍弄那些菜蔬,有做不完的事,品种多了,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头天傍晚,两口子把黄瓜、茄子、菠菜、油菜、小白菜、橄榄菜、西红柿等采摘下来后,需分门别类、小心翼翼地各装入泡沫箱,翌日凌晨四时许用三轮车把菜运进城销售,不大一会儿功夫,大坤的菜就被县城里的大小饭店抢购一空。

看到自己种的菜一直保持旺销势头,大坤很开心,脸上常挂着欣慰的笑靥。他懂得用汗水去滋养每一株蔬菜,滋润每一个日子,深切体悟到了劳动最光荣的真正涵义,正加倍努力播种希望,收获幸福,赓续书写美好的隽永诗章。[1]

作者简介

李新红,山东德州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