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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三味与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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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三味与同学》中国当代作家凌代琼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百草三味与同学

我与中学同学,顺着鲁迅先生文字的河流,流淌在一种怀旧又幸福的时光里。

车穿过皖山秀水,记忆里同学间朝花夕拾的故事在路途上被抖动出来,也顺着鲁迅先生文字笔锋的转动,从心里移动到嘴上,春风吹又生地牵扯出少男少女们曾经的丝丝缕缕的“花边”来。

时光发酵出的心灵与身体里的东西,使同学们开怀。从记忆里青青摇曳的野草,在车厢的明暗处,一丛一丛阴阳互相摇曳,又左摇右摆的晃出一阵一阵的欢笑来。昨天的青涩保守与今天的知味开放,使45年再回首的男女同学们在两个空间上晃悠并快乐着。三年同窗,一生情意。有人小声地哼哼《同桌的你》,谁为你撩起长发,谁为你穿起嫁衣。同学情酿造的歌曲,听着也生出醉意来。淳朴、可爱的一群曾经的少男少女,已被时间发酵成生活后园的故事了。可我们不甘心只做后院之事,享受生活,追求自己的那份情与爱。

车向着温暖与春深处前行,6个小时行程,今天与昨天故事的碰撞,山、水、桥互相躲避又互相吸引的穿越,使45年再相聚的同学们,终于从一丛山水,走进另一丛山水,从一种生活的后院,走进鲁迅文字的后院。

想着鲁迅文字瓦楞上的枯草,脚步开始在鲁镇迈动。“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鲁迅的话,吓着了我,我身体的明显反应,嗓子哑了。我自以为,这是先生叫我闭嘴。我不说话的看着头戴小毡帽的行人与水里飘浮的乌篷船。回看一同被鲁迅文字熏陶过的同学们,各各脸上都洋溢着回到《故乡》的亲切感。大有如鲁迅期盼回故乡见到闰土,见到阿Q、阿长,见到吃着茴香豆的孔乙己的期盼之感。

这里也是我们同学文学起步的《故乡》。从鲁迅文字里走过的我们,后来又被时代的另一种狂文忽悠,几经辗转,才又能从传统的墨色里,转换到了眼前的景象里。可就在这世间的辗转反复中,一切都变了。鲁迅相隔20余年,所记得的故乡就全不如此了。而相隔长一倍时间的我们,就在导游的指认与解释下,也将信将疑这是鲁迅文字的实景。可我们还是没有言辞地欣然跟随导游,我们知道文字与生活的图景是有距离的。摆脱绍兴桥与塔的引诱,穿过绍兴话弯绕的街道,我们才如真如幻确确实实地跨进鲁迅文字的门槛,自然走进了故乡的《百草园》。

春光装饰着草生草长的我们,身体里曾经那些文字里的影像,在核对着实景。百草园在春光里散发着一种草木混合的香气。闻着鲁迅家与后园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眼睛向当年鲁迅不敢看的墙看去。墙边有高大的皂角树(已不是原来的树),墙根一带,还有无限的趣味。草藤植物还是生长的热闹,使人不敢随意就将手伸向草藤之中,或许鲁迅说的那蛇还藏在其中。(我是相信那蛇还藏在文字中的。)

导游手指着一方石头微笑着说,这就是《百草园》。哇,一片叫声。后院主体的空地里长着大片的芥菜,还开着油菜花:一个名副其实的菜园,被鲁迅先生说成是百草园,太有才了。脑海里

的文字又显现出来:“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角树,紫红的桑椹……”除碧绿的菜畦还存在,其它已难寻旧踪。只是三两蝴蝶在菜花上飞舞,而不是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只有文字里的野草,还在自由的生长。曾给同学们无限想象的百草园,可看,可听,可玩,也可吃的动植园,现在是这般景象。也怪不得鲁迅先生说,在我的后院,可以看到墙外有两棵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不说园内,只说园外。鲁迅的百草园早给买家朱文公挖地三尺,改造的不成样子了。

女同学在菜花里展姿照像,l同学看着采花里的x女同学,定睛的幻想。鸣蝉还树叶里长吟,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已被爬墙虎爬满,如果我也如这爬墙虎不放弃对x女同学的追求,她的那间小屋,不就是爬满青藤的小屋了,我与她不就成了班上幸福的第二对了吗?

X看着我说,你看着我笑什么?你当别人的梦中情人,还不许我笑。这百草园也真是相隔几十年,就要长出你这般霸道的“野草”来。油蛉能在这里低唱,蟋蟀能在这里弹琴,百草园里就不许我看着你笑,岂有此理。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对,这百草园又不是你x一个人的,是我们共同拥有回忆的地方。f女士如有所思地说,要知道有今天的活动,我的辫子就不该早剪,让同学们在这里为我见证,多有意思。就是,多当几天假洋鬼子都不干,你亏大了。f女士解释,我可不是假的,那可是爹妈给的真东西。就是同学们当年坐在教室里看到的那辫子。不知道同学们记得不,一次汪棋惠老师,就是后来调市教委当副主任的汪老师,上鲁迅的《一件小事》,叫我站起来回答问题,我往起一站,哪里知道两个辫子被后面的男生绑在椅子上,头被拉得钻心的痛。我想同学们都不会忘记吧!谁干的,站出来!那z同学没有来,不然要让他在鲁迅家的百草园向你当面认罪,那才更有意思。

百草园就是这样牵扯着我们每个人同学的记忆。那时,上过鲁迅课文的男生,就如鲁迅在墙根拔何首乌,走进山地拔山芋,还有同学假装假洋鬼子走路,几步路就摔倒了。扮演阿Q、孔乙己,都让我们笑了好一阵子。l同学急得走到说话的x女同学身边,我们不理他们。

一起坐在百草园的椅子上。自然、和谐又亲切的同学情感画面,被照相机记录下来。不大的百草园,它不仅仅生长着植物与鲁迅的文字,也盛开着同学情谊的花朵。同学们纷纷在社戏声中,在阿长讲故事的桂花树下,与阿长讲故事的铜雕一起留影,提醒自己忘却的记忆。

出百草园向东,不上半里,走过一道石桥,便是鲁迅先生的《三味书屋》了。三味书屋是三开间的小花厅,本是寿家的书房。坐东朝西,北临小河,与周家老台门隔河相望。三味书屋是晚清绍兴府城内著名私塾,鲁迅的老师寿镜吾,在这里坐馆教书达60年,是鲁迅12岁至17岁求学的地方。导游介绍,《三味书屋》从房屋建筑到室内陈设以至周围环境,基本保持当年原面貌。当年的鲁迅的私塾是8个人一班,而我们学校是54人一班。

站在鲁迅文章中的《三味书屋》前,也品咂着牌匾的三味来。私塾与今天的学校读书之味已有时间与空间上的差别。但读书之味与读书之趣,还是让人咀嚼不停的。有人问,三味指什么?导游说广读群书,读经典之书,读中外名著。我还是偏向李淑《邯郸书目》所说的“书三味”的意思:读诗经的滋味,好像享受清纯爽口的肉汁一样;读史书的滋味,好像享受丰盛的饭菜一样;读诸子百家学说的滋味,好像享受酱醋等鲜美的佐料一样。

当年我与我的同学们也跟鲁迅年龄相仿,也与鲁迅的伙伴一样,总想作弄老师,看老师笑话。我找了一首陆游的诗来考我的语文汪棋惠老师。汪老师眉头皱着,眼睛盯着诗,一会又看着调皮的我们,这,这-----这是封建主义留下来的东西,要批判地吸收。老师的结巴,很使我与密谋的同学们开心。可当老师说出,好好学课本里的东西。我的脸就红了,那点小快乐立马也就消失了。也如鲁迅,知道做学生是不该问这些事的。后来,汪老师不断给我们加课外的东西,还破例给我们讲小说写作,想将学生的眼界一点一点地打开。

三味书屋后也有个园子,虽然小,但是鲁迅同学们玩耍的天堂。我们学校可就不同了,那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学校。虽然学校有点像水浒山寨。可进“山寨”不是水路,而是一条劈山蜿蜒之路,校园四处环山,山路从山外弯进山凹。校西头是游泳池,东头是校食堂与学校礼堂。中间平坦是操场。操场的南面山坡上是教师办公室,北面是学校教室。我们就是两层小楼上读了三年时光。学校的每一地方都生长着我们我们故事,由于我们班主任是体育老师,运动场上与各类球场,我们班同学都有人担任主要队员。

我们学校最奇特的是上课的铃声。南面20多米的山坡上,生长着一棵大枫香树,枫香树上悬挂着一段长铁轨,约一米多长,一名朱姓校工分管敲钟一事。那铁轨发的声音清脆、响亮。有时迟到了,人走在山外听到上课的钟声,就快步跑起来。

那时,上课铃敲响,同学们坐在教室里,时常从窗子里,看到个子小的l同学,在上课铃的催声里,从山上往山下的教室快跑。书包带子又长,人跑起来,屁股将书包打得很高。l在跑,我们全班同学在看他表演,看不见了,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引起全班哄笑。有时,也赶得巧了,班主任王爱华老师正在点名,刚用太湖话点l,教室门外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到。笑声免不了。班主任继续点着名。突然,又是一声报告,你怎么------,我到化肥厂支农,交化肥去了。上课时间交什么化肥。老师,我是上厕所迟到了。全班笑声一片。后来,那清脆的钟声与那点名声,还时常在梦中将我敲叫而醒。

读书与鲁迅的氛围不同,墙上贴的不是孔子像,而是毛主席像。一张讲台,一大黑板。黑板上方的墙上贴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红字。黑板的下面有一长教棍,不是鲁迅说的老师手上拿着一条戒尺,而是讲课的教鞭。很像鲁迅私塾先生的这位叫胡步发的老师,戴着眼镜,只要手将眼镜往上一顶,就要训话。一次胡老师上生理卫生课,将男性身体模型放在讲台上。调皮的男生,将生殖器上糊的纸撕毁掉。同学的行为,使胡老师大怒。又不知道是谁干的。就将火往当时髦的螺丝头,喇叭裤的一位姓张同学身上发,这同学被训得头都不敢抬,我到今天也不知其所以然。

我们的课堂可就不是三味了,是现代学校数理化、德智体全面学习文化知识的场所。但让今天的同学不可思议的是,我们还学工、学农、学军,有时候学到连书本里的东西,都不知其味了。

我记得学校发生的一件苦事,当时叫“忆苦思甜”。校园的广播播放着“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的忆苦歌曲,同学们人人都要吃“忆苦饭”。就是麦麸与野蒿做成的窝窝头。一次“忆苦饭”后,学校到处都丢着忆苦的窝窝头。这一吃忆苦饭出现的令老师想不到的场景,被学校当实用教材,搞了好一阵子。

那窝窝头的忆苦饭,实在是难以下咽。只有几个讲假话的同学说好吃,可叫说假话的同学,帮女生把任务完成,说假话的死活也都不干了。我是强忍着流眼泪,用了很长时间才咽下“忆苦饭”的。这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与产生的联想,想从身体的记忆里剥离都难。今天,我也一如鲁迅,不想将这苦,再传染给如我那年少时候的学生,正做着好梦的少男少女们。

这一味“苦”后,同学们组织起来晨练长跑,晚上以读书小组组织起来读书。班上还组成一帮一,一对红的“对子”,使比学赶超的读书活动真正开展起来。当然情窦初开的同学,读书,读出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情感也是有的,只是悄悄萌生,虽有女生喜欢男生到,上课铃响起,坐在前排的女生,眼随后坐男生的走动而转身,但都没有到成人的“热”,也就不说它了。那“山寨”里特殊环境里的人声鼎沸的读书之声,使我终身难忘。那年,走出校园,年龄也是17岁。

从《三味书屋》出来,与街上走动的演员鲁四老爷祥林嫂、假洋鬼子照了像。同学们都眼看着咸亨酒店不走。有同学在发茴香豆。我也如孔乙己嘴里吃着茴香豆,嘴里咀嚼着茴香豆,书本里的声音与味道也一起漂浮而来。[1]

作者简介

凌代琼,安徽铜陵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多次获全国各类散文奖。发表各类文学作品100多万字。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