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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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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坪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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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竹坪纪事》中国当代作家李平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白竹坪纪事

太阳刚刚升起,白竹坪的正中央,一对白竹奇妙呈现,亭亭玉立。随着阳光漫过大地,白竹奇观便不见了。

这是个美丽神秘的传说。小时候,父母常跟我们讲,这就是白竹坪的来历。

白竹坪,属雾渡河杨泗安公社下的一个生产大队,和樟村坪交界,与远安县盐池河接壤。海拔1070米,东接殷家沟,南靠马卧泥,西临平斗山、古城坪,北抵马虎山。辖10个生产队,13个自然村,有279户1340人。

白竹坪三面靠山,一面抵坪,坪内有一条长长的小溪沟,泉水潺潺,终年不断。

溪水从我家门口天然分岔,形成滚水坝。坝左侧高大的杨柳树和白果树,两棵白果树系我母亲六十年代所栽,柳树要三四人合围,上钉有铁牌,属宜昌县保护的古树。

坪里住着我妈娘家三个舅,还有我们。我老家的房子在两小河的正中,杉树皮盖的土墙屋,门口有茂盛的金竹和桂竹。我大爹居中,右侧头上是我三哥住,曾经办过小学。我幺爹在两岔下面右侧住。后来,人们就习惯地称为三岔口子大柳树了。

白竹坪是聚宝盆,既有青山绿水,又有磷矿金矿。

红米碓、鼎锅饭

我家祖祖辈辈靠舂米吃饭,用鼎锅煮饭。一直维持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自从山上有了打米机,九十年代末有了电饭煲才结束。

高山上多冷水田,烂泥湖种的水稻呈微红色,称红米,味长好吃,一直到现在都有。那时,一个屋场只有一套碓窝碓嘴。对窝用石头凿出来,碓嘴的碓头似长方形,下头呈圆形,上头方形被木头夹住,后拖一长木板,像翅膀,更像虰虰。

记事开始,就看到妈舂米,用脚踩碓尾木板,一踏一松,碓头一上一下。舂碓窝中的米,妈手中拿一木棍,脚踩下去,碓头翘起来,用棍拨一下窝中的米,脚一松碓头砸下去,就这样反复。一碓米,大概要舂一个时辰。

我们和大妈一个屋场共用一个碓窝子。有一次,大妈和我妈争碓窝子,吵起架来。我家来了客人,妈刚把碓窝清洗干净,担着米走向碓窝。谁知,大妈不由分说把米倒进碓窝中。妈说:我先洗干净了,又来了客人,你把米扒起来。大妈答:倒进去了,舂好再说。上面也没写你先舂!两个妈争执不下,越吵越带劲,都不甘示弱。

我忙从屋里出来,从中劝解,让大妈先舂,我来博米,舂得快些,我们晚点吃饭。

大妈米舂好了,轮到我把米倒进窝中,我学妈那样,踏碓尾,妈拨米,一上一下的,舂得我满头大汗。我问妈,怎么这么难舂、这么累呀。妈说,祖祖辈辈就是这样舂米吃饭,人就是要下力。等你们长大后,有打米机就好了!

说起我妈做的鼎锅饭,那才好吃呢。一次我二姐谈了朋友,也就是姐夫付兵,上我家来了,忙得不亦乐乎,用小鼎锅煮饭,用大鼎锅煮土豆,放三角子炖铁锅炒菜。在火笼坑中加了圆筒木柴,旺旺的明火,把土豆米饭煮好后,水滤干,退掉木柴,留星火(文火)煨,一边煨,一边转小锅饭、大锅的土豆,等四方全转到,饭熟了,土豆也炕好了。揭盖,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我看见妈把土豆再倒进铁锅中炕,油炕的土豆顿时成了二面黄,美味极了。鼎锅底的土豆锅巴也非常好吃。那餐饭的味道我至今忘不了。

小时候,妈还喜欢用鼎锅熬汤喝。一个秋天的下午,哥猎得一只啄庄稼的野鸡,妈用来熬汤,熬好后放上些许蔸儿菌(蘑菇)。揭锅,可把我们馋着了。看见这副馋样,二姐逗我,装着抢着争着与我喝。不懂事的我马上向妈告状,妈当即把姐吵哭了。我又去劝哭着的姐姐一块儿来喝汤。这就是我们姐妹俩。

柳树、白果树、松树

河沟上沿老家门口,有一棵大柳树,三四人合围,十分高大粗壮,上面钉有铁牌,属宜昌县古树保护对象。离古柳不远,有两棵白果树像一对伴侣,长势十分喜人,陪伴着古柳,每到金秋十月,白果掉满河沟,公路,滚水坝,竹园之间。

白竹坪窝坑子公路边,还有一棵古松树,上面钉有铁牌属宜昌县古树保护对象,被人们挂满红绸带,称它为“保山松”。来往的车辆,行人,经过此处都要歇息瞻仰。

李家垭上有一条分叉小河沟,我老家的房子在岔中央,门前种有一片茂盛的金竹,桂竹林。紧挨竹林,就是古柳,岔中是现在的一棵,河沟下一棵只剩下巨大的树蔸子。听我爹妈讲,两棵柳树是我爷爷的爷爷栽种的,树龄起码有几百年了。

解放前,国民党总在白竹坪抓兵拉夫,乱杀滥打。有一次,我妈正在田里做事,听到了枪声,赶紧跑回家,背着哥牵着大姐向后山跑去,藏进了密不透风的深山老林。原始的密林中,只听见鸟叫水响,不见人影。国民党兵在家里乱翻乱砸后,就去羊肠小道上东张西望,用刺刀乱捅乱砍。没抓到人,就向那两棵柳树树里,齐刷刷的乱扫一通,子弹深深射进柳树,树干里。此时在老林里,我哥咳嗽了一声,妈妈忙把他嘴巴堵上,怕鬼子听见,差点把我哥闷死了。从那时起,两棵柳树就成了国民党兵的枪靶子。

河沟下的那棵柳树,在风霜中越长越高,越长越大,特别每到六月份大暴雨,沟中涨水,已危及到我老家房子安全。大概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生产大队要开办榨房,打榨要用十分粗壮的木材。就决定砍伐我家河沟下的那棵大柳树。四个大人难围拢,砍伐树时,我才五六岁。我爹说,用去好多把大锯子斧头。因为树里面,全是国民党兵射进的子弹头。伐木做榨后,爹给了我一颗从树内挖出的弹头,我至今还保存着,见证着国民党兵抓兵拉夫,乱向古树扫射的罪恶。

河沟上岔中央的那棵古柳,根深叶茂。树旁小溪沟,清水哗啦啦地向白竹坪内流去,沟中有大小卵石,形成了小的塘,大的潭。螃蟹在小卵石里横着爬来爬去,小鱼儿在潭中一群群旁若无人游来游去。树中和顶上枝头,鸟儿做了几个窝,喜鹊在枝头喳喳直叫。树底下,丛竹旁,偶尔窜出只黄鼠狼,吓得吃小虫的鸡群们乱叫乱窜。猫、狗不管闲事,懒洋洋地趴在太阳下睡觉。

砍伐河沟下那棵大柳树的第二年春,父母在竹林边种了两棵白果树,妈妈给它们浇水,培土,一年一年地长大。妈说,我们给你们兄弟姐妹,种上摇钱树。白果能吃,果、叶还是药呢。如果以后我们这儿通公路,运出去,可以变成钱……如今,每年金秋十月,高大的白果树,挂满熟透了的白果。公路边,滚水坝上,河沟石头缝中,竹林内到处都是白果,我们提着竹篮、竹篓子,捡啊,捡。已逝去的父母在天上看着我们,似乎在说:孩子们,好好生活吧,幸福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收蜜蜂

一个春天的下午,我和小妹在道场上玩,捡子做游戏。忽然听到“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我抬头一看,我的妈呀,真不得了啊,只见成千上万只蜜蜂飞在我们头顶上,几乎布满了天空。

我赶紧对着屋,喊着爹妈,哥嫂们,你们快出来,看呀,快呀,蜜蜂多呀。我哥第一个跑出来。你们快不动,千万不要惊动它们,更不能赶,不能打它们!哥说。这时,爹妈们都出来了。只见我妈急转身进屋找糖,弄糖水。我爹忙去山间杂屋找蜂笼。只见我哥手里拿把刷子端一碗糖水,对着蜂子浇啊浇的,口里不停喃喃地叫着“蜂笼”、“蜂笼”、“快快进笼……”说时迟,那时快,果然,那群蜜蜂嗡嗡地落在了道场边一棵小桃树上,成群结队地向中间靠拢,慢慢围成了一个大圆球。看到这情景,我又惊又喜忙问爹,这是怎么回事呢?爹看着我眼睛笑着答,它们是成群的,过集体生活,它们很拥护头领,也就是蜂王。刚才你哥给蜂王吃了糖水,蜂王愿意留在我们这儿,蜜蜂们就向它们的头头靠拢了。围着蜂王,听它的召唤,留下来准备采蜜哪!我听了爹的话,若有所思,明白了其中的奥妙,对爹点了点头。

天慢慢黑了下来。爹和哥把蜜蜂从桃树上收进了蜂笼,放在屋旁边的格木上,蜜蜂们住在我家屋旁,第二天就开始工作了。听从蜂王的布置和安排,它们一路路飞出去,在油菜花,各种果树花,野山花上采花蜜,兴高采烈地飞进飞出,忙个不停。

到了第二年秋天,我爹又用一个蜂笼,收了一群蜜蜂。我问爹是怎么回事?爹告诉我,蜂王立了王子,传宗接代。原来笼装不下,要分家。所以我们家又多了一笼蜂子。每到晚上,我看见爹和哥,轻手轻脚去屋旁把格子取下来,里面全是蜜蜂们酿的蜂蜜,蜜蜂做成了一块一块的蜂巢,漂亮极了,真是精工细作。那年,我们家收了七、八斤蜂糖。妈告诉我,若是肚子痛,就可以喝一点,马上就好。蜜蜂采的百草花,蜂蜜自然也是一种百草药啊!

打猪草

小时候的我,做得最多的事是打猪草。我家两边是河沟,长满了各种猪爱吃的草。老屋左边有核桃树湾,阳坡;右边有桃树湾,叫化子湾。这些湾沟中不仅有各种各样的猪草,还有好多好多我们爱吃的野果呢。比如栽秧泡,麦李子,杨雀花,羊木奶,斗笠泡子,地方果、拐叫、杨桃、八月抓、野核桃、山楂果等。

那个时候,家里一般要喂三、四头猪。养猪的政策是购留各半。即先交国家一半,自己留吃一半。爹妈要下地干活,打猪草自然落在我们姐妹身上。放学后,我多数会约隔壁大妈的女儿淑英妹去打猪草。

一次,我们去桃树湾沟边,那儿有很多水红花、兰津蒿、屋儿藏、竹叶菜等猪爱吃的草。我们边打边看,眼看一篓子快装满了,小妹看见在草丛中有很多鲜嫩的猪草,用镰刀去割,一刀下去,突然窜出好多葫芦包大蜂子。当时,我没在意,又割了一刀,“轰” “轰”大蜂子像飞机一样,全出来了。哎呀,糟啦,我捅着葫芦包了。我喊妹妹快跑,往家里奔,扔下刀和竹篓子,冲出弯沟,蜂子也追着我们,蛰咬着我们。妹妹小我三岁,在我身后,被黑蜂把脸射了一口,一下子全红肿了。蜂箭还在脸上。我大妈马上给她拔箭,用口水给她抹。少不更事的我,看到妹妹红肿的脸,还笑她一下子长胖啦!大妈恶气愤愤地对着我:你怎么当姐姐的,不好好照看她,你真的要挨打的,挨打的!我妈赶紧端出菜油,让她喝,给她抹脸,还迅速去我嫂那儿吸了奶水给她擦脸。第二天,妹妹脸上消了肿。

难忘的还有一次,去阳坡田边打猪草。那时,水田里的水都是从下往上翻的,叫冷水田烂泥湖,田边右角上有不少群菜和尖尖叶。爹妈曾讲过我们不要去那儿打猪草,是烂泥湖。我忘了大人的嘱咐,往那儿走去。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妹先跑过去了,她割着割着,脚在泥里越陷越深。我一看她陷进烂泥湖了,已陷到屁股了,她抽不动脚直喊姐快来呀,快来拉我。我叫她不要动,身体往后倒。我来拉你。正在紧要关头,大爹发现了,他正张望着我们在哪儿打猪草。见危急情况赶紧跑过来,拿一根长竹棍,叫妹妹抓住不放,慢慢把她拖起来。大爹对我们说:再不能去这些危险的地方,如果没有大人,你们俩都要被陷进去,自己是爬不起来的,听到了吗?有生命危险,不是好玩的!大爹帮助提两篮子猪草,我们浑身是泥浆,跟着回到家。

印象深的还有一次,在核桃树湾溪沟边,我哥扯秧草,我和妹妹去打猪草。我们边打边抢,什么群菜、“大跃进”,寸杆草,株嘛秧,好大一块。打着,打着,妹妹看见好大一个癞蛤蟆,把她吓坏了。我们赶它,它不动,准备用棍子打,用石头砸它,它瞪着眼,嘴直吐泡泡,一动不动的。正僵持着。被哥发现了,不能打,不能砸它,哥说。我们问为什么,哥说它身上有浆,往人脸上喷,有毒,要长瘊子,难治好,很丑的。哥还告诉我们,癞蛤蟆虽然长得丑,但是对人是有益的,它在田里吃害虫,和青蛙一样,保护庄稼。哥说着,帮我们提着篓子,送我们回家。路上还给我们扒了好多好香的地方果,为我们捡了不少好看好玩的小白石。

捉小鱼

我老家屋场两边,各有一座小木桥。左边叫如意桥,右边叫千秋桥,小桥流水成了我们姐妹们的乐园。桥下的溪水,潺潺常流不断,一段一个潭,穿流在大小卵石中,流水有时哗啦啦,有时叮咚叮咚,流向白竹坪的远方。

那些年中整个炎热的夏天,我们在蓝天白云,树叶沙沙,凉风习习中,有时在桥头下棋,猜谜语,讲故事;有时把桥当作跳台,一个个往下跳,跳到下面沙滩里作上记号,看谁跳得远;但最多的是,坐在桥上钓鱼,桥下网虾,捉螃蟹鳝鱼。

潭中的鱼儿,成群结队地漫游着,塘里的小虾们翻上翻下,螃蟹从小石里,横爬上沙滩,鳝鱼在河沟岸边青草中钻进钻出。我和大爹的女儿淑英、儿子君善、侄儿应贵从树叶下黑黑的土中挖出许多小蚯蚓,挂在早准备好的鱼钩上。开始钓鱼了,我们一会儿去如意桥,一会儿去千秋桥,小鱼儿听话上钩,我们一钓就是大半碗。钓累了就换粪筐捞虾,用手去捉鳝鱼,或者翻石头抓螃蟹。

有一次,我与小妹方艳去捉鳝鱼,她到底年小经验少,她把手刚一伸进草丛洞里,忽然一声惊叫,接着哇哇哭了起来,手指被鳝鱼咬住了!我一看这情景,很害怕,便使劲叫着哥哥,哥跑来了,迅速捉住鳝鱼,用巧法抠出了手指。

盛夏的一天,雷公火闪,瓢泼大雨。山洪暴发了。几小时后雨过天晴,是捡鱼捞虾好时机,我和淑英妹拿着粪筐去沟里撮鱼,我们沿着沟岸掏捞着,妹胆子太大了。硬是站在洪水满过的石头缝中,一下子洪水把她的粪筐卷走了,她去抢,“扑”一声,人被卷进了洪水中,往下冲去。我赶紧去拉她的衣服,顿时我也掉入水中。我拼命喊救命啊,救命!我俩顺着水,往下冲去,流去。我爹听见救命声,跑来,一下蹦到涨大水的沟里,抓住我们,使劲弄上岸。我还好,妹妹喝水呛水,上岸后,拍打倒水,好一阵才缓过气来。为这事,我被妈吵、打、揪耳朵、罚跪。大妈抱着姑娘过来,喋喋不休吵我,你不像个姐姐,光做危险事。我在妈、大妈面前做了保证,才站起来。 上小学

我满六岁时,爹妈送我上学了。

学校起初就在我们一个屋场,是我三哥的房子。两间屋,土墙,上面盖着杉树皮。启蒙老师是向荣光、李应香。大概有20几个学生。房子太旧。晴天,教室里看得见天上的阳光;雨天,屋里漏水厉害。

记得一次乌云盖顶,一片漆黑,顿时雷声轰隆,金钩子闪很亮,一闪一闪,挺吓人。紧接着,瓢泼倾盆大雨,屋里,扑哒扑哒滴着水,到处漏雨,书桌课本,书包都淋湿了。老师们当即找盆、桶接水。学生们尖叫着,有的躲在门后,有的钻到桌子下面。关键时刻向老师喊着,同学们不要怕,有老师在,靠拢来,雨一会儿就会停的,我们再想办法上课……

下雨这段时间,学校临时搬到三哥左边的大队仓库里。

读二年级时,我们学校搬到了白竹坪,胡凤英屋场。条件稍好些,有三间土墙屋教室,还有一个小操场。读书上学的孩子们多了,大概有30多人。那一年我加入了中国少年先锋队。

我们上课背着手,认真听讲,举手发言。下课,在教室门口,小操场上三三两两活动,互相追逐嬉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小学里,我印象最深的是听忆苦思甜报告会。那天,我起得早,吃过饭,准备上学。爹说,春香,好点听课,认真读书,发奋努力,将来做个对国家、对社会对人民有用的人!我对爹直点头。然后,长辫子一甩一甩的,蹦蹦跳跳往学校去。到校后,我看见炊事员李清先烧了好大一锅水,熬野菜、树皮汤,搬到小操场上。不一会儿铃声响起,大家到操场上集合,分班坐好。校长说,请我们大队仇大苦深的老雇农李伯伯,给大家作忆苦思甜报告。随后,大家齐声鼓掌。这时,我看见一位满脸沧桑的伯伯走上台,对着我们。我仔细一看,这是我爹李大友。是的,我敬爱的父亲!我一动不动,和其他同学一样端正坐着,仔细听我爹讲过去受国民党反动派欺压,受地主残酷剥削的辛酸血泪史。讲现在翻身当国家主人,分田分地,儿子女儿,上学读书,不愁吃不愁穿的幸福生活。我爹在台上讲着,下面师生们听着,有的哭着抽泣着,我也泪流满面。爹讲完后,我们排队吃了忆苦餐。

下象棋

小时候,最有趣的一件事,大爹教我和他的女儿学下象棋,我比妹妹大三岁,我觉得下棋很有意思.

首先,大爹教我们七句话,要熟背。我很喜欢又有兴趣,自然很快就背得滚瓜烂熟,这七句话是:黄河为界,举手不悔。车行直路,马行斜。象飞田字,炮打隔。卒子过河,了不得。

接着,在棋盘上摆子。大爹开始教了。指着棋盘对双方说:你可以拱卒(兵),也可以走当头炮,飞象,跳马,出车都行,但一人只能走一次(一步)。你走好后,对方走。我兴趣盎然,和大爹下了一盘又一盘,简直痴了迷。大爹看到我如痴如醉,学得差不多了。笑咪咪地说:我们来真的,来硬的吧。我答:好啊!

那是一个星期后,在大爹堂屋(客厅)里。我们双方摆好棋子后,大爹叫我先走,我当仁不让,初出茅庐不怕虎。下着,下着,我没注意,大爹给我来了一个双车挫,我的老爷歪不动了。我吵着要反悔,大爹说不行,你再背一遍七句话,举子不悔忘了吗?我又哭又闹,说大爹坏,吵个不停。大爹看到我悔棋的模样,反而大笑起来。站起来,把我抱着坐在他腿上,一边给我擦泪水,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不反悔就是要多动脑筋,走这步,想下步,看对方,心中要有全盘,不能只图一兵一卒,要保老爷,又要将死对方。和你读书一样,要长记性,学得好,还要考得好。将来到社会上工作,生活,也会有挫折,但总会成功。这盘棋输了,不要灰心丧气,总结经验教训,再来一盘,总会赢的!自那以后我和大爹下棋再没反悔过,越下越有经验,像个大人模样举棋,有时平局,少数我还胜了大爹呢!小学毕业后,我进中学,高中和同学们多次对阵交战,参加比赛,小有名气。我真感谢大爹,学会了象棋,悟懂了人生!

打 猎

儿时,白竹坪的冬天,是围猎打猎的冬天。那时,野兽多,危害庄稼,冬天捕了,可改善生活,又能减少春天对农作物的伤害。

几乎每年都下鹅毛大雪,几乎每年都大雪封山。

我的妹夫、转业军人、大队书记向明超,工作干得红红火火。几百户人家,千百十号人口,都拥护他。他还爱打猎,是个出色的猎手。 一到冬天,大雪纷飞,万里雪飘,千里冰封,野兽们出来找吃的,出森林,上河沟。这个时候,正是打猎的好日子。我妹夫约李应峰,李应德,李君善,李应波等上山打猎。他们身穿雨衣,脚登深靴套鞋,头戴盖帽,手杵木棍,肩背长长的猎枪,各自牵着驯练有素的赶仗猎狗,上山了。每次出去,都会有大的收获。

记得有年深冬,大雪像厚厚的棉被盖住了大地,我妹夫他们清晨上山,估计两小时左右,就高高兴兴抬了一头麂子回家。妹妹早饭熟了。他们早饭后,又约伙进山。功夫不大,妹妹家猎狗跑回来,满嘴咬得尽是血,毛也是乱花花的。猜想它一定是和野兽激烈搏斗过,专门跑回来叫人帮忙的。妹夫和其他猎手们也打了野猪往屋抬。听见锋儿在喊,幺爹快过来,这里有两只小麂子。此时,应德和我哥围去了,几只猎狗穷追猛咬,猎枪“呯呯”几下,围猎结束。那天,大家打了四只麂子,一只獐子,一头野猪,还有几只野兔,獾子,野鸡等。

我刚上小学那年冬天,下了一天一夜大雪。雪膝以上深。我们正吃早饭,大哥李清善喊着:海善、培善、龙善,你们快出来,野兽上道场了,快出来捉啊!我哥当即放碗,三步并作两步跑出来。爹妈嫂子姐姐上道场齐参战。看见一只比狗大,像大山羊的野兽慌慌张张乱奔乱撞,几个哥哥手握木棍,穷追猛打。野兽跑不过去反转回来,直冲撞我嫂子。嫂子力大,猛扑过去抓野兽,不仅没捉住,反把嫂子哗啦一下撞倒在雪坑里。嫂子从雪坑爬出来,身上,头上全是白雪,我在门口哈哈大笑,嫂子是白雪公主。野兽冲着我过来,我吓得大喊大叫,爹忙抱起我,嫂子出雪坑又去追打野兽。追过去打过来几个回合,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与野兽拼搏下,终于把它制服打趴在地上。嫂子抓住它后腿,几个哥当头几棍,打得它动弹不得。我从爹怀里溜下来,一看,啊!好大一只野獐子!难怪战斗了一个多小时。大家在道场围成一团,直喘白气。大哥叫嫂子去烧水,准备涮毛宰杀。一家分一只腿,说嫂子功劳大,多分些肉。那天的晚餐,真是丰富多彩,我妈炒了好多菜,爹拿出白酒,大家围桌庆贺。

白竹坪,向明超,打猎故事,不胫而走,传到了县城小溪塔。一个叫马久坤的人,据说是县运输公司经理,他开着小车,慕名上山。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小车停在公路上。我妹妹家不通公路,马经理步行上山到我妹夫家中,一见如故。妹妹好客,留他住宿,妹夫约马经理上山打猎。从那时起,马久坤就成了白竹坪的常客。夏天带着家人上山避暑,冬天上山和我妹夫打猎。

那个年代,山上野兽多容易毁坏庄稼,还袭击村民,打猎成了利国利民,村民们冬天的一项好运动。

时代变迁,昔日的打猎,今日成了保护野生动物的禁令。感慨时代进步,真是一天一个样啊!

开采磷矿、金矿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地质大队上白竹坪,跋山涉水,勘探测量,发现白竹坪几山几岭,表皮地下,蕴藏着巨大的磷矿,金矿,资源丰富,具有极大的开采价值

我念小学三年级时,大概1964年春,庞大的磷矿采掘队伍进到白竹坪五队李家垭。工人搭工棚,住进社员家中,挤得坎上坎下到处是磷矿工人。先扒露天矿,接着挖洞开采。第二年县上组织人员修建公路。打通白竹坪至窝坑,黄马岗至交战垭,小长岗至二虎坪的公路,矿石源源不断地由上洋运出来。县上在李家垭(五队)成立了宜昌县磷矿,省在殷家沟(四队),成立了湖北省磷矿。县矿,省矿办得轰轰烈烈。磷矿非常走俏。

记得进初中后,学校组织文艺宣传队,进矿慰问演出。陈日康老师带队,学生有黄定珊,陈艳平,胡先卫,王华玉,吕先明,龚明灯,邰功铭,刘宗银等。我们戴安全帽,手拿电筒随工人进洞参观。轨道,小火车运磷矿等,一车一车往外拖。我们参观后,为工人演出。我们编的节目,歌词是这样的:那是宜昌县磷矿,采矿工人日夜忙,机器响,电灯亮,矿石运到各地磷肥厂,造出磷肥肥庄稼,收的果实粗又壮……

开办磷矿两年后的1966年,宜昌县在白竹坪三队阮家坡与一队白竹坪之间的车河开采,成立宜昌县白竹坪金矿。开采金矿的工人进到白竹坪,搭建工棚,大小队干部齐心协力支持,金矿办得有声有色。社员们,小孩们在矿区附近,河沟里总能捡拾到闪闪发光的金矿石,砂金。 父母生前对我说过:白竹坪不仅有金矿、磷矿,而且山水还养人、育人。我哥的儿子李云高,在长江市场抢险救灾,光荣牺牲,是英雄烈士。我侄儿李俊在村开办卫生所,被评为县上模范。儿媳郑小琴是村上的党支部书记。我大舅的孙子黄荣,是湖北铜化昊坤化工公司董事长。我二舅的小儿子黄品兴,是县医院外科骨干医生,副主任医师。我二姐的女儿付高卫,在长江市场啄木鸟店当总经理。还有区公路局周玉林,区纪委的黄兴维,区电力公司李贵善及李强、李旺、李康、向兵、陈涛、李全会、李胜、阮祥锐等等,工作都干得有声有色!

父母生前十分疼爱我们。我们依偎在大人身边,两佬总是慈祥地抚摸着我们的头,把大家的手紧紧拉在一起,深情地嘱托我们:白竹坪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有田,有树,还有金矿,磷矿。如今电灯电话小洋楼,公路修到屋门口,打米磨面都机械化了,真是个聚宝盆哪!我们现在内孙、外孙一大群,都念上书,出去工作啦。希望孩子们争气,和气,互相帮助,不忘白竹坪,把白竹坪建设得更加美好!

改革春风吹遍祖国大地,也吹到了我的故乡白竹坪,肥沃的田野,质朴的乡亲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稚子。孩童们长大后,走向全国各地服务祖国,造福人民。我爱你,白竹坪![1]

作者简介

李平,笔名长辫子,宜昌夷陵雾渡河白竹坪人。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