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犁头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犁头》中国当代作家孙同林的散文。

作品欣赏

犁头

我的祖父是个木匠,但他又是生产队里的一个使牛好手,农忙的时候,他就停了木工活,回家赶农事。

在我很小的时候,每到春耕,时常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张犁杖放在院子一角,犁杖上坐着一位老人,在咕噜咕噜地吸水烟,离他不远,站着一头牛,那便是我的祖父跟他宝贝黄牛,这是他们的“战前”画面。我家的黄牛体格不大,但身上的毛发油亮,显得结实有力,黄牛正把头伸进饲料桶里,发出呼哧呼哧的满足的咀嚼声。待黄牛吃完料抬起头来,祖父便牵上它,扛着木犁朝地里走去。

下到地里,祖父驾上牛,便跟在犁杖后面,嘴里不停地吆喝着:“驾驾”,祖父的吆喝立即融入田野上耕田人的吆喝声里。大田里。一张张木犁深深插进泥土,犁出一垄又一垄黑乎乎的新泥,阳光下的新土变成一条条波浪,空气里充斥着泥土的味道。

耕田是很辛苦的农事,牛要使劲扛轭拉犁,人要扶犁杖掌握犁地的深浅、方向、拐弯等等,人和牛要用他们的脚一步一步地将土地“丈量”完。整个春耕,耕牛和人一耕就是十几二十天,量完一块地,又量完一块地。这时候的祖父身体还很好,一天能耕2亩多,脚下还不觉沉重,而且,祖父舍得下力气,他耕的地吃土深,地面平,一眼望去,让人心里特别舒坦。

有月亮的晚上,祖父还要加一会儿班,月色下的田野朦朦胧胧的,如水的月光洒在人和牛的身上,人与牛一前一后缓缓地行进着,构成一幅独特的水墨春耕图。祖父牵牛回家的时候,村子里已经亮起一片灯光。祖父将犁杖轻轻放到屋子的墙角里,然后坐下来吸水烟。我有些不以为然,有一次跟祖父说:“就一张犁,随便放在外面就行了,何必要放到屋子里来,又是泥又是水的。”祖父摇了摇头说:“不行。耕犁放在外面,夜里会被露水打湿,沾了露水犁头会生锈,生了锈不仅犁地费力,还容易损坏。”祖父对农具太过珍惜。

一场耕种结束,祖父会及时将犁头从犁杖上卸下来,清洗干净后放在通风干燥的墙头,留待下一季使用。

祖父将犁头简直当成了宝贝。

晚年的祖父,使不动犁杖了,他让父亲将犁杖接下来。父亲正担任生产队干部,他很不情愿地扛起了祖父的犁杖。父亲还是在以前祖父耕过的那片土地上耕作。他将祖父翻过来的土地又一遍遍地翻过去。父亲使用着祖父曾经使用过的犁杖和犁头,他在地上留下的犁痕,也许还是祖父当年犁出的沟壑,仿佛读书人在翻书,后人翻阅前人读过的书,父亲翻的书页,祖父曾经翻过。原来,耕田和读书是一样的,都是在延续和传递。

祖父当年的那块犁头犁过多少地,我不知道;祖父和父亲在土地上留下了多少脚印,也没有谁做过记录。

祖父还像以前他自己耕作一样,耕田一结束,就将犁头卸下来,清洗干净,妥善存放在通风的墙头上。

犁杖在父亲的手上没有用上几年,便在一阵阵机器的轰鸣声中隐退了。犁杖谢幕之后,就不再有人想起犁头来,直到今天我想起它来,居然又在墙头上找到了它,尽管已经锈蚀,不少地方已经脱落,但形状没有多少变化。

或许是白天看过旧犁头,夜里竟然就做了一个犁头的梦,我梦到一张木犁在地里行进,木犁就像一条在水里游动的鱼,它游得那样地轻松自如,游得是那样地无畏自信,犁头过处,我仿佛听到土地里有种子发芽的声音。 [1]

作者简介

孙同林,男,江苏省如东县袁庄镇人,1956年12月生,中共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