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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列传六十九作者:赵尔巽(主编)

《清史稿》简述:全书五百三十六卷,其中本纪二十五卷,志一百四十二卷,表五十三卷,列传三百一十六卷,以纪传为中心。所记之事,上起1616年清太祖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建国称汗,下至1911年清朝灭亡,共二百九十六年历史。《清史稿》是中华民国初年由北洋政府设馆编修的记载清朝历史的正史——《清史》的未定稿。编修工作历时十余年,至1927年,主编赵尔巽见全稿已初步成形,担心时局多变及自己时日无多,遂决定以《清史稿》之名将各卷刊印出版,以示其为未定本。因尚无依中国传统正史体例编写的清朝史书加上《清史稿》本身史料丰富,其价值仍不可忽视。

列传六十九

姜希辙余缙德格勒陈紫芝笪重光任弘嘉高层云

沈恺曾龚翔麟高遐昌

姜希辙,字二滨,浙江会稽人。明崇祯间举人。顺治初,除温州教授。五年,以瑞安知县缺员,令暂摄。郑成功兵来犯,攻城,希辙督民守,遇事立应。援至,破成功兵齐云江上。九年,迁直隶元城知县。畿北饥,流民至者日以万计。逃人令方严,民虑溷入为累,辄拒不予食。希辙令察非逃人,使垦县中荒田,田辟,饥民以活。善决狱,民称之。[1]

十五年,授工科给事中。吏得盗,自列义王孙可望家人,为买马,镶白旗丁为之因缘。希辙疏言:“可望来归本朝,湔涤不暇,尚敢收亡命相关通?身为旗丁,岂复应桀骜冒法网?夫盗有根柢,有党羽,臣请收义王家人及旗丁穷治之。”上下其疏,罪人皆抵法。国初考功法,获逃人、辟荒田、督运漕粮,皆躐等升擢。希辙疏争非政体,不当开幸进。上方严罪贪吏,吏往往曲法罚鍰。希辙疏言:“例赎杖分有力无力,所轻重不过铢两间。今乃倍五倍十,不拘成数,不应则敲朴随之。是昔以罚省刑,今以罚济刑也。”命仍如定例。

十七年,上诏求言,希辙疏言:“臣闻君臣一德,原未尝以忧劳之任独归之君父,为人臣诿卸责地也。臣观今日积习病根,大要有二:巧於卸肩者,假详慎以行推诿;畏於任事者,饰持重以蹈委靡。请进一德之箴,为中外诸臣诫。”师自江西下广东,州县供亿繁重。南赣巡抚报曲江、始兴两知县同时自戕。希辙疏言:“大兵所集,米豆、草束、槽秬、釜镬,自所必需。然先时传檄,使之预备,供亿虽艰,何至捐偾?行兵不严,责在总督;立法不预,责在巡抚:二者必居一於是。请饬察究。”寻更历兵、礼二科。时会计法严,钱粮完欠,每项各限十分定考成,条例繁赜,有司救过不给。希辙疏请:“总归十分,以一岁之徵收,计一岁之款项,起讫既清,稽核亦便。”自此部计稍纾,有司得久任。

康熙元年,考满,内升,回籍待缺。九年,诣京师,复授户科都给事中。具三疏:请增科员;请令巡抚得辖兵,防地方窃发;请缓奏销之期,使催科不迫。迁顺天府丞。遭父丧归。十七年,授奉天府丞。乞养母归。三十七年,卒於家。

余缙,字仲绅,浙江诸暨人。顺治九年进士,授河南封丘知县。兵后流亡未复,弃地弥望,朝议兴屯,设道、董之。民田徵赋,屯田徵租,租视赋为重,民弃屯不耕。府县吏急考成,以屯租散入田赋,民失业。总督李廕祖行部至县,缙导观民间困苦状,廕祖疏闻,兴屯道、悉罢。十七年,行取授山西道御史,乞养归。起河南道御史。

康熙初,郑成功已死,其子锦屯厦门。有议弃舟山者,缙上疏争之,略谓:“浙江三面环海,宁波尤孤悬海隅,以舟山为外籓。不知行间诸臣何所见而倡捐弃之议?江海门户,敛手委之逆竖。夫闽海祗一厦门,数万之众,环而攻之,穷年不能下。奈何以已克之舟山增其巢穴?”福建总督李率泰议迁海滨居民,缙复疏争之。略谓:“海滨之民,与贼狎处。一二冥顽贪狡,嗜厚利,通消息,以相接济者,固未必无之。但据所称排头、方田诸处,民或盗牧马,或缚穷民潜送厦门。当此两军相望,巡徼严密,虽有奸宄,安能飞渡?是其号令不肃,已可概见。”又云:“派拨舵工、水手,公然不应。海上舵工名曰“老大”,其人必少长海舟内,外洋岛屿径路,靡不熟历,而后驾风使舵,操纵自如。奈何责之素不练习之民,视同里役,横加佥派?彼即勉强应役,技既不精,心复叵测。万一变从中起,将置数十万奋戈持满之士於何地?”两疏语皆切至。

圣祖亲政,顺治间建言诸臣坐迁谪者,次第赦还,惟议及逃人不在赦例。居数年,诏宽逃人禁。缙疏请敕部察当日建言被谪诸臣,存者召还录用,殁者归葬赠恤。寻命巡视长芦盐政。以改葬乞归。二十八年,卒於家。

缙廉而能,治事尤持正。妖人硃方旦言祸福,朝士多信之。缙曰:“此妄男子耳,於法当诛。”方旦卒坐死。

德格勒,满洲镶蓝旗人。康熙九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累擢侍读学士,充日讲起居注官、掌院学士。李光地亟称其贤。圣祖时,召见讲论经史,尝扈从巡行。大学士明珠柄政,务结纳士大夫,将餽金为治装。德格勒以装具,固辞不受。会久旱,上命德格勒筮,遇夬。问其占,曰:“泽上於天,将降矣!而卦义五阳决一阴。小人居鼎铉,故天屯其膏。决去之,即雨。”上愕然,曰:“安有是?”德格勒遂以明珠对。明珠闻,大恶之,时以蜚语上闻,谓德格勒与侍讲徐元梦互相标榜。徐元梦亦不附明珠者也,故并嫉之。二十六年,光地乞假归,入辞,面奏德格勒、徐元梦学博文优。逾月,上召尚书陈廷敬、汤斌等及德格勒、徐元梦试於乾清宫。阅卷毕,谕曰:“朕政暇好读书,然不轻评论古人。评论古人犹易,评论时人更难。如德格勒每评论时人,朕心不谓然,故召尔等面试。妍媸优劣,今已判然。学问自有分量,毋徒肆议论为也。”二十七年,明珠罢。

未几,掌院学士库勒讷劾德格勒私抹起居注,并与徐元梦互相标榜,下刑部论罪。故事,起居注数易藁然后登籍,德格勒所删易者,实未定藁也。谳上论斩,命改监候秋后处决,徐元梦亦坐谴。语详徐元梦传。光地还京师,上命尚书张玉书等以德格勒试卷示九卿,并诘光地。於是玉书等奏称德格勒文实鄙陋,光地亦以妄奏引罪,命从宽免究。德格勒寻遇赦,释归本旗。卒。

陈紫芝,字非园,浙江鄞县人。康熙十八年进士,选庶吉士。改陕西道御史,力持风纪,绝外僚餽遗。巡视南城,捕大猾邓二置诸法。疏言:“朝章国典宜画一,民间冠昏丧祭未有定制,请编纂礼书,颁行天下。”又请裁屯卫:“以屯务属州县,则田赋可覈,逃盗可清。”诏并允行。

时督、抚、监司皆由廷臣保举。湖广巡抚张汧,大学士明珠所私也,恃势贪暴,言路莫敢摘发。二十六年,紫芝上疏劾之,言:“汧莅任未久,黩货多端,凡地方盐引、钱局、船埠,靡不搜括,甚至汉口市肆招牌,亦按数派钱。当日保举之人,必有贿嘱情弊,请一并敕部论罪。”上命夺汧官,遣直隶巡抚于成龙、山西巡抚马齐、副都御史开音布往按治。复谕廷臣,谓汧贪婪无人敢言,紫芝独能弹劾,即予内升。成龙等按得汧以前官福建布政使亏帑令属吏弥补,又派收盐商银九万,上荆南道祖泽深婪取於民又八万,谳上,论绞。保举汧为巡抚者,侍郎王遵训、学士卢琦、大理寺丞任辰旦,皆坐夺官。擢紫芝大理少卿。每谳狱,稍涉矜疑,即为驳正,多所平反。

紫芝以峭直受上知,同朝多侧目。无何,卒。或传紫芝一日诣朝房,明珠延坐进茗,饮之,归遂暴卒云。

笪重光,字在辛,江南句容人。顺治九年进士。自刑部郎中考选御史。巡按江西,与明珠忤,罢归。初,郑成功犯镇江,重光縋城乞援。事平,赐御书榜。卒,祀乡贤。

任弘嘉,字葵尊,江南宜兴人。初以举人官行人。康熙十五年,成进士。十八年,考选江南道御史。巡南城,疏言:“各州县宜有讲堂书院,庶人知乡学。”又言:“学道不惟受制籓司,抑且受制知府。盖府道阶级不甚悬,无以资表率。部郎声望不甚重,又无由达封章。求其公明,实不可得,乞重其选。”改巡北城,疏陈五城应行事,谓:“盗风未靖,由保甲不行。稽察未清,由旗、民杂处。司坊未洁,由劝惩不当。”又言:“州县昏夜比较,乡民讬宿无地,饥寒受杖,往往殒命。又或因分釐火耗之轻,受佥役横索之累。”又言:“朝廷清丈,所以为民,而籓府驳册,上下动费累百。津梁有关,所以御暴,今小港皆设巡拦,旱路亦行堵截,检索至负担,税课遍鸡豚。”所言皆痛切。弘嘉一日巡城,有锦衣骏马突其前,诃叱之。隶卒白曰:“此王府优也。”弘嘉趋王府,索优出,杖之四十。上闻,直弘嘉。由是贵戚敛迹,毋敢玩法。

寻掌山东道,兼江南道如故。上十渐疏:“一曰,朋党交结之渐。始因交际为餽遗,渐以爱憎成水火。二曰,奢侈僭逾之渐。物力既殚,等威亦紊。三曰,文武讦讪之渐。督、抚、提、镇挟私互讦,小吏效尤,何以使民无讼?四曰,绅士吹求之渐。有司视如仇雠,奸民以为鱼肉。五曰,上下奉违之渐。国家良法美意,奉行者徒有虚文,过当者反成弊政。六曰,名器混淆之渐。为生养万民计,守令宜用正途。七曰,常平侵渔之渐。贮穀久易浥损,又难盘察,不若听民输钱,数易稽而无朽蠹。八曰,河工兴建之渐。从古无不徙之河,治河惟去其太甚,不必议开议塞,借一劳永逸之辞,为逐利幸功之术。九曰,情罪过当之渐。如逃人止於鞭刺,过宿反至窜流,轻重不平,枉诬尤甚。十曰,积习胶固之渐。升迁则趕缺压缺,处分则忽重忽轻,视为故常,营竞特甚。”复疏论铨政不平,并下部议行。三十三年,迁奉天府府丞,兼学政。转通政司参议,署通政使。丁母忧归。服阕,病目,卒於家。

弘嘉素慎,疏上言过直,辄战栗。或曰:“子葸若此,何如不言?”曰:“弘嘉之战栗,气不足也。然知其当言,不敢欺吾心,尤不敢负吾君耳。”

高层云,字二鲍,江南华亭人。康熙十五年进士。授大理寺评事。二十五年,授吏科给事中。二十六年,太皇太后崩,诏王大臣集永康左门外议丧礼。大学士王熙等向诸王白所议,跪移时,李之芳年老,起而踣。层云曰:“是非国体也。”即日疏言谓:“天潢贵胄,大臣礼当致敬。独集议国政,无弗列坐,所以重君命、尊朝廷也。况永康左门乃禁门重地,太皇太后在殡,至尊居庐,天威咫尺,非大臣致敬诸王之地。大学士为辅弼大臣,固当自重,诸王亦宜加以礼节,不可骄恣倨慢,坐受其跪,失籓臣体。”疏入,上曰:“朕召大臣议事,如时久,每赐垫坐语。今大臣为诸王跪,於礼不合。”下宗人府,吏、礼二部议,嗣后大臣与诸王会议,不得引身长跪,著为令。

二十八年,京师旱,诏求言。层云疏论江、淮间行屯田扰民,请急停苏民困,上嘉纳之。迁通政司参议。二十九年,迁太常寺少卿,卒官。

沈恺曾,字乐存,浙江归安人。康熙二十六年进士,选庶吉士。三十年,改山东道御史。喀尔喀率属内附,上亲出塞拊循。恺曾疏言:“巡行口外,为蒙古诸臣定赏罚,编户口,安插新附。但圣躬远出,间关崎岖,乘舆劳顿於外,群臣晏息於家,臣心何安?宜遣部院大臣经理,令逐一奏闻,仍与皇上亲行无异。乞传旨暂缓此行。”疏入,不报。上还京师,召恺曾入对,赐宴。三十五年,上亲征噶尔丹,岁暮,以馀孽未靖,复出塞。恺曾复上疏请回銮,语甚剀切。

顺天学政侍郎李光地有母丧,命夺情视事,光地请给假九月,言路大譁。恺曾疏言:“学臣关系名教,表率士子。使衰绖者衣锦论文,其何以训?宜令终丧,以隆孝治。阁臣职司票拟,理应委曲奏请,始不当有在任守制之票,既不当有仍遵前旨之拟。科臣职司封驳,阁臣票拟不当,科臣缴旨覆奏,固其职也。乃亦复默然,不知其所谓封驳者何在也?臣不敢以妄拟阁臣为嫌,劾奏同列为咎。”疏入,下九卿议,寻用彭鹏言,令解任在京守制。陕西提督孙思克请令富民纳粟佐军,恺曾论奏乞敕部停止,上是之。

入台七年,疏数十上,伉直敢言。历掌山西、江南、浙江、河南道事,管登闻院。三十八年,巡两广盐课,多惠政,商民德之。报满,留任一年。还京,复掌山西道。丁父忧,以广东运使罣误事连坐,罢官。四十四年,上南巡,召试行在称旨,赐御书。寻卒。

龚翔麟,字蘅圃,浙江仁和人。父佳育,字祖锡。自龙骧卫经历出知安定县,又自兵部郎中出为分巡通永道佥事,擢江南布政使,所至有声绩。入授光禄寺卿。命修赋役简明书,未竟。卒。

翔麟自副贡生授兵部主事,出榷广东关税。沿海诸税口,远者去省二千里,吏役苛索,商民重困。翔麟严其禁,并移行府县察究。康熙三十三年,考选陕西道御史,遂疏请以诸税口交府县徵收,著为令。

寻命巡视西城。大学士熊赐履以误拟旨罢,复起为吏部尚书。翔麟疏劾:“赐履窃讲学虚声,前因票拟错误,嚼毁草签,卸过同官。皇上从宽,放归田里。旋赐起用,晋位冢宰,毫无报称。其弟赐瓚包揽捐纳,奉旨传问,赐履不求请处分,犹泰然踞六卿之上。乞赐罢斥。”右通政张云翮,故靖逆侯勇子。勇妻李卒,云翮不居丧。翔麟疏劾:“云翮纵非李出,嫡母、继母并制三年,岂可视为陌路?乞严加议处,以儆败类。”云贵总督赵良栋讨吴三桂,定云南,以叙功未允,为部下乞恩,屡有求请。翔麟疏劾:“良栋效力行间,悉由皇上指授方略。荡平后叙功,既经廷议,重以睿裁,轻重无不允当。事阅十年,而良栋犹哓哓不已,妄肆荐扬,市恩於众,借矜己功。且越例求赐庄田、房屋,言词狂悖,大不敬。乞下所司定罪。”赐履雅负清望,良栋功臣,云翮功臣子,翔麟论列无所避,以是得直声。俄又劾赐履及侍郎赵士麟乱铨政,条列以上。

官御史十年,乞归,贫至不能举火,萧然不改恆度。寻卒。

高遐昌,字振声,河南淇县人。康熙十五年进士,授湖南龙阳知县。以屯赋重,请减与民田同额。父忧去。服阕,补广东东莞知县,历茂名、信宜,护高州知府,皆有声。行取,擢刑部主事,累迁户部郎中。

四十六年,授户科给事中。时提督九门步军统领讬合齐恃权不法,给事中王懿德列款疏劾。上方幸热河,遐昌诣行在继劾之。略言:“讬合齐欺罔不法,经懿德纠参,臣又何敢置喙?伏念其所以横恣,皆缘握权太过。自督捕裁,而所辖三营改归提督,悍将骄兵,毫无忌惮。请仍归兵部择司官督率,考勤惰、禁勒索,营务防汛,昼夜巡逻,即有奸匪,不得妄牵无辜,私刑酷讯。提督干预词讼,奸民构弁兵,择人而噬,民不聊生。请仍归大、宛二县,五城司坊、巡城御史以及府尹、治中。逃盗命案,归於刑部,一秉国法。提督管理街道,纵其兵丁肆为贪噬,势压官民。请五城分治,仍归司坊。每年工部保题司官督理,庶法官守制,无复轶越。此皆本朝旧例,当归所司,防微杜渐,不致成积重之势。”疏上,上以巡捕三营并步军统领,非自讬合齐始。司坊管街道,畏惧显要,止知勒索铺户,故亦归并步军统领。今既累商民,即以遐昌兼管,期一年责以肃清。遐昌既任事,革除陋规,街道沟渠次第平治,兵民以安。两届报满,仍命接管。

讬合齐阴图报复,欲伺隙中伤。五十年,上自暢春园还,见内城街道被侵占甚窄,召讬合齐诘责之。讬合齐奏外城尤窄。命尚书赫硕色等察勘,讬合齐故引视僻巷,民居占官街得三百馀间,谓皆遐昌任内所造,逮下刑部狱。尚书齐世武,讬合齐党也,将刑讯,主事蒋晟持不可。乃议遐昌以官街邀民誉,应发奉天安置。讬合齐党复譁,言遐昌受赂。严讯家属,定爰书,谓据供虽未受赂,但风闻街道旧规,铺户修房,每间与胥役钱二三百,以此例之,房三百馀间,计钱七百五十千,当枉法赃律处绞。朝审,具冤状。尚书王掞、李天馥谓遐昌廉能为上知,宜从宽典,富宁安赞之,狱乃缓。会讬合齐以病乞假,隆科多摄其职,因言讬合齐罔上行私,横恣贪婪,及诬陷遐昌状。上命释遐昌,都人争赴狱舁之出,拥赴阙谢。及出都,送者填溢,醵金完悬赃。遐昌归,未几卒。

论曰:康熙间以直言著者,魏象枢、郝浴、杨素蕴、彭鹏、赵申乔辈,易攵历中外,卓然为名臣。希辙、缙,自世祖朝巳在谏垣,有献替。弘嘉论十渐,层云争国体,陈义皆甚高。若德格勒、紫芝、重光忤明珠,恺曾弹李光地,翔麟论熊赐履、赵良栋,遐昌抗讬合齐,虽所纠绳贤不肖不同,謇謇匪躬,不为名慑,不为势挠,谥为“遗直”,殆无愧欤?[2]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