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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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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瓦匠》中国当代作家李景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专栏 瓦匠

他是位瓦匠,说话口吃,但瓦工活利索。一把瓦刀在手,砌砖墙不用拉条直线,准保倍儿直溜;砌大烟囱溜圆,笔直。但他该拉条直线照常拉,用他的话说“甭坏了规矩”。

他和我父亲都在建筑工程队上班,父亲是木匠,后来当了工长,无论在哪个工地搞建筑,都愿意带着他。他手里的瓦刀也就是普通的瓦刀,但拿在他手上却变得神奇了,一块砖需要砍成多大的,一刀下去,保证可丁可卯,简直削砖如泥。我曾问父亲:老爸,瓦匠都能做到这样吗?父亲摇头。伯伯的瓦刀咋那么好使呢?父亲说,不是他的瓦刀好使,全仗他的手劲儿,这是长期练的。

他家和我家是邻居,房舍都是土坯垒的。五六十年代,工人之家盖不起砖房。两家只有灶台是砖砌的,灶台面抹一层水泥之后,待阴干了,再用水泥白石子浆抹一层,等它半凝固时,用硬毛刷蘸水刷去表面的水泥浆,使石屑或小石子半露,再经过抛光打磨,平滑如镜。这是一项传统施工工艺,它具有天然质感,灰与白相间,十分美观,如同大理石面,坚固耐用。当然,这是这位瓦匠伯伯的手艺。

瓦匠伯伯给我家里屋、外屋盈尺宽的窗台水泥面也抹了一层水泥白石子浆,经过抛光打磨,如同镜面一般。我常伏在光滑的窗台上写作业,还常常在上面玩“捻转转”,就是把瓶盖里的圆胶皮抠出来,在它的中心扎个眼儿,把一根火柴杆穿进去,让圆胶皮和火柴头距离10厘米,把它立在窗台用手一捻,它就旋转起来,挺长时间不倒,这是因为窗台无比光滑的缘故。

父亲常和瓦匠伯伯喝酒,不是在我家,就是在他家,两家都养鸡,不缺鸡蛋;两家都有菜园子,夏秋两季到菜园子摘黄瓜、辣椒、茄子,就能做三四个菜。到小卖部装一瓶小烧,用酒壶把酒烫上,喝着那个滋润。

瓦匠伯伯家的大娘能说会道,长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还会做一手好菜。同样是鸡蛋炒青椒,她炒出来,青椒熟了还脆生;炒的茄子丝,放入一点虾皮,格外有滋味;凉菜里的粉皮轮得好,劲道,凉菜里搁点麻酱,特香。大娘常常把做的菜隔着篱笆送给我家,还回盘子时只要夸她几句,下回还送来。

伯伯平时不爱说话,喝起酒来,酒便把话拱出来,口条更不利索了,我几乎听不清他说啥。只见父亲直劲点头,我怀疑父亲也不见得都能听懂,只是出于尊重,或许还有鼓励吧。

在上工地干活期间,瓦匠伯伯滴酒不沾,瓦匠往往都是高空作业,喝酒是一大忌讳。有一次,风大,有六七级,工地禁止高空作业。瓦匠伯伯在工棚里帮钢筋工拧钢丝,发现还有个瓦工在高空砌墙,喊他下来,因风大,听不见。伯伯立刻登上跳板,一级一级跑上去,把那个瓦工从高墙上拽住,这时,一阵大风把装有大半下水泥的胶皮桶从高墙上刮掉了,那个瓦工惊出了一身冷汗。伯伯从跳板上往下走时,距离地面三十米,大风竟把他掀了下去。

瓦匠伯伯被工友们抬到医院,经过诊断,右脚踝骨粉碎性骨折。那个抢进度的瓦工拎着水果到病房去看望伯伯,一进病房就跪下了,泣不成声。原来,瓦匠伯伯是他的师傅,不仅救了他一命,追查事故原因是,伯伯把事故责任担在了自己肩上,说自己是瓦工组长,眼看就差一层砖就完活了,为了抢进度,他让徒弟自己和灰上去砌大墙的。他若不承担责任,这个瓦工就丢饭碗子了。

瓦匠伯伯出院后,跛着脚上班。当他走进工地,凡是瓦工、木工、力工都向他打招呼,他一跛一跛地上跳板,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往上走……[1]

作者简介

李景宽,黑龙江省艺术研究院国家一级编剧。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