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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季海(1916-2011),名学浩,孔文子,苏州人,当代国学大师。16岁时师从国学大师章太炎先生,是章太炎先生最小的弟子。学术领域广泛,自音韵训诂之学而治文史,博通精微,著作丰富。2011年12月,朱季海先生辞世,享年96岁。一代国学大师朱季海去世的消息传开后,引发世人的除了哀恸,还有无尽的惋惜与反思。与季羡林、任继愈等享誉学林而死后殊荣的国学大师相比较,长期徘徊在学术体制之外的朱季海,生前艰辛备尝,长时期衣食无着,死后也几乎是“波澜不惊”,并无大规模的纪念活动。

朱季海
出生 1916年
国籍 中国
职业 学者
知名于 一代国学大师
知名作品南齐书校议
楚辞解故
南田画学

朱季海[1]

目录

简介

学者高福生在纪念文章里谈到:从旁人看来,朱老满腹经纶,完全可以过一种很体面的生活;尤其是进入上世纪90年代以后,那年我见他时,身体也很好,学者的言说尺度也比较宽松;他可以像很多人一样,到各地讲学,上电视论道……这样,不仅可以改善生活状况,而且可以给他带来很大的名声。可是他不!他仍然做他那些难有经济效益的、冷僻的学问;或许他认为,这种学问对文化传承不可或缺,如果他不做,能做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这样一位特立独行的学者的成长之路与人世坎坷,特别值得在生者与死者天悬地隔的此时此刻来重温。朱季海出生于1916年,上海浦东三林塘人。父亲朱孔文,青年时代留学日本,接受革新思想。朱季海自幼承继家学,又熟习国故,青少年时期,即在余杭章太炎先生门下就学,参加“国学讲习班”。章太炎讲学时,朱季海负责记录;章讲毕,朱亦搁笔,稍加标点,即成著述。因此朱季海极受章太炎器重,得以侍奉起居而从旁问学,有“千里驹”的美誉。朱季海是“章氏国学讲习会”的主要发起人,并任《制言》半月刊主笔,宣传国学,间或在京沪苏杭等地游学。章太炎去世后,朱季海与其他弟子整理先师遗著,成《太炎先生著述目录》,并就职于“太炎文学院”,与朱希祖等担任主讲教师。

抗战爆发,朱季海的学术研究时断时续,抗战中,朱季海开始从事《楚辞》的研究,借以寄托其“哀郢”的忧思。1946年,朱季海由章太炎夫人汤国梨推荐,进入南京国史馆工作,两年后辞职返苏,间或在苏州九如茶馆设席讲学。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朱季海任教于苏州第三中学,并继续其《楚辞》及先秦文史的研究。“文革”中,朱季海潜心读书,隐而不出,避秦祸于乱世。其间朱季海有两次逃往苏州郊区,其中一次就是因得到要被批斗的消息。20世纪80年代初,朱季海参加了中国训诂学会,并任名誉顾问,从此时起,朱季海又开始全面从事书画理论的研究,并有《海粟黄山谈艺录序》、《朗润园读画记》、《南田画学》等多种论文著作问世。

1984年,国学大师饶宗颐与朱季海在武汉初次相见。两人谈到画论问题,说到谢稚柳的一些观点。朱说谢的说法不对,并申论自己的观点,饶听后大为赞赏。后来又谈到中国的其他传统学术,饶更是佩服,说朱是“国学大师”,后来便在学界传播开来。

20世纪90年代,朱季海受聘为苏州铁道师范学院文学、史学、美术三个学科的带头人,治学不辍,范围广及音韵小学、书画理论、苏州地方史等许多方面,有《楚辞解故》、《庄子故言》、《南齐书校议》、《南田画学》、《石涛画谱》等著作。在一次接受记者采访中,朱季海针对所谓的“复兴国学”、“返回传统”表示:“现在不是要返回传统,而是要拾起失落的人文。孔子不是一块招牌,也不是一种魔术念几声咒语就万事大吉。现在所谓的纪念孔子正是一个"文化盲点"。就像落花流水,几天就没有了。”

朱季海并不像一些所谓的国学大师甚至是伪国学大师,趁着1990年代以后的传统热和国学热,加入一个人云亦云而丧失学者应有学术良知的“大合唱”。他仍旧是坚持了其师章太炎“依自不依他”的个体自主性,面对泥沙俱下的国学热痛下针砭。

南京大学前校长匡亚明曾经力邀朱季海到南京大学教书。朱季海提出几个条件,堪比陈寅恪在毛泽东时代面对中共提议其回京担任中古史所所长的“著名三条”。朱季海提出:一、上什么课由我自己定,不听学校的,而且每堂课不长,只讲20分钟,多了无益;二、薪水给多少由我自己定,多给了不行,少给了也不行;三、不参加任何教学之外的学习与活动,不填任何表格。面对如此“离经叛道”的要求,即使掌握诸多资源的一代教育家匡亚明也爱莫能助。

魏家瓒先生曾任苏州市政协副秘书长,为了照顾朱季海,他让文化局将朱老吸收为市政协委员,以便给他在经济上有所照顾。文化局劝了一个半月,朱季海铿锵有力地拒绝了体制性的“安抚”:自己不懂政治,去了不能发挥作用,浪费一个名额,坚决不干。

正因为这一坚持在山要比出山清的人生取舍,导致朱季海生前的日常生活捉襟见肘。朱季海成了这个喧嚣大时代的畸零人,其实也就是一个游离于体制之外的逍遥者。在学术上,朱季海是一位国学大家,但在生活中却是一位三无人员:没有工作、没有钱财、没有劳保。生活清贫,不修边幅,常常被一些世俗的人视为不可理喻的“怪人”。朱季海经常到到定慧寺巷双塔公园喝茶。这是因为长期受到双塔公园的负责人的照顾,比如免收门票、免费提供开水等等。朱季海中午有时候到路边的小店吃点东西,有时候不吃饭。双塔公园里的一位老妈妈看他可怜,有时候中午做了饭请他一起吃。

在大多数传说中,朱季海是个怪癖的学究,深居简出,学问高深,瞧不起别人,清贫,固执;在另一些传说中,他又是个随和、率性的老人,喜欢松鹤楼菜馆,喜欢喝红酒兑橙汁,喜欢缅怀过去。朱季海就是在苏州这个风温水软的古城,依靠着水乡小巷里那仍然流淌着的人情温暖着年迈的身体。而他最终无法抵挡时间无情的清洗与磨蚀。

所幸的是,他留下了已面世或将面世的大量作品,他将在他的作品中永恒。朱季海的清冷寡淡的人生,与他深渊博大的学术的强有力的比照,有力地写照了正高歌凯进跑马圈地的学院体制的内在弊病。 岁时师从国学大师、朴学大师,著名学者、民主革命家、思想家、古文经学家章太炎先生,是章太炎先生最小的弟子,因聪明过人而十分用功,深为章太炎器重,称其为"千里驹"。1935年章氏国学讲习所创办后,朱季海担任主讲人。精通英、德、日、法语和训诂考证之学。其著作《楚辞解故》被誉为学术界"天书"。1946年曾在南京国史馆工作,因不满官场黑暗阿谀,愤然辞职。传奇的他一生只任过2年半公职。1949年在苏州第三中学教书。20世纪90年代,曾为苏州铁道师范学院文学、史学、美术三个系学术带头人指导讲学。在过去苏州的国学界,他资格最老、学问最大,经曾任苏州市宣传部长的俞明曾介绍,朱季海被聘为苏州博物馆顾问,苏州宣传部工农联盟顾问。2005年被聘为苏州复兴私塾顾问(挂职)。2011年96岁的他,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苏州电视台《新闻夜班车》等栏目对其有多次报道。

履历

他是鲁迅的同门,国学界的大师,学问高,资格老,如今却贫困潦倒;或许是不愿进体制,不愿被打扰,朱季海,一直处在公众视野之外。

对于外界评价,他笑眯眯地反问:"我哪里怪了?他们来我这里拿不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就说我怪。"

而此外,据说是因为长期受到双塔公园的负责人的照顾,比如免收门票、免费提供开水等等,碍于情面,他就答应了充当私塾顾问。

江南的苏州有一处双塔公园,园中矗立的双塔,被看做两支笔,是该城的文化象征之一。一代宗师章太炎的故居便在附近。

每日早上的十点到中午十二点,公园里"啸轩"外侧走廊拐角的硬木椅总会迎来一位从两里外来这喝茶的老人。老人身边的一张红漆旧木桌上,总是放着充当茶杯的玻璃罐、水壶以及一只小塑料袋。他不和旁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绿树和阳光,或者闭目养神。

庭院的另一侧,一群老人在聊天或者打牌,不时的喧闹声更衬托着前者的孤独。

这位老人,是章太炎的关门弟子--朱季海,今年91岁。鲁迅是其同门师

兄,陈寅恪是他同辈学人。其著作《楚辞解故》因深奥难解,被称为"学界天书"。但同鲁迅、陈寅恪等其他文化耆宿不同,这位国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一直在大众视野之外。

有人说,在苏州,朱季海资格最老、学问最大、脾气最怪,是个"有点痴有点迂有点怪有点狂的高人"。

有人说,朱季海长期穷困潦倒,是一位"无钱、无劳保、无人照顾"的"三无人员"。

坊间还有种种传闻。据说章太炎的大弟子黄侃想见其一面却终死未能如愿,朱季海称:"二人皆恃才,不见也罢"。据说南京大学前校长匡亚明要请他出山,老人的答复是:每月薪水由他定,"不能少也不能多","而且每节课只上20分钟,因为我没有水分"。

最近他出山担任一家现代私塾的顾问,更引起多种的猜测和讨论。近日,记者前往苏州访问了这位神秘的国学大师。

一位真实可爱的老人

朱季海老先生是没法约见的,因为他没有任何联系工具,除了写信。要见他只有从早上十点到中午十二点在双塔公园里等着。

在友人的引荐下,笔者很幸运地坐到朱老先生面前。当得知记者来自广州,老先生立刻就说,英语的"TEA"就是根据中国南方的茶的发音,因为中国的茶叶最先都是从南方港口运往西方的。这样的开场一下子就让记者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这是一位面容清癯、精神矍铄的长者,脸上很少老人斑。他的衣着朴素而优雅:一顶呢绒鸭舌帽,灰夹克,条纹裤,一双呢鞋。对于外界评价他的"三最"。他笑眯眯地反问,"我哪里怪了?他们来我这里拿不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就说我怪。"

他把手上的报纸拿给我们看,指着上面的一则新闻--"江苏要消灭20万个自然村"。"这是要干什么?"他告诉我们,没钱订报纸,只能买一些便宜的报纸看,并通过这对当下的世界保持着密切的关注。对现在某些人的读书无用论,朱季海说:"孔子没能改变鲁国,可是我们拉长一点时间来看,他却能影响世界。"

而对如今所谓的"复兴国学"、"返回传统",他则表示:"现在不是要返回传统,而是要拾起失落的人文。孔子不是一块招牌,也不是一种魔术--念几声咒语就万事大吉。现在所谓的纪念孔子正是一个'文化盲点'。就像落花流水,几天就没有了。"他接着解释道:"什么叫回到传统?所谓传统就是会一直传下去,传不了的就不是传统。每天都在前进,哪里回得去?"

为什么充当私塾顾问呢?他没有回答,只是无奈地说,原来说好的只是形式上挂个名,不采访,不拍照,现在全部不作数了。记者听到一个说法,私塾主人请双塔公园的负责人牵线搭桥,朱季海因为长期受到双塔公园的负责人的照顾,比如免收门票、免费提供开水等等,碍于情面就答应了。

他对现在的环境污染意见很大。"现在是垃圾文明,制造各种垃圾,所以癌症大量地出现"。他甚至对茶叶都表示了极度的不信任:"都是农药。"

每天都来双塔公园,是"因为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了",他无奈地说。朱季海的卧室就在街边,晚上总是睡不好。因此来双塔有三个目的:保持运动,呼吸新鲜空气,还可以"补觉"。当交谈间听到一个笑话,老先生笑得茶水从口中喷出来,流出了眼泪。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真实可爱的老人。

记者做东,请朱季海到饭店吃饭,一走进大厅,朱季海就说空气不好,都是油烟味。点饮料的时候,朱季海建议喝红酒--"喝点红酒对心脏有好处",同时要兑着果汁喝。

他害怕生病,因为"看不起病,也没有人照顾"。因此朱季海说,活在当下要做学问,首先就是要"保护自己"。

朱季海说自己已经买不起书,每个月的收入,还不够吃饭和穿衣。

复兴私塾的负责人傅奇告诉记者,朱季海中午有时候到路边的小店吃点东西,有时候不吃饭。双塔公园里的一位老妈妈看他可怜,有时候中午做了饭请他一起吃。

一位意气风发的青年

朱季海1916年出生。他的父亲也是一位读书人,曾经留学日本,与革命领袖黄兴相识。

朱季海16岁起师从章太炎。对于"章太炎最后的弟子"一说,朱季海说自己并不是最后一个听章太炎讲课的学生,因为章太炎晚年授课是开放式的:交点钱,谁都可以来听。他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弟子之一,章太炎十分器重这个聪明而用功的学生,称其为"千里驹",并委以重任,所以外界有"最后的弟子"一说。

"太炎先生讲《说文解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讲,每课必到的就是鲁迅和朱希祖,鲁迅还做了笔记,现在就放在鲁迅纪念馆里。他后来却说'一句也不记得了'。"

朱季海认为这是当时鲁迅要表明自己的所谓"革命立场","这是一种'左派幼稚病'"。

"章老师要我办两件事:一件是筹办章氏国学讲习所;一件是创办《制言》杂志。"朱季海回忆说,自己跟章先生学习,主要的方式就是聊天。

章氏国学讲习所于1935年创办后,章太炎指定朱季海担任主讲人,当时朱才20岁左右。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弱冠青年为一群比自己年长的读书人讲学,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令人惊奇的是,朱季海读大学选的专业是物理学,因为"对一切都感兴趣"。朱季海毫不犹豫用一个词形容年轻时候的自己--"潇洒"。那个时候的他,和其他时髦青年一样爱玩,喜欢看电影;不同的是,他对世间万物,甚至高深的学问,都怀有浓厚的兴趣,"研究也是玩"。

回忆自己的青年时代,朱季海最爱谈的一件事就是第一次北京之行。此行的起因并不令人愉快,因为章氏国学讲习所的缘故,他与同门发生了矛盾,愤而赴京观光。此次的北京之行,却令他眼界大开,收获颇丰。应蒋梦麟邀请,到北大藏书楼新馆开馆仪式上助兴;跟德国学者李华德学习了梵文和巴利文,本来还想学古琴,可惜心仪的老师不在;而最让他感到舒心的是,白天逛东安市场的书摊,晚上在故宫武英殿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读道藏(道教经籍)。

在朱季海的记忆中,这段在北京的时光充实而愉快,这是他以后两次来北京所难以感受到的。

谈到同门,记者问到他不肯见大师兄黄侃的传闻是否属实,他立刻否定了这个说法:"有机会我当然会去看他。"他介绍说,章老师与黄侃关系很好,写了文章都要给对方看。说起这些,他的眼圈开始红了。

而对于章太炎的另一著名弟子鲁迅,朱季海却颇有微词,尤其是对鲁迅在《关于太炎先生二三事》中写道"(章太炎)所讲的《说文解字》,却一句也不记得了"。

"太炎先生讲《说文解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讲,每课必到的就是鲁迅和朱希祖,鲁迅还做了笔记,现在就放在鲁迅纪念馆里。他后来说'一句也不记得了',这是为什么?"朱季海认为这是当时鲁迅要表明自己的所谓"革命立场","这是一种'左派幼稚病'"。朱先生认为,要救国首先要有文化,"没有我们的历史文化,我们还有什么东西呢?鲁迅的出发点并不坏,但是认识不清"。"办《制言》,也是为了制约他们这种全面学习苏俄的倾向"。

"但是我还是可以理解他的偏激,因为他的父亲死得很冤枉"。

1946年,精通英、德、日语的朱季海来到南京国史馆工作。他看不惯擅长钻营的副馆长,副馆长也很不满,说他"目无官长";朱季海听到后还击说:"此乃'长官无目'!"。因此,两年后他没有随同"南京国史馆"迁往台湾。"副馆长是个官僚,学问是有的,但也谈不上有多高明,但比现在的一些官员要高多了。"朱季海说。

对于越来越厚的学术著作,朱季海一直非常不以为然。"那是给文盲看的。文盲也不看,就摆在那边装样子"。他认为一本书也许都比不上一条注释。建国初,他给吕叔湘主持的《语言研究》投稿,不见回音。后来在上海见面了。"我问他,稿子怎么样,怎么没有发呢?他说,我们这里要论文的,一条一条的东西不能出。我就说,什么叫一条一条,学术就是问它是不是真理。结果他一回去马上就发了。这是我第一次在《语言研究》上发表文章"。

去世

2011年12月21日晚上,国学大师朱季海在苏州家中去世,享年96岁。

朱季海家人介绍,朱先生在冬至前夜的9点30分去世,当时十分安详,没有痛苦,此前他因年老体迈已经卧床数月。

纪念

为永久纪念当代国学大师朱季海,有网友特为朱季海大师建立网上纪念馆供大家追思悼念。[2] 准确理解朱季海先生的为人与为学[3] 朱季海谈艺录[4]

著作

1《南田画跋》(清)恽格著,朱季海,施立华校勘,上海: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 1987

2《南田画学》朱季海辑,古吴轩出版社,1992

3《庄子故言》朱季海著,北京: 中华书局,1987

5《南齐书校议》朱季海著,北京:中华书局,1984

6《楚辞解故》朱季海撰,上海: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1963。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再版,新增"四编"部分。

7《画谱》(清)释道济撰,朱季海注释,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62

论文

1 读蕲春遗书漫笔 苏州科技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5

2 毛诗评议序 苏州铁道师院学报 1998

3 画苑书丛小记──董其昌《画禅室随笔》苏州铁道师院学报 1998

4 《远游》略说--兼评廖胡二家中失 铁道师院学报 1997

5 许君述贾侍中说?字疑义举例 铁道师院学报 1997

6 漫谈用西洋红作国画 苏州铁道师院学报 1996

7 古文弌弍弎从弋说(附释必说 # 弋) 苏州铁道师院学报 1996

8 释溪坑 苏州铁道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5

9 释洞过水 苏州铁道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5

10 三朝画即席谈--和巴黎人谈中国画 苏州铁道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5

11《瘗鹤铭》新语 苏州铁道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1995

12 看黄梅戏有感 黄梅戏艺术 1983

故事

大师 不少人说,以朱季海的条件,到大学当个学术带头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事实上,朱季海曾经给学术带头人上过课。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曾经应聘到苏州铁道师范学院,给文学、史学、美术三个系的学术带头人上课。南京大学也请他给老师上过课。

然而,朱季海在建国后没有成为任何一家单位的正式员工。这是为什么呢?那样,至少可以保证衣食无忧,不必为生计担心。

朱季海回答说:"那时候还可以做事情,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需要的是时间。以前一个星期有3次的政治学习,从'文革'之前就这样,这样就没有自己的时间。这是一个选择,做这个,就不能做那个。我那个时候不在图书馆、博物馆,就在朋友家里看东西。"

他又加上一句:"如果那个时候有一个职位,可能你今天就见不到我了。"那个时候,指的是从新中国建国到"文革"结束,在历次运动中著名文化人物纷纷落马,遭受各种迫害。朱季海有两次逃往苏州郊区,其中一次就是得到要被批斗的消息。

朱季海的书法堪称一绝,不少人上门求购,可是据说他对于自己的字十分爱惜甚至悭吝,不肯轻易下笔;即使有人请他吃饭,或者帮他办事,他也不肯动笔。

对于这种说法,朱季海显得很淡然。他对记者说,早年别人要他写字,他是提笔就写,不当回事,可是"现在不能写了"。

"90年代他们找我写字,苏州郊区的一个公墓,有三块牌坊,每块上面要写四个字。一块是启功写的,一块是赵朴初写的,还有一个找我写。一个字一千块,轻而易举,但是我推掉了。我说我现在不能写,原因是什么?不是钱的问题,一万块我也不敢写。到时候走过去我自己是要看的。"

为什么不能写呢?朱季海语焉不详。从长期关照朱季海的俞明的话中可能可以得到部分答案:朱季海的手曾经摔伤,几近骨折,当时没钱医治,留下了后遗症。"他穷得连棉裤都当掉了。"

俞明曾任苏州市宣传部长,一直非常关心朱季海的工作和生活,还专门写过介绍朱季海的《痴子》一文。据俞明的看法,朱季海生活困难与他自身的性格也有关系。他曾经让苏州市博物馆给朱季海挂一个顾问的头衔,这样每个月朱季海都能领到一点钱。可是朱季海并没有来领钱。"我告诉馆长,第一个月要把钱送到朱季海家里,第二个月他就会自己来领了。果然如此。这就是知识分子的脾气。"

俞明说,还有一次,几个热心人要介绍朱季海出任江苏省文史馆员,他们找了语言学家徐复推荐,一不小心把徐复说成朱季海的师兄,朱季海不乐意了,说"他是我大师兄黄侃的弟子,怎么可能是我师兄?"

据了解,朱季海目前的固定收入是由苏州市委宣传部每月发400多元,原来是每月100多元,冠以"工农联盟顾问"的名头。"怕他饿死。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罪孽可就大了。"俞明说。

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些女学者、女作家自发地组织起来照顾这位文化老人,请他上馆子改善伙食,带他去医院看病等等。"朱季海对于请客吃饭,从不拒绝,他喜欢吃肉。"

据说,老先生还不定期帮上海古籍出版社等出版机构做一些校注工作,获得一些零用钱。

父亲

朱季海住在苏州观前街1号。观前街是苏州著名的旅游购物区,车水马龙,人潮如织。朱季海的家是一幢中西结合的两层楼的青砖旧洋房,有些地方已经裂开。它和马路之间隔了一条小河。其他房子临河的一面都漆成白色,惟有朱季海的依然是青色,像一块大胡渣。这个房子是当年他的老父亲留下来的。

如果说喧闹的环境严重地打扰着他的睡眠和工作,那么与家人的不融洽关系,更让朱季海在垂垂暮年也难以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女儿身体不好,疾病缠身;夫人依然健在,是一位朴素善良的妇女,没有多少文化。虽然住在一所房子里,朱季海与家人却形同陌路。熟悉他们家务的纪克先生介绍,他不和家人一起吃饭,基本是自己解决;但衣服还是家人帮他洗。

据纪克的观察和猜测,矛盾的根源很大要归咎于经济问题。朱季海虽然名声很大,却不能给家里带来实际利益。家里的经济负担一直十分沉重。"在世俗生活的层面,他几乎是一个废人。对于妻子儿女,我们能不能说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朱季海的儿子朱广明是一位朴实的中年人,他的职业是电表抄表工,虽然生活清贫,他依然坚持买书读书。

作为远道而来的书友,记者走进苏州观前街1号,参观了朱广明的藏书。书房也就是卧室,所有的家具都变成了书柜,连床上都是书。朱广明说,因为今天要练字,所以只好把桌上的书搬到床上。他曾被评选为苏州著名的藏书家。

朱广明对书的痴迷,无疑有着父亲的影响。但是对于父亲和与任何与父亲有关的话题,他坚持不说一个字。旁人在谈论他父亲的时候,他也神色漠然,不置一词。他也不喜欢家人和外人谈论他的父亲。

纪克说,朱季海对子女的要求很高,很少给予鼓励、夸奖。他又很不喜欢子女利用自己的名头到外面办事;而子女们也从来没有因为他的名声获取什么好处。

朱广明屋里有一台电脑,这是他的儿子也就是朱季海的孙子的。他目前已经大学毕业,从事园艺工作,不过他对家里的读书、藏书已经没有太大兴趣。当然,这也让家里严峻的经济形势有所缓解。

朱广明的卧室旁有一道伸向黑暗的楼梯,楼梯的尽头就是朱季海的房间。除了朱季海自己,谁也不允许进入这个房间,包括他的家人。谁也不知道每天他是如何独自在屋子里度过漫长的时间,里面又藏着多少的学术珍宝。根据极其少数到过这个房间的人介绍,屋子里除了一堆书,就是一张床。朱季海房间的后侧,高高地开着两扇窗户;前侧,安装了家中惟一的一台空调。

国学大师朱季海清贫一世

  江南的苏州有一处双塔公园,园中矗立的双塔,被看做两支笔,是该城的文化象征之一。一代宗师章太炎的故居便在附近。每日早上的十点到中午十二点,公园里“啸轩”外侧走廊拐角的硬木椅总会迎来一位从两里外来这喝茶的老人。老人身边的一张红漆旧木桌上,总是放着充当茶杯的玻璃罐、水壶以及一只小塑料袋。他不和旁人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绿树和阳光,或者闭目养神。这位老人,是章太炎的关门弟子———朱季海,今年91岁。鲁迅是其同门师兄,陈寅恪是他同辈学人。其著作《楚辞解故》因深奥难解,被称为“学界天书” 。但同鲁迅、陈寅恪等其他文化耆宿不同,这位国学界的传奇人物,似乎一直在大众视野之外。有人说,在苏州,朱季海资格最老、学问最大、脾气最怪,是个“有点痴有点迂有点怪有点狂的高人”。有人说,朱季海长期穷困潦倒,是一位“无钱、无劳保、无人照顾”的“三无人员”。最近他出山担任一家现代私塾的顾问,更引起多种的猜测和讨论。近日,记者前往苏州访问了这位神秘的国学大师。“我哪里怪了?”笑应外界评价朱季海老先生是没法约见的,因为他没有任何联系工具,除了写信。要见他只有从早上十点到中午十二点在双塔公园里等着。在友人的引荐下,笔者很幸运地坐到朱老先生面前。这是一位面容清癯、精神矍铄的长者,脸上很少老人斑。对于外界评价他的“三最”。他笑眯眯地反问,“我哪里怪了?他们来我这里拿不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就说我怪。”他把手上的报纸拿给我们看,指着上面的一则新闻———“江苏要消灭20万个自然村”。“这是要干什么?”他告诉我们,没钱订报纸,只能买一些便宜的报纸看,并通过这对当下的世界保持着密切的关注。对现在某些人的读书无用论,朱季海说:“孔子没能改变鲁国,可是我们拉长一点时间来看,他却能影响世界。”而对如今所谓的“复兴国学”、“返回传统”,他则表示:“现在不是要返回传统,而是要拾起失落的人文。孔子不是一块招牌,也不是一种魔术———念几声咒语就万事大吉。现在所谓的纪念孔子正是一个‘文化盲点’。就像落花流水,几天就没有了。”他接着解释道:“什么叫回到传统?所谓传统就是会一直传下去,传不了的就不是传统。每天都在前进,哪里回得去?”他对现在的环境污染意见很大。“现在是垃圾文明,制造各种垃圾,所以癌症大量地出现”。他甚至对茶叶都表示了极度的不信任:“都是农药。”他害怕生病,因为“看不起病,也没有人照顾”。因此朱季海说,活在当下要做学问,首先就是要“保护自己”。朱季海说自己已经买不起书,每个月的收入,还不够吃饭和穿衣。复兴私塾的负责人傅奇告诉记者,朱季海中午有时候到路边的小店吃点东西,有时候不吃饭。双塔公园里的一位老妈妈看他可怜,有时候中午做了饭请他一起吃。“千里驹”师从章太炎朱季海1916年出生。他的父亲也是一位读书人,曾经留学日本,与革命领袖黄兴相识。朱季海16岁起师从章太炎。对于“章太炎最后的弟子”一说,朱季海说自己并不是最后一个听章太炎讲课的学生,因为章太炎晚年授课是开放式的:交点钱,谁都可以来听。他是其中年纪最小的弟子之一,章太炎十分器重这个聪明而用功的学生,称其为“千里驹”,并委以重任,所以外界有“最后的弟子”一说。“太炎先生讲《说文解字》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讲,每课必到的就是鲁迅和朱希祖,鲁迅还做了笔记,现在就放在鲁迅纪念馆里。他后来却说‘一句也不记得了’。”朱季海认为这是当时鲁迅要表明自己的所谓“革命立场”,“这是一种‘左派幼稚病’”。“章老师要我办两件事:一件是筹办章氏国学讲习所;一件是创办《制言》杂志。”朱季海回忆说,自己跟章先生学习,主要的方式就是聊天。章氏国学讲习所于1935年创办后,章太炎指定朱季海担任主讲人,当时朱才20岁左右。可以想象一下,一个弱冠青年为一群比自己年长的读书人讲学,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令人惊奇的是,朱季海读大学选的专业是物理学,因为“对一切都感兴趣”。朱季海毫不犹豫用一个词形容年轻时候的自己———“潇洒”。那个时候的他,和其他时髦青年一样爱玩,喜欢看电影;不同的是,他对世间万物,甚至高深的学问,都怀有浓厚的兴趣,“研究也是玩”。回忆自己的青年时代,朱季海最爱谈的一件事就是第一次北京之行。此行的起因并不令人愉快,因为章氏国学讲习所的缘故,他与同门发生了矛盾,愤而赴京观光。此次的北京之行,却令他眼界大开,收获颇丰。应蒋梦麟邀请,到北大藏书楼新馆开馆仪式上助兴;跟德国学者李华德学习了梵文和巴利文,本来还想学古琴,可惜心仪的老师不在;而最让他感到舒心的是,白天逛东安市场的书摊,晚上在故宫武英殿旁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读道藏(道教经籍)。谈到同门,记者问到他不肯见大师兄黄侃的传闻是否属实,他立刻否定了这个说法:“有机会我当然会去看他。”他介绍说,章老师与黄侃关系很好,写了文章都要给对方看。说起这些,他的眼圈开始红了。1946年,精通英、德、日语的朱季海来到南京国史馆工作。他看不惯擅长钻营的副馆长,副馆长也很不满,说他“目无官长”;朱季海听到后还击说:“此乃‘长官无目’!”。因此,两年后他没有随同“南京国史馆”迁往台湾。“副馆长是个官僚,学问是有的,但也谈不上有多高明,但比现在的一些官员要高多了。”朱季海说。性格清高生活清贫不少人说,以朱季海的条件,到大学当个学术带头人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事实上,朱季海曾经给学术带头人上过课。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他曾经应聘到苏州铁道师范学院,给文学、史学、美术三个系的学术带头人上课。南京大学也请他给老师上过课。然而,朱季海在建国后没有成为任何一家单位的正式员工。朱季海说:“那时候还可以做事情,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需要的是时间。以前一个星期有3次的政治学习,从‘文革’之前就这样,这样就没有自己的时间。这是一个选择,做这个,就不能做那个。我那个时候不在图书馆、博物馆,就在朋友家里看东西。”朱季海的书法堪称一绝,不少人上门求购,可是据说他对于自己的字十分爱惜甚至悭吝,不肯轻易下笔;即使有人请他吃饭,或者帮他办事,他也不肯动笔。为什么不能写呢?朱季海语焉不详。从长期关照朱季海的俞明的话中可能可以得到部分答案:朱季海的手曾经摔伤,几近骨折,当时没钱医治,留下了后遗症。“他穷得连棉裤都当掉了。”俞明曾任苏州市宣传部长,一直非常关心朱季海的工作和生活,还专门写过介绍朱季海的《痴子》一文。据俞明的看法,朱季海生活困难与他自身的性格也有关系。他曾经让苏州市博物馆给朱季海挂一个顾问的头衔,这样每个月朱季海都能领到一点钱。可是朱季海并没有来领钱。据了解,朱季海目前的固定收入是由苏州市委宣传部每月发400多元,原来是每月100多元,冠以“工农联盟顾问”的名头。“怕他饿死。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的罪孽可就大了。”俞明说。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一些女学者、女作家自发地组织起来照顾这位文化老人,请他上馆子改善伙食,带他去医院看病等等。“朱季海对于请客吃饭,从不拒绝,他喜欢吃肉。”据说,老先生还不定期帮上海古籍出版社等出版机构做一些校注工作,获得一些零用钱。相关链接章太炎及其部分高足章太炎(1869-1936)浙江余杭人。曾参加维新变法运动、反清运动以及反袁斗争。他是对中华民族文化遗产有精湛研究的一代国学大师,曾创办“章氏国学讲习会”,门下高足甚多。黄侃(1886~1935)湖北蕲春人,章太炎的大弟子,著名语言文字学家。字季刚,晚年自号量守居士。有乃师之风,被称为“黄疯子”。朱希祖(1879~1944)历史学家、藏书家。字逖先。浙江海盐人。早年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攻读史地,回国后和胡适合作,推广白话文运动,曾任北京大学历史系主任。钱玄同(1887-1939)浙江湖州人,语言文字学家。曾从章太炎习国学,开始致力于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及《说文解字》研究,后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主将。鲁迅(1881-1936)浙江绍兴人,作家,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听章太炎讲学,后成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主将。鲁迅曾在日本听章太炎讲授《说文解字》等课程;晚年鲁迅与章太炎意见相左,反对其“复古”。周作人(1885-1967)浙江绍兴人,散文家、诗人、翻译家,五四新文化运动的重要代表人物之一。后任日伪政权的国府委员等职。新中国诞生后,居家从事翻译与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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