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考试(张强)
作品欣赏
最后的考试
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就要退休了，上级领导通过对人选的全面考察，决定尊重老校长的意见，要他自己选定接班人。合格的人选有三个，一个是他的得意门生，现任中学副校长马振华；一个是他培养提拔的教育干部，现任中学业务主任张承志；一个是他的宝贝女婿，现任中学后勤主任李高阳。这三个人都是比较全面的优秀人才，论学历、论资历、论考核、论民意测验都很难分出高低。谁干校长都会干得很好，但是用谁好呢？上级领导把这个难踢的球留给了他。中学教职员工都在猜测，有沉不住气的干脆登门试探了。可是老校长一点也不着急，就像没有这回事似的。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学了，这要不快定下来，开学以后不误事吗？老校长清正廉洁一辈子了，工作历来都是雷厉风行，坚决果断，怎么老了却犹柔寡断起来了呢？大家都迷惑不解。
吃着晚饭，老校长对女婿李高阳说：“趁着我还当家，你明天出去考察吧，到名校里去学习学习先进的管理、教学经验。家里有钱先拿着，回来我给你签字报销。不过下周一以前你一定赶回来。”李高阳嘴上答应了，但心里却想，你这个老泰山啊，一点私心也没有，临近选举你派我出去考察，不就是怕我在家里给你添乱吗？你怕人家说你任人唯亲，我不干校长还不行吗？还用让我出去回避吗？真是六个手指㧟痒痒——多一道啊！第二天他也没给岳父商量，带上老婆就走了！出去玩玩呗！周日，他按时回来了。同时回来的还有马振华、张承志。原来他们三人都被老校长派出去考察学习了。
周一全体教职工大会上，老校长做了个全面工作总结报告，没大说成绩，而是说了一些自己工作中的不足。按照大家的预测，他做完报告以后，就得进行投票选举。但是他做完报告以后却说：“上一周我擅自做主，派他们三个外出考察学习，为的是我退下来之后，让他们把咱们中学的工作做的更好。现在让他们把学到的先进的管理、教学经验给咱们分享一下，大家欢迎了！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哎呀！始料不及呀！坐在前排的马振华、张承志、李高阳三个人面面相觑。老校长扫视了他们三个一眼问：“你们谁先讲？”张承志说：“校长，我到办公室拿点资料。”“你去吧，快回来。”老校长说，“那你们两个谁先讲？”马振华看看李高阳没那个意思，就说：“我先讲吧。”他走上台去，干咳了几声，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我这次出去考察到了上海，参观了上海中学，华二附中，复旦中学，交大附中，人家的教学条件可是比咱这里好多了，咱这里照着人家那里提鞋也赶不上趟，咱这里还不得落后20年啊！……他讲着的时候，张承志回来了，他好像忽然看到救星一样说：“这管理和教学上的事也不是一句话半句话就能说完的，下面欢迎张主任来给大家作报告。”张承志还没坐下，他也不知道李高阳还讲不讲，就说：“李主任你先讲吧！”李高阳不打谱讲了，他认为张承志将他的君，所以有点不耐烦的说：“你讲吧，我不给您俩争了。”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这里边的寓意了，讲不好还不如不讲呢，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张承志拿着厚厚的一叠材料走上了讲台。这个讲台历来都是老校长的阵地，最近是马振华，有时候是李高阳，他这个业务主任除了县教研室领导来的时候，他能在一边陪着，其他时间一般没有他的机会。他坐下以后，先打开材料，低头看了一眼就讲起来。显然他回去拿资料的工夫，已经列了一个讲述提纲。他说，我临走的时候先到县教育局开了一封介绍信，带着这封介绍信我去了南京。在南京这几天我参观了南师附中、金陵中学、南京一中、南京二十九中、南京十三中五处中学。都是值班的中学领导接待的。接着他就五处中学的管理模式、教学模式做了简要的讲述。然后他拿出参观日记，讲述了这五处中学在管理和教学上的优点，指出了本校的不足之处和今后应该注意的问题。他讲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为了给李高阳留时间，或许他还得讲下去。他讲完了之后，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落下之后，老校长让李高阳上台讲话。李高阳站起来没有上讲台，就在原地说：“张主任这次外出满载而归，给咱们中学指出了今后努力的方向，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不讲了。”哎呀！正等着听讲的教职员工一听他不讲了，都感到很意外，有急着回家的反而感到很高兴。
老校长不以为然地说：“大家安静了，由于时间关系，我也不多讲了，现在我就问大家一句，在今天这个考场上，谁得了全票啊？”全体教职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会议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然后老校长又说话了：“大家不说是吧，那我说，这次外出学习，张承志得了全票，我现在就宣布张承志任咱们中学的新校长，大家欢迎了！”连上级领导都感到作难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决定了，大家先是愕然，接着对老校长的良苦用心，投以赞许的目光，继而会议室里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持久的掌声。这正是：
任人唯贤好风尚，
校长巧计设考场。
敬业至诚得全票，
稍有不慎要退堂！[1]
作者简介
张强，平阴县安城镇退休教师，中共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