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记忆(殷天堂)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春天的记忆是中国当代作家殷天堂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春天的记忆
那首《春光美》歌曲,就是根据我的故事谱写的。春天来临了,这是诗人的天堂。大地苏醒,万物竟流,一片春光。要不是武汉疫情阻隔,人们如蝶随行,漫天飞舞到各个人生的“战场”。那时候,我会歌唱: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白云奉献给草场,江河奉献给海洋,白鸽奉献给蓝天,星光奉献给长夜,雨季奉献给大地,岁月奉献给季节,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妹妹;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妹妹。我不停地问,我不停地找,我不停地想。
年轮不饶人,岁月的彷徨和凄凉,使我的思绪飞回到小时候家乡。那是1981年的春天,妹妹的右脚生脓疮。我用一辆破旧自行车驮着妹妹去乡卫生院看病。医生安排我去了护士站,让护士给妹妹换药。当我慌慌张张走到护士面前:“同志。”护士是个漂亮年轻貌美的女郎,我瞅见她的袖口里穿着一件雪白色的毛绒衣,外面罩同样漂亮的西装,西装袖口十分干爽,四排扣的,白毛衣衬着西装非常端庄秀丽,一尘不染,女护士打扮得十分漂亮迷人,与我想象仙女差不多。也与我们乡下孩子随随便便的破旧身上带泥巴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护士说:“谁是同志?”我连忙改口说道:“大姐。”护士掏出手镜照了照,理理修剪的十分整齐得体的秀发说道:“小孩子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我有这么老吗?”我满脸堆笑地说:“姐姐!”护士却大喊大叫起来:“穷鬼,出去,站在门边候着,别乱说话!”我无趣的站到门边,听候召唤,憋气不吭声,不敢乱说话了。妹妹在外边候着,伸头看看我。
这时,走进来一个打扮入时的女护士,眼睛盯着我半天,回头与那护士交头接耳说:“乡下的孩子吧,穿的又破又旧,又脏又丑,也不讲究卫生,真烦人。”
我在门边站着有个把小时,护士不咸不淡地说道:“啥毛病?”我赶紧说:“是我妹妹脚病,右脚化脓了?”此时,我妹妹等不急了,就拐了进来,护士看了看我妹妹的脚,用手在自己鼻子门前扇了扇,站起来,杨柳细腰的走到放药的柜子跟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消炎药水,一把棉签,看看我,扔了过去,我连忙小心的用手接住。护士说:“消毒水1角钱,棉签5分,回家自己抹,交钱去吧?真脏!”我拿过交款单,问道:“上哪儿交钱?”护士哼了一声:“出门往东走?”出了门,东边是废弃的脏水池子,尽是病人打吊针的旧瓶子,哪里是药房啊。我带着妹妹,妹妹一瘸一拐的,跟在我后面,在西边找到了交钱的地方,我连忙把缴款单据递了过去,同样一穿白大褂的男同志,看了看单子,摇了摇头,把药水和棉签递给了我。听说女的是公社书记的女儿。当然,农村人与城镇人不在一个层次上,得罪不起。
妹妹的脚病又严重了,我俩不得不冒着雨又去了医院。说心里话,我们乡下的孩子不敢见医生护士,心里害怕。我把妹妹用自行车驮到医院,就把妹妹放到医院病房门口,我先进去找医生护士。我怕见到昨天的女护士,真的很害怕。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不是给妹妹看病,打死我也不去医院,尽给乡下人脸上抹黑。
还是那间治疗室,我看见一个乡下女人抱着娃哭着走出来。恰巧走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我连忙伸过头去,门被男医生关上了,我的头被门框撞一下,正好门框磕着我的左眼,我一摸,粘粘糊糊的,眼睛出血了,男医生说:“对不起,小伙子,没瞅见!”一个大活人,硬是没看见,邪门。我捂住眼睛,拐进了另一间治疗室,一个女医生慌忙跑了过来:“咋了?”她连忙把我按在椅子上,安顿好,亲切地说:“不要紧吧?”她一边给我包扎一边问:“啥病?”我说:“我妹妹右脚长疮,想来包扎治疗一下。”护士说:“正好这会没人,快让你妹妹进来啊?”我妹妹听到我们的说话声,就瘸着腿蹩进来了。护士一看就责怪说:“乡下来的吧,都这样严重了,能忍得住吗?脚上的皮肉都感染化脓了?再不抓紧治疗就晚啦,非截指不可。”
护士说完,把我妹妹按到长条椅子上,她打开茶瓶,将热水倒入洗脸盆里,又蹲下,开始帮助我妹妹洗脚,脚洗干净了,用毛巾捂干,然后消炎。停了一会儿,她手里拿着镊子,为我妹妹挑开皮肉,放了一堆浓血水。浓血水又脏又臭又难闻。妹妹看看我,我看看妹妹,妹妹哭了,她可能是疼的,也可能是吓的,或者是感动的。护士说:“小妹妹,不哭,别害怕,敷上药再包扎,一会就好。”她小心地把我妹妹整个右脚的脚面敷上消炎药粉,又细细的用纱布一层一层地裹好,才松了口气对我说:“明天下午三、四点钟,准时来换药,我在上班,等着你们,还来找我吧,我负责给你换药包扎,不然,真的就有危险。”我妹妹点点头。我连忙掏钱,她说:“干啥?不要你的钱,我帮你垫上了。估计你俩还没有吃饭吧?”说真的,我们不知道换药需要多少钱,怕钱带的不够治疗费用,到现在我和妹妹还真的没有摸到饭呢,肚子真的“咕咕”在叫唤。别管恁么多了,我“噗嗵”一声跟护士跪下了,妹妹看我跪下了,她也跟着跪下了。护士惊慌说道:“干啥?你们干啥?快起来。都成这样了,治病是我们的天职,应该的,快起来!”她说道:“快去找饭吃吧,对面街上就有啊。”她对我说:“小弟弟,农村娃,可怜啊。回去好好念书,当农民难啊。”我扶着妹妹,擦着眼泪走了。护士为了帮助我们买饭,又塞给我妹妹5毛钱。她真是个大好人啊。我哭了,妹妹也哭了。
我扶着妹妹来到大街上,遇见一个水煎包摊位,卖家男主人约有50多岁,热情地招呼我们。我把妹妹从自行车上抱了下来,摸出零钱,给妹妹买了五个水煎包,妹妹坐在自行车后面,妹妹翘着二郎腿,来回荡悠着脚丫子,就着凉水啃水煎包儿。东北风一吹,冷雨就淋湿了衣服。她迎风唱着歌儿,我记得妹妹唱的就是《春光美》,妹妹的歌声清脆甜美,像春天田野里的风,吹着飘飞的花儿,一样美丽。
等我们回到家,妹妹手里还攥着三个水煎包,我一看水煎包都凉了妹妹还没吃掉,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把水煎包打掉了,水煎包全部掉落地上。妹妹背过脸去瘪嘴哭了,那是妹妹舍不得自己独吃,专门给我留的,却被我打落了。我打掉的不是水煎包,分明是妹妹的一颗心。
此后,我又带着妹妹去了几趟医院,眼看着妹妹的右脚就要消肿了,快好了。可我却背着背包,当兵走了。临走的那天下午,一个大晴天,红太阳高高照,春光明媚艳阳天。我当着妹妹的面,家人们的面,乡亲们的面,泪流满面。送行的人,还以为我是要参军走了,激动的哭了……
现在生活好了,为过去,为小时候,为妹妹,干杯……[1]
作者简介
中国文艺家和自然资源部作协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