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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吊蘭(明白)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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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吊蘭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早飯•吊蘭》中國當代作家明白的散文。

作品欣賞

早飯•吊蘭

大概是東方泛白的時辰,廚房內飄溢而來的一縷縷飯香便逗醒了酣睡中的我。

一定是年已古稀的母親在廚房中給我張羅着早飯,雖然響動不大。記得昨晚臨睡前我隨口說了句今天有事得起早出門。為此,我知道母親肯定惦記着一夜都沒睡踏實,心思細膩的母親一定在心裡無數遍盤算着給出門的我準備什麼食材之類呢!因為在家多年來她都是如此,也成了再平常不過的事。我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當我起床洗漱好之後,母親早已將做好的早飯盛放在餐桌上,我也順理成章的坐下盡情享用,母親總會靜靜的立在廚房門口望着我的臉色,她卻一臉緊張。猶如藝考的考生表演完之後立在主考官面前的剎那間。如若見我眉頭皺起,她就會忐忑不安的詢問早飯的味道鹹淡如何?如若見我埋頭香噴噴的吃着不吭聲,她就會舒心而笑眯眯地轉身到廚房裡收拾忙乎去了。

多年來,我和母親之間有着特別的早飯習慣:母親很少陪我一起吃早飯的,大多是我吃罷早飯出了門她才獨自將殘羹剩飯吃進自己肚裡,從來捨不得隨便浪費而倒掉。於是,吃早飯時我就趁機每樣菜都故意留一些兒在盤中,再美味可口也從不吃的一乾二淨。可我放下碗筷後總能聽到敏感的她嘮叨一番自責的話語,我往往是很不耐煩地發牢騷:肚子飽了,吃不下了。母親時常給我講起她夢回到缺吃少穿的童年生活,那是她人生的一段刻骨銘心的苦難……

隨我一起生活多年的老母親從沒閒過,她把家裡收拾的整潔而舒適,掃地澆花、洗衣做飯似乎常年被她包辦了。母親年輕時在窮苦的農村辛勞過度,如今落下一隻眼睛殘疾失明,身患着腰椎病也時常頻繁發作。可她從不肯放下半點兒家務活兒。

無情的歲月和我就這樣悄然奪走了母親的青春年華。直到一天早飯時辰,從她親手為我炒的一盤青菜中夾出一根潔白髮絲,望着廚房裡母親傴僂的背影和滿頭銀髮的瞬間——心頭不盡五味雜陳。

雖說「家有老是個寶」,可是我卻從沒給母親下廚做過一頓像樣的早餐呢!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路過我家陽台時,一定會為黑色花架上擺放的幾盆青蔥旺盛的吊蘭而駐足;當閒暇時的我悠然踱步在陽台中,常常會被花架上這幾盆養眼堅強的吊蘭而感動——

我不會養花,也不愛養花,更養不來花。雖然偶爾也會羨慕花兒的妖艷美麗,迷醉花兒的芬芳四溢,可讓我天天樂此不疲的去照料養護它,似乎我很難堅持這點兒。半途而廢往往毀了花而壞了心情。

起初我把不會養花怪罪在母親身上,總覺得在小時候我的母親就沒能教我養花的情趣和本領。豈不知那時候生活在窮鄉僻壤的大山里,漫山遍野都是自生自滅的野花燦爛。母親為了我能吃飽穿暖,整日在田地里如牛般辛苦忙碌。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作就盼的來年有個好收成,那就是現實。所以母親哪有閒情逸緻和閒功夫教我養花呀!更何況母親讀書識字不多,母親也不懂養花,可我日漸明白:在母親的眼裡我就是她一生養育着的最心愛的花兒。

在我人生最黯淡的歲月里,母親寧願放棄一切守在我的身旁。

有一日,母親喜出望外地從門外的樓道里端回一小盆弔蘭放在家裡陽台一角,顯然那是一盆被主人丟棄的吊蘭——長得霉頭罩腦,可能有好幾日沒有澆過水了,青白的葉子蔫頭耷腦而死氣沉沉。可是不懂養花的母親並不灰心,也許她把這盆弔蘭當成過去旱地田間長出的一株可憐兮兮玉米苗來養吧!母親周而復始照料着這個可憐的傢伙,常常為它鬆土、澆水、捉蟲和曬太陽。幾天之後,這盆曾經被人遺棄的吊蘭變得精神多了,葉子色澤漸漸青翠起來,而且片片向上伸展,迎着太陽顯得格外可愛。又過了幾個月,母親一如既往的呵護與養育並沒有白費,這盆弔蘭日益壯實而且十分旺盛,寬大青綠的葉子最邊沿竟繞着一圈淡淡的金黃色,青白相間而茁壯成長起來,後來從一位懂得養花的人口裡知曉這是一盆正宗的「金邊吊蘭」。又過了些日子,這盆金邊吊蘭之中生出幾根青藤枝條來,且一個個鍥而不捨地垂直向下伸展,藤條上掛起一個個花蕾,幾日過後只見盛開起拇指大小粉白的花朵,花瓣細長,花蕊金黃,看着令人心曠神怡,滿屋子飄着淡淡清香。「岸芷汀蘭,香遠益清」,不正是如此之境地嗎?

苦悶而抑鬱中的我目睹着母親呵護下這盆成長中的「金邊吊蘭」,驀然頓悟而釋懷。於是陪同母親一起照顧着興旺的吊蘭,買來花架和花盆……

母親在我心中永遠是偉大的,吃不厭的早飯,聞不夠的蘭香。

今天是母親節,謹以此文送給我平凡的母親,願時光在母親的臉上不會老去! [1]

作者簡介

毛加明,筆名明白,陝西商洛人。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陝西省詩詞學會與散曲學會會員,商洛市作家協會會員。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