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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散忆(甘治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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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散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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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散忆》中国当代作家甘治国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故乡散忆

我的故乡已随时光远去了,只在记忆中留下残破斑驳的影子,依稀迷离中,有淙淙清流和一个清晰的名字,陈家坝。

那是一个位于川东大洪河边的一片茫茫乡野。茂林修竹中,白墙隐隐,那便是我儿时的家。那是我们的家,又不是我们的家。

上世纪四十年代,革命的暴风骤雨刮得天翻地覆,一阵摧枯拉朽,把房子原先的主人,地主黄幺能与落叶一起刮到阴曹地府去了。

新中国的天是明朗的天,翻了身的人民好喜欢。我们三家穷光蛋翻身成了那房子的新主人。三家人同一道门进出。门一开是三家人,门一关是一家人。那门高大坚实,一个门栓要两个人抬。抬着门闩,就像是抬着三家人的幸福生活。

新中国的天地充满生机。三家人生了三个娃娃,两男一女,比我大一岁的男孩叫粪桶,与我同龄的女孩儿名翠英。我们像竹笋一样从新中国的土壤里钻出来,又沐着春天里的阳光茁壮成长。我们三个小伙伴一起玩耍,竹马青梅,一起长大。

村子里有一棵伞状的硕大的黄角树,披一身绿波翠浪,遮天蔽日数十米。树旁是那平整宽阔的打谷场,场上堆着一个个大蘑菇样的草垛,弥望的是绿云似的田野。

村里大约有二十多个小伙伴,成天在那树下玩,在打谷场上耍,活蹦乱跳的,叽叽喳喳象雀群出巢一般。那时没有玩具,我们就捏泥巴,做打国游戏,还把树枝树叶与瓦砾捡来堆在一起,放火烧,烧得哔哩啪啦四处飞溅,我们就乐得哈哈大笑。大人们在田地里劳作,看见了就大声喊叫,快把火熄了,谨防斑竹笋子炒瘦肉(用小竹棍打)!有一次,一个飞溅的火花灼伤了翠英的眼睛,她哇哇大哭,大人赶来,我们都鸟兽散得没了影儿。

有一次,我们在竹林里抓了两只笋子虫回家,放在柴灰里烧来吃。 粪桶把烤熟了的往翠英嘴里塞了一个,翠英吃得很香。粪桶叫我也张开嘴,我以为要享受口福了,就把嘴张开。突然,我觉得嘴里猛地灼痛,还嗤嗤地响着,火石子,我一声惊叫,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粪桶的娘跑过来,大骂:“粪桶,你个死砍脑壳的!”骂着扬手便打,粪桶一缩一闪,一溜烟跑掉了。

我吃了亏一直耿耿于怀。有一天晚上,我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机会。

乘着朦胧的月光,我们在打谷场上捉迷藏。粪桶钻进一个草垛里,只露出一个小屁股。我看得真真切切,就悄悄摸索过去,乘他不注意,用棍子在他屁股上猛捅了一下,闪身跑了。粪桶哎哟一声拱出来,四下里寻找敌人,搜寻无果,一脸茫然,我在远处窃喜。

我们大门外是一个小土坝,上面搭了一个棚,棚上爬满了茂盛的苦瓜藤,苦瓜开花结果的时候,一片欣欣向荣,很是逗人喜欢。天气热了,又成了乘凉的好地方。记得夏天夜里,我们三个小伙伴各自依偎在大人的身边,听他们摆龙门阵。

有一个龙门阵是我妈妈摆的,至今还记得。她说在很早很早以前,马桑树成了树精,没日没夜地疯长,长着长着,就长到天上去了。顽皮的猴子就顺着往上爬,爬着爬着,就爬到天上去了。一天,猴子看到一个瓶子里装满了水,就想喝一口长命百岁,它用猴爪一扒,瓶子倒了,水流到了人间,就泛滥成灾。洪水淹没了大地,草淹死了,树淹死了,所有动物淹死了,人也淹死了。玉皇大帝怒了,用手一指,马桑树就羞愧地低下了头,永远长不高了。

我好奇地问,人淹死了,那我们不是还活着吗?妈妈说,忘了告诉你,那时有一个聪明的小伙儿,做了一只大船,带着他的妹妹逃到了一个高山上。洪水退后,两人结为夫妻,生存了下来。哦,我点点头,觉得怪怪的。

村前的小河有无尽的趣味。过路的小船伊伊呀呀摇来,又伊伊呀呀远去,打鱼子扭腰撒网,纲举目张,等网沉下去了,又缓缓收上来,网中的鱼儿哔哔剥剥跳着,如白银般闪动。河边的小路逶迤而去,花花绿绿的行人中,偶有洋马儿叮铃铃摇摇晃晃招摇而过。偶尔一声惊呼,洋马儿掉河里头了,一阵施救,一阵围观,一阵叽叽喳喳。

河水清澈,鱼翔浅底。我们那时只能远观不敢靠近。听大人们说,河里有水鬼。有一年,有小孩下河洗澡,玩得正高兴,不料从水下伸出一只手来,把他抓了下去,几天后尸体才在一里多路的河面上浮起来。

我们害怕,只能沿着河边的路走,看风景,听虫子叫。逶迤而去的路约一华里左右是大石桥街上。三天赶一次场。

我们三个小伙伴就结伴赶场。

乡场是农村的烟火集散地。箩筐,背篼,扁担,衣着朴素的农人在眼前拥挤着,繁华着。小鸡小鸭猪儿在背篼里跳,在竹笼里叫,扁担闪闪,汗水笑脸,讨价还价的粗野声,呼朋唤友的尖嗓门,把个眼睛耳朵塞得满满当当的。

我们小娃娃喜欢看稀奇,经常围了那耍杂技的人看,看他那红红的酒糟鼻子上顶着的雨伞,在伞面上滚动的鸡蛋,猜想那上面肯定有明堂。于是我们靠拢去睁大眼睛看,偶尔看到他的裤子前门洞开,就嘻笑起来,弄得耍杂技的人怒喝:走开!他一吼,我们一退,过了一会儿,又凑近了看。

遗憾的是,由于大洪河下游要修水电站,河床水位要提升,陈家坝将要被淹没。家在江湖,住不由己,我们被迫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美丽的家园,我们三个伙伴也被无情地分开了。

时光飞逝,如今人已暮年,儿时的情结挥之不去,那美丽迷人的陈家坝,洒满了儿时的模样。[1]

作者简介

甘治国,笔名凭栏听雨。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