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起蓋頭一角來（57）(龐宇真)
作品欣賞
揭起蓋頭一角來（57）
早在夏之前的堯舜時代，此地便已是先人棲息地。今隆堯縣的堯山一帶，便是堯禪位於舜之地，故此得名堯山。彼時，巨鹿的大名尚不夠清晰。從秦漢開始，巨鹿一詞便響徹了華夏大地，響亮了歷史的天空。
公元前221年，秦滅六國統一華夏，分屬三十六郡，巨鹿郡便是其一。彼時的巨鹿，郡轄範圍極廣，今天的邢台市管轄的任縣、南和、隆堯東部、柏鄉縣、寧晉縣、新河縣、巨鹿、廣宗、南宮市、威縣、清河、臨西、平鄉等縣市，有的是部分，有的是全部。除了這些縣市，還包括今石家莊轄域的大部分，和保定市轄的一部分。其幅員相當遼闊。史書記載，巨鹿郡是三十六郡之首，全國第一大郡。後歷經西漢、東漢、三國、兩晉到南北朝的北魏，巨鹿縣城一直在今平鄉城。北宋之後，老縣城變身平鄉，巨鹿縣城向北移動，到如今的巨鹿縣城。
這裡是古郡所在地，交通便利，是秦統轄時的交通要道。當時長城以南地區只有兩條大官驛道，兩條道都經過巨鹿郡。一是從東郡（濮陽）經棘蒲（今魏縣棘蒲）、巨鹿郡的沙丘宮，常山（今正定）到范陽（今北京）。另一條由咸陽、邯鄲、巨鹿郡、沙丘宮、清河郡、平原郡（今山東平原縣），再到沿海，北到天津薊縣。
正因此道重要，也成就了秦始皇的七次巡查中，三巡巨鹿郡。秦始皇統一中國後，為示威顯強，服海內他，先後五次沿驛道出巡，三次經過巨鹿郡，住過沙丘宮。
史書上說，第一次出巡迴咸陽，秦始皇命人仿照沙丘宮的樣子，建築宮殿140餘處，以阿房宮規模最大。杜牧的《阿房宮賦》，極力描述阿房宮的面積之大，布置之奢華，陣容之強大，人員之眾多，皆是亘古未有的。「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五步一樓，十步一閣；······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同。······」但最終，據說被項羽一把火燒毀，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是不是真實的被項羽燒毀，是歷史學家的事情，暫且擱置不予理會。
第二次出巡是旋行高築牆、多儲糧的政策。巨鹿郡的矩橋糧倉最大，修長城以阻隔外敵的掠奪，以擋外患。此次巡視，秦始皇認為修建速度太慢，下旨派兵到處抓丁。高強度的勞動，修建者累死不計其數。這才有了孟姜女尋夫范喜良，得知夫君已死埋於長城高牆之下，悲痛欲絕，嚎啕大哭，痛徹心扉的聲音，傾倒長城的悲劇愛情故事。這是中國四大悽美的民間故事之一，也是秦皇統治下殘暴的歷史見證。今日秦皇島市郊，修建有孟姜女公園，孟姜女靜立山崖之上，遠眺長城。愛着，愛着她朝思暮想的夫君；恨着，恨着秦始皇的暴力行徑。她的愛恨情仇，都化作了一汪春水，流淌了兩千二百多年，且繼續流淌着。
第三次出巡，卻要了秦始皇的老命。其第三次經巨鹿郡出巡，是為了尋找長生不老藥。公元前210年，其聽信方士們的「長生不老」邪說，前往山東泰山封禪。丞相李斯，少子胡亥，中車府令趙高等眾人陪同，驅車前往泰山。第二年夏季，返回途中，因長途顛簸，勞累過度，加上年老體衰、恃強好勝，車行至山東平原時病倒。服從官醫的藥，不見好轉。到達沙丘宮時，已是病情嚴重，危在旦夕。他自知時日不多，想到身後繼承人問題，急修書給公子扶蘇，因扶蘇生性仁慈，政治上有遠見卓識，秦始皇期待扶蘇繼承大業，讓他的始皇帝之後，呈現出二世、三世，乃至千萬世。
其當時並不明白江山易改的實質，有哪朝哪代能力經千世萬世呢？如果秦始皇的願望成真，也許大秦的江山會穩固更多的年限。遺憾的是，趙高與胡亥等人篡改了遺詔，送去公子扶蘇、大將蒙恬自裁的命令。可憐的公子扶蘇，至死不明白父親為何下此毒手，斬殺自己。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沙丘之謀」。胡亥順利登上皇位，但卻因為秦的連年征戰、大肆勞民傷財，加速了秦朝滅亡的步伐。
秦始皇死後，李斯等人秘而不宣，在巨鹿郡的大平台（今廣宗縣大平台鄉）停屍休息，此地從此叫「大平台」了。而西邊的兩個村子，因為「王」從此地來來往往經過，起名「王路」，又以村人數量的多少，分別叫「大王路」「小王路」。我老家便是小王路村。後來又有一句傳言「大王路不大，小王路不小」，皆因後世的發展，村人數量的變化所致。
秦始皇的去世，使得秦朝的大廈岌岌可危，時日不多便也轟然倒塌。而巨鹿郡的名字，也被深深鐫刻在歷史的烽煙中。
秦末，項羽的祖父項燕死於秦將王翦之手，叔父項梁又被秦將章邯殺害，項羽承重國恨家仇，自然與秦軍不共戴天！楚國上下，皆與秦軍有深仇大恨，催生了楚軍的知恥而後勇。
公園208年，項羽殺死宋義，名正言順成為上將軍，統帥全軍。他迅速整隊，稍作休整，晝夜兼程北上救趙。此時巨鹿城命懸一線，秦軍主將王離兵多將重糧足，屢次攻城。城中的趙齊聯軍在趙相張耳的組織協調下，多次奮力抵抗。但城中糧草短缺，兵力不足，城池朝不保夕。秦王知曉，隨令王離布置兵力與項羽決戰。
項羽兵分兩路，進入巨鹿郡後，速渡漳水（今邯鄲境內，西門豹治理管轄之地。），逼近秦軍。項羽在陳余的請求下，迅速渡過漳河。他命令士卒沉沒船隻，砸毀鍋碗，燒掉營盤，每人只攜帶三日乾糧。這表明楚軍決一死戰，不留退路。這就是歷史典故「破釜沉舟」，它是成語中的絕響。
「巨鹿之戰」，歷時近一年之久。公元前207年7月，接受章邯投降，為西路軍劉邦攻取關中，創造了有力的條件，加速了秦王朝的滅亡。
作者簡介
龐宇真，河北邢台市小學語文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