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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麻烦”父母(谭瑞平)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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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麻烦”父母
圖片來自免费素材网

《我的“麻烦”父母》中国当代作家谭瑞平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我的“麻烦”父母

父母已老,是老的开始向往远方,老的开始任性,开始唠叨

父亲倔强,是母亲一直说,说:毛毛上个大学都没人去送,人家的娃上个学多少人送,我娃一个人去到天边远的长春,没一个人送的,你们都忙,你们都没时间……言语里满是遗憾跟责备。

毛毛是我们最小的弟弟,俗话说的“幺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毛毛是母亲心里最惦记的孩子。考大学那年,父母都已近六十了,满心想着去送送,我们当时工作的工作,开店的开店,腾不出时间去陪,又怕两个老人没出过远门回来时太操心,也没让他们去。十几岁的毛毛一个人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到遥远的长春,且错过了学校的接送时间,自己半夜摸索到吉大校园,其中孤独和无助毛毛从没说过。但这几年,这是母亲挂在嘴边的埋怨跟心疼,也是我们的愧疚和遗憾。这几年,随着母亲的念叨,这种愧疚与日俱增,总在心里默叨: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哪怕关一年的门也要去送;如果能够缝补,一定把母亲心里的遗憾缝补起来。

再后来,毛毛被从学校招聘到太原上班,又是一个人去报到,一个人去上班。母亲又开始念叨:也不知道娃在太原怎么样,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睡的地方怎么样?总是因为没人去送,母亲还是没有去到毛毛上班的地方。

两年了,每到节假日,母亲就开始念叨,我们知道,我们欠毛毛一个关心,欠父母一个到有毛毛的地方去。

清明节前,我说给父母报个去西安的团去旅游吧,父亲说,他腿疼不方便远行。母亲说,还是太原比较好。噢,忘记了我们欠父母一个到有毛毛的地方去。

好吧,那就太原,那么就出发,趁着假期,趁着春光正好,趁着微风不燥。

不多出远门的父母,坚持要在清明当天收拾祖坟上的枯树,然后郑重的拜完了祖宗,才背上他们鼓鼓囊囊的行李过来。满脸的欢天喜地,满目的喜上眉梢,完全没注意到我们的无奈——已经是假期最后一天的下午了,客车、高铁票都没了,只剩下半夜十二点的列车票。没有办法,老两口正沉浸在见毛毛的喜悦里,似乎推迟一天都有点不忍心。走吧,走到哪算哪,只要在路上,总能到达。

在侯马站的广场边,才告诉父母,我们马上走不了,在车站旁边开好了房间。父母沉默着,坐在广场边,说他们就坐在这儿等,就等到十二点。父亲固执的让我们退掉房间,说花那冤枉钱,不值。我的一生节俭的父母亲啊,还是在一场未曾预料的雨中才被“驱赶”到钟点房里。说好了,闭着眼睛好好睡一觉,父母却兴奋的滔滔不绝,兴奋的拉出带给毛毛的所有礼物:二三十个熟鸡蛋,二三十个苹果,被罩床单外带旧衣服 ……难怪那个背包那么重,难怪勒得肩膀那么疼。妹妹差点气笑了,说:老妈,太原难道没有苹果吗?这么重,这么远,您当您两个女儿是骆驼啊!母亲非常有理:毛毛说想吃苹果,太原的苹果肯定没咱家的好吃,咱们本地的吃着放心……好吧,好吧,你们总是万分正确,总是所向披靡,我们偃旗息鼓,甘拜下风。

重庆过来的火车终于来到。

子夜时分的火车像个巨大的长虫,哐哧哐哧的满载着几十车箱东倒西歪的人们——有的流着哈喇子歪在车座上,有的低头捣蒜似的打着盹,还有的没捞着坐位的红着眼偎在过道里,打着哈欠发着呆……坐在坐位上的父母,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依然兴奋的滔滔不绝,热情的招呼左右挪坐位,腾位置,让偎在过道的人们耽着点边坐,完全置我们临出行时的吩咐不顾:出门少说话,少管闲事,一定保持沉默……关键这一嘴冒着土星子的垣曲话谁人听得懂啊!看他们连说带划热情如此高涨,看边上乘客不耐烦的眼神,我们尴尬的闭着眼睛佯装熟睡,唉,父母还真是老了,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天麻麻亮,太原终于到了。在父母的强烈坚持下,我们打发走了好几个“的士”司机,选择最早班的公交,不然怎么办,他们说了,我们坐“的士”,他们坐公交。好吧,不分南北的我们终于坐上相反方向的公交,直到终点。然后再由终点站晃悠了近二十站才到毛毛上班的那一站,没接到我们的毛毛已经上班走了。我们提溜着行李,背着大背包狼狈的徘徊在毛毛厂子门口,那一刻再也抑制不住的暴发了:都是你们,省省省,啥时候都这样,这下好了吧,跟个要饭的似的在这丢人现眼……母亲诺诺的来了句:这是太原,又没人认识咱,再说有啥丢人的……我,服了,服的蹲在地上不起来。

终于,毛毛请假出来带我们回到他住处。宝贵的一天,我们在呼呼大睡中度过,父母依然不知疲倦,叮当咣隆在毛毛的出租房里忙着洗衣擦地收拾垃圾。我们精疲力尽,无暇再说些什么,由着他们吧,他们一生都在忙,他们,喜欢忙。

华灯初升,霓虹闪烁,省城的夜色如此璀璨;乍暖还寒,省城的初夜,夜凉如水。睡醒了的我们和疲倦的父母,漫步在漫长的大街,走着走着,竟就走到毛毛上班的地方了。他们的小儿子,还在厂里加班组织蓝球队的活动。他们进不去大门,舍不得离开,徘徊在高大的大门口。两个人指着里边灯火闪烁的地方,像自言自语,又像相互问答:毛毛是在这楼里上班吧!呃,好像不是,应该是这边这个楼……我们远远的凝望着他们,像孩子一样快乐的老人,指指戳戳,自问自答,心满意足。

等毛毛从大门里奔出来的那一刻,他们停止了两个人的比划,变成了三个人的比划。变成了一心一意的守候,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守在小儿子身旁,滔滔不绝…… 光从四面八方来,光影里的父母与儿子在这微凉的夜里构成了一幅暖的画。

末了,毛毛拉着他俩说:来了进不去大门,就在大门口照个相吧,来了肯定得照个相……

手机屏幕里的父亲,有点端,但笑意盈盈,掩饰不住的满足和喜悦。只是母亲比平时多了几份拘谨,多了几份柔和,高大起来的儿子,站在他们身后,偎着他们,一脸幸福,一脸知足。反倒是我,眼睛里雾气沉沉,不知是光线刺眼还是远处飘来的那首“辛勤白发人/事业总年轻/永远与你相伴的是那天下的儿女情”《人间第一情》的歌声刺中了心?

想这一路,父母总是本色的,出人意料的制造出许多“麻烦”。想这几年,家与太原并不遥远,远的是怕“麻烦”的我们,怕父母唠叨,怕他们“瞎操心”的处事方式让我们尴尬。甚至想着,用钱去“雇”旅行社打发他们快乐,用钱替自己买来心安。何尝不知,送他们再远的旅行,没有儿女的陪伴,他们永远都走不出家门。若有一天,那些“麻烦”再也不见了,我和我们该是多么的遗憾和悔恨。

父母已老,请多宽容,亲情不待,及时兑现,无须过后再去追悔。 [1]

作者简介

谭瑞平,1975年4月生人,山西垣曲人。垣曲县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