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裡的小金魚(曹含清)
作品欣賞
我家裡的小金魚
我家裡的小金魚，是三年前從菜市場上一個小魚灘買來的。當時一共買了六條，可前後不到半年，其中四條不知何故，先後不辭而別，經自投胎別處去了。餘下兩條，相濡以沫，從冬歷經了春、夏、秋又到了冬，一年又一年，奇蹟般地活下來，並且一天天看着它長大。我原以為，這兩條小金魚不會再離開我家了。可世事難料，這兩隻國慶前還活蹦亂跳的小金魚，等我國慶八天度假回來，僅剩下孤零零一條。女兒說，八天來，她每天照我所囑，按時、定量給小金魚換水、投食從不耽誤，可不知為何還是死了一條，而且是那條最可愛、活潑的小金魚。看着女兒一臉的不舍，我的心裡頓時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楚。說實話，自三年前買回的金魚死去四條後，我對餘下的這兩條是不抱太大希望的。都說這金魚難養，這點上，我是深有體會。記得買回這六條小金魚前，我也曾幾次買過小金魚回來養，但每次都養不上半年，便死了。我的表妹夫喜歡金魚，家的廳堂里有一個製作十分華麗、精緻的大魚缸，可他與金魚的緣份似乎比我更淺，每次從市場買回後不到三個月就死光。為此，他常常鬱悶，可又想不出到底那出了問題？後來，他乾脆試着改養土魚，雖然未能滿足心愿，卻大多活了下來，而且存活期也長。表妹夫說，這養魚，不死才是硬道理。看這區區幾個字，認真想一想也是，這魚養着老死，總不活，算那門子事？
雖說金魚難養，但也不全是。就拿我家餘下的這兩條小金魚來說吧，就能說明。想當年，那四隻買來的小金魚死後，買魚時附送的魚餌也餵光了，賣金魚的小魚灘又總不再現，一時不知用什麼來餵。無奈里，試着上網求教，空間裡出謀劃策者眾多，又各執一詞，一時竟不知聽那個的主意好。後來忽然記起小時在家鄉的小河裡釣魚時，常拿家裡的麵食作餌騙魚上鈎，便在早餐的店裡，買了個饅頭，回家先切成薄片，曬乾後揉碎成顆粒狀，試着投餵。沒想，這小金魚也好騙，並不認真察看辨識，我這手上的面顆粒還未撒下，它倆便早遊了過來爭着搶食，這讓我驚喜萬分，原以為一件很棘手的事，做起來，竟這麼容易。所以說，這世間的事，很多本來並不複雜，常常是我們自已把簡單的事複雜化了，最後，還怨天憂人，訴說着種種不是。
這小金魚在我的家裡養久了，便漸漸發現，其實極通人性。你看，我每天下班回家，經過小魚缸的時候，它們就游上水面，雙雙探起圓圓的小腦，瞪着烏黑髮亮的大眼睛，不停地擺動着，象是要向你訴說它們的什麼秘密。有的時候，因為忙，沒空搭理它，它們就靜靜地浮在水面，默默地看着你，並不出聲。女兒說，小金魚鬧的最歡的還是晚飯後的這一小段時間。這段時間內，因為女兒常坐魚缸的旁邊逗它們玩，它們就圍繞着缸壁一圈又一圈地來回互相追逐、嬉戲、打鬧着，似乎有用還完的勁。有的時候一時興起，竟然不顧危險，頑皮地接連躍出水面，弄得滿桌和滿地的水花。但然，小金魚每天更多的時候，還是常常停在水底，一面搖動着它們美麗的尾巴，說着總說不完的悄悄話，一面又象從未飽食過地張着小口，不停地吮食着這水中的什麼美食。
當然，這些都是以前兩條小金魚的故事了。如今我家裡剩下的這條小金魚，由於失去昔日伴侶而過度憂傷，就像變成另外一條魚，完全沒了過去的模樣。它一天到晚總叭在水底，一動不動，也不進食。看它悲戚憂傷、孤苦零丁的樣子，女兒怕再出意外，讓我再去買幾條回來與它作伴。可我一時拿不定主意，一是這個時候，還沒到賣小金魚的季節，市面上根本找不到一家賣小金魚的小灘；二是，我想還是應當給這條小金魚留點時間，讓它過渡。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的業已來到，它必須適應這個變化，根本沒有選擇。
但願我家裡的這條小金魚，能順利地邁過這個坎，走出它的昔日世界，走過這個轉折！
作者簡介
曹含清，散文在線網簽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