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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渡(叶威廉诗歌)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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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渡》是诗人叶威廉写得一首现代诗歌。

作品原文

第一曲

说着,说着它就来了:

躲繁响

摧朝花

薄弱的欲望依稀似那年

那年愁机横展——

三桅船下水如玉

昏鸦澎湃,逐潮而去尽

妻说,我们就开动吧

向东也好

向西也好

房舍的余烬因风

如线轴的线默默的织入

记忆的衣衫里

我们不是有海的摇篮吗

任棠儿梦入舷边的水声里

说着,妻的头发就把砰砰的战火抛在后面


快快睡,快快睡

我们有了明丽的冰雪

别怕那拾级而上的新娘

快快睡,别惊醒

虽然你已经伤残


睡着,水库坝上的瀑布滂沱

好远好远的声响,仿佛

高悬的针药,在横断的夕阳里

载着一队白衣的女子

指划着

向烟笼的弧岸

一个男子

摇着麝香的铃儿,把金波洒向焦急的人们

而琉璃的航程缓缓驶进血脉里

“风起了!快下帆!快把舵!”

轰然,流沙突变为清鉴的湖以后

亲爱的王啊,为什么你还在水边

哭你的侍从呢?

掮起你的城市,你侵入远天的足音里

不尽是你的城市吗?

亲爱的王啊,别忧伤

你在哪里,城市就在哪里


第二曲


悠悠的杨花翻飞

在澄明的阳光里

鸽子含着微云而侵岭路

那时你倚着窗台一如你倚着裙子

(檀香幽幽的烧着)

在窗外放剪花的船

而斑驳的豹脊

起伏着起伏着。你说:

风绕过了帝王谷以后

白天和鸟鸣如星细落

引擎密密麻麻的音爆里

有大城斜斜的开了许多畦的花

使夜

如你

倚着裙子;玉臂的清寒

无边缘的凝视

任溜冰刀霍霍的切入

寂寂的圆里。

就是这样的,王说,

你也不必因见不到莽莽的海而愁伤

倚着窗台

我们共听血脉里的潮涌


第三曲


亲爱的父:

果实亡于它的美味和营养

我们告别田野和工作

在门复门,关复关的

轰轰烈烈的公园里

我们散发为旗

赤身而歌:


丰满的圆旋呀旋

你在圆外

我在圆内

丰满的圆旋呀旋

圆旋为点

你我同眠

丰满的点旋呀旋


往往在尖塔上,我们为星辰解缆

在云树间的五弦线上穿行

在船舱里想果实的亡故

黑夜来临的时候,群山升腾

鼓槌急堕,水鸟高飞

我们结伴,一一的停泊在

那硕大无朋的五弦琴的腰际

而散发飘扬着

飘扬的散发就是我们的名字


第四曲


怎得一夜朔风来

千树万树的霜花多好看

千树万树的霜花有谁看

当玄关消失在垂天的身影里

我不去想钓鱼郎此起彼落

啄完又啄,淋漓欲滴的春色

因为依稀曾有你,王啊

依稀是你:溅银河

踏歌声

折树墙

那时两岸的山花似雪开

钟鼓齐鸣

而你说

旭日腾腾而来

林断山绝

我们浇酒为零

在雾里找一只手

穿 一扇门

在无风的室里倾耳听泉

听涌复不尽的跫音

王啊,我只听见霜花摧折

和你踏着脆弱的神经而去

渡头上,依稀你曾说:

赐你我的血液,赐你棠儿


城墙陷入晨光里

千树的

万树的

霜花

千树的

万树的

霜花

风落后

春草萋萋:

棠儿啊我的棠儿呢


第五曲


那时他行于萧萧的白杨间

空气聚向他

他奔向云间的烟木

烟木带着太阳白色的影子

一如海浪似的缎绋

那没有眉目的王

他双唇抖抖说着些什么?


那时棠儿奔向夺天的岩柱

他倚着槐树望着流泉

一匹美丽的白马穿石隙而去

空气散向土灰的大河

河上漂着挂着发饰的五弦琴

我们的棠儿

他呶呶的嘴唱着些什么?


我们故事里的妻子

她在堤坝上看水花冲洗着夕阳

听涛声外白衣的嬷嬷的吟唱

和鸽子在沙滩上的咕咕

而松云是那样的美好

花非花,叶非叶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阵风会把嬷嬷的黑伞吹向她

她宁愿那是一艘三桅船


我们故事里的棠儿的母亲

她行于冰霜不坏的桥头

看海鸥穿梭建筑,夜压奔潮

鱼群争河缺,而众手挥窗

谁人的歌声那么好听

好听得如一只殷勤的青鸟

扑扑扑在白熠熠的桑林里

棠儿的母亲

倚着铁栏杆,呢喃呢喃的

呼唤着什么呢?


快快睡,别忧伤

他已有了缎绋的床

棠儿有了白马的行程

快快睡,别惊醒

松涛看护着妻子

青鸟殷勤着母亲

听:

山根好一片雨

涧底飞百重云


1967年年底于加州的小镇梭朗那海滩

作者简介

叶维廉,1937-,出生于广东中山,先后毕业于台大外文系,师大英语研究所,并获爱荷华大学美学硕士及普林斯顿大学比较文学博士。[1]

叶维廉在学术上贡献最突出最具国际影响力的是东西比较文学方法的提供与发明。他根源性地质疑与结合西方新旧文学理论应用到中国文学研究上的可行性及危机,肯定中国古典美学特质,并通过中西文学模子的“互照互省”,试图寻求更合理的文学共同规律建立多方面的理论架构。[2]

著有《东西比较文学模子的运用》(1974),《比较诗学》 (1983)等。[3]

12岁那年,叶维廉一家流亡香港寄居在舅舅家,由于父亲残废,母亲一个人的微薄薪水又无法支持一家人的生计,所以叶维廉的两个哥哥小小年纪就得出去工作,一个在监狱当守卫,一个在水族馆打工,但一家人依然收入拮据,甚至备受舅母和表哥表嫂的冷眼和酸言酸语。叶维廉说,那些“没有表情的脸,猜疑的眼睛,漠不关心,社交的孤立断裂,彻底的冷淡无情”,如同箭镞在他心中刻下了无形的伤痕,“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叶维廉开始了自己的诗歌生涯,他希望通过碎片重新组织一个理想的艺术王国。

台湾最早的艾略特《荒原》中译本就是他翻译的;他曾任美国加州大学比较文学系主任几十年之久,并协助香港中文大学、台湾大学、北京大学等建立发展了比较文学,但这些身份之外,叶维廉始终觉得自己首先是个诗人,诗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诗在我心里是第一位的,我一直未忘保留诗人的本能。”

参考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