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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香帅山西严惩恶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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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香帅山西严惩恶绅》中国当代作家魏松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张香帅山西严惩恶绅

道光年间的直隶南皮,有一举人张瑛,特别重视教育。每到午夜交更时分,他就会派两个差役挑着桐油篓巡城。见哪家有亮光,并有读书声,差役就会从油篓里舀出清凉的桐油,倒进这个读书人的灯盏里,添油增光。这就是加油的来历。

张公勤于治学,亦严于家教,后世多有栋梁之材——四子张之洞便是其中的优秀代表。

张之洞幼年禀赋聪慧,才思敏捷,不满十四岁,便在南皮的县试中得中第一名;两年后,又以顺天府乡试第一名中举;后又得中第三名进士及第,被授予七品衔编修;接连参加会试、殿试,中一甲第三名,授翰林院编修,后历任内阁学士、山西巡抚、两广总督、湖广总督、军机大臣,直至体仁阁大学士。时总督称“帅”,因张之洞号香涛,故人皆呼之为“张香帅”。

张之洞是“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以推动洋务运动、兴建学堂著称。同时,张之洞对贪腐的官场更是深恶痛绝,多次以雷霆手段惩治贪官恶霸。

光绪七年,张之洞上任山西巡抚。他早已耳闻山西吏治腐败,百姓苦不堪言。他曾给友人的书信中写道:山西官场乱极,见闻陋极,文案武案两等人才乏极,吏事民事兵事应急办之事多极,竟非清净无为之地也。”

张之洞决定以铁腕手段整治当地官场。

这日,一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婆婆在堂前击鼓鸣冤。香帅升堂,询问何人击鼓。老婆婆跪立堂前,说是为儿喊冤。老婆婆中年丧夫,和儿子牛二相依为命。前些日子,李员外强征亩税,将家里的口粮一抢而空。牛二气愤不过,当夜登门理论。李员外府院守夜的家丁一拥而上,对牛二一顿毒打后又扭送县衙大牢。那李员外和县太爷早就勾结在一起,当即就伪造口供,以谋杀定罪牛二,不日即斩。老婆婆痛哭流涕,不停数落着那个混帐儿子的不是,连连叩首,祈求巡抚大人法外开恩,饶她小儿不死。

听到此处,香帅心中已明白七八。早有耳闻此间有人唤做李员外,仗着和当朝军机大臣、大学士李鸿藻是伯侄关系,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百姓忌惮于他的财大势大,一直敢怒不敢言。今日之事,定是李员外仗势欺人。光天化日之下,目无国法,肆意妄为,岂有此理!香帅当即传唤牛二、李员外、县令等人大堂问话。

牛二被人托架着送到州衙。但见此人已被打得皮开肉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香帅看罢,怒发冲冠:这分明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老婆婆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放声大哭。

县令、李员外走进衙门,纳头便拜。

香帅不动声色,质问牛二是否认罪。牛二已奄奄一息,无力回话。老婆婆大呼冤枉,那日小儿只是一时糊涂,这才闯入李员外府邸,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

香帅猛拍惊堂木,断喝一声:“大胆刁民,擅入民宅实在可恶!”说完,又缓和了语气接着说,“念你有伤在身,暂且免去刑罚。然国法如山,皮肉之苦可免,惩戒不可不为。左右,将此人外衫脱去。”

左右衙役不知香帅何意,纷纷疑惑地看着他。香帅又重复一遍:“左右,将此人外衫脱去。”

衙役们不敢违令,三下五除二地扒去牛二的外衫。香帅又令人把外衫丢在地上,再次猛拍惊堂木,大声说道:“擅入民宅,仗击二十。”香帅一指地上的长衫,“打!”

左右这才明白了大人的用意,走上前来对着长衫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看得县令和李员外都傻眼了。

香帅拿起口供,问县令:“这可是牛二的亲笔口供。”县令答是。

香帅点点头,问道:“既是谋杀,现场可有凶器缉获?”一句话问得县令吱吱唔唔,语无伦次。

香帅又问:“牛二苟延一息,如何有力气在供状上画押?”县令没想到知府大人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语塞。

香帅又问县令:“那牛二身上之伤,分明是杖击所致。这可是你之所为?”县令已知丑事败露,吓得呆若木鸡,口不能言。

香帅怒斥道:“一无物证二伪造口供,身为桐庐父母官,你该当何罪!”

县令扑通跪倒在地,身如筛糠,汗如雨下,不停地求饶,坦白是李员外贿赂自己,所犯之事乃是二人同谋。

那李员外见县令出卖自己,恨得牙根发痒,指着跪在那里的县令“你,你,你……”说不出话来。

香帅这才正视李员外,问道:“李员外,你可知罪?”

那李员外道:“请大人明鉴。这分明是县令血口喷人,栽赃陷害,草民冤枉呀,请大人做主!”

香帅从座位上噌地站起来,指着李员外:“你滥用私刑,公然收买朝廷命官,今日又藐视公堂、目无法纪,蝇营狗苟厚颜无耻之极,你还不知罪?!”

那李员外知道,属清流派,而伯伯正是清流派拥戴的领袖。香帅定能知晓其中利害,便换了一副笑脸:“张大人息怒。草民有下情回禀。”

香帅回道:“有什么话,当堂讲来。”

李员外环顾四周,说道:“这里耳目众多,甚为不便,请大人……”

香帅打断他的话说:“明人不做暗事。有话就当着众人的面讲吧。”

李员外煞有其事地整了整衣衫,干咳了一下,说道:“想必大人知道当朝军机大臣、大学士李公乃家伯,若今日张大人行个方便,他日必在家伯面前替大人美言几句,你我成全,岂不妙哉?”

香帅故意假装惊讶地问道:“当朝李公是你伯父?”

李员外哈哈大笑,应道:“正是,正是。”

香帅突然正色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依本朝法令,杖击一百!”

李员外这才明白今天遇到了“刺头”,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他大喊道:“姓张的,你今天动我一根寒毛,他日百倍奉还给你!”

香帅听闻此言,说道:“且慢!”然后对衙役说:“将案犯的外衫除去。”所有人一下子又愣住了。

李员外哈哈大笑起来,他迅速脱掉外衫,丢在地上,对满堂衙役颐指气使:“打长衫,打长衫。皮肉之苦可免,惩戒不可不为——这是张大人的高招呀!”

香帅轻蔑地笑着,命左右再脱掉李员外的上衣、内褂,眼看就要把李员外扒了个精光。李员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大人,您这是……”

香帅说道:“你这等腌臜之人,真是玷污了山西这一方山水,今日本大人要让你尝尝赤身杖击的滋味,让你牢牢记住这种皮肉之苦,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藐视法纪、胆大妄为!左右,给我狠狠地打!”

那日,很多百姓都听到从府衙传来的阵阵杀猪般的哀嚎,无不拍手称赞。

香帅在山西任职四年,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故事,流传至今。若你有机会到南皮一游,说不定就会听到关于南皮人张之洞不少的精彩故事呢。[1]

作者简介

魏松,深圳市作家协会会员。已发表小说、散文作品几百篇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