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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没有月光(温燕霞)

《广东没有月光》中国当代作家温燕霞写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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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欣赏

广东没有月光

广东没有月光吗?

答案如何,连几岁小孩都知道。正因如此,才觉得是百分之百的胡诌。但胡诌的不是我,是女友芳芳。

芳芳是我同乡的女儿,跟我妹妹一般大,长得相当秀气。以前我们同在一座城市时经常逛街买东西吃。后来她全家调广州去了,我只有等她回来探亲了才能再过瘾。因为是死党,所以,她说的庆我险些全信。但我知道她以前不但学了绘画,同时还发着青春期高烧,经常写些小花小草的诗。会写诗的人都爱讲梦话,故而才有几分存疑。

“是的,广东没有月光。起码广州没有。”

她仍固执己见,尽管说话时就有那么半轮月亮悬在头顶,如水的光芒浸在满街的灯光中,却没有丝毫的淡,反而清得淌出来,就像浊海中的一般山泉。

“高烧了吧?喏,你看。”

我指指月。其时我们站在一个街心公园边上,园林工人在刈草。清甜的草味弥了满地。芳芳秀丽的双目有些散光。她说她到了广州三年了,这是第一次这么细心领略月光的色彩与青草气息。

“在广州,有谁会去注意这些呢?大家只想到钱。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穷?房子、车、时装、化妆品,哪一样不要钱?”

芳芳叹着,目光飘到了对面的商店。“换季大甩卖”的牌子在秋风中晃荡着。芳芳突然着急起来。

“哎,你说,给人包起来好不好?有了钱再寻找爱情,这不是更好吗?我家楼下住着两个台商,也许我可以包给他们?”芳芳言罢微笑,并淘气地与我对视。我指着街上过去的一对男女,显然相当不般配,故而挺别扭,怪兮兮地问她是否愿意我用这样的目光看她。

“看就看吧,反正也看不坏。”

“咦,有这种决心好办呀!你又年轻又漂亮,还怕没人包?现在大款的口味据说已经高雅起来了。”

我打趣她。芳芳有些为难。想了想,她才嗫嚅着说出这么句话来:“钱是绝对要考虑的。但也必有要有爱才行。”“所以你还是个诗人,没怎么变。”

对这话,芳芳没有全盘照收。她说一个人到了广州不可能不变,尤其是一个既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到了广州,各种诱惑很快就会将她淹没。

“我还没有没顶,只是现实随俗罢了。我们单位的几个女孩子都走了捷径,当‘包星’去了。不但自己洋洋得意,家里也沾光,捞了房子,有的还有车子。至于爱情,她们要的又不是爱情,彼此各取所需,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芳芳是抱着一颗艺术的心闯入“魔界”的。那几天,只要我们呆在一起,她就免不了用一种想象去填补那类女孩的缺憾,然后找到各种理由原谅她们的所做所为。末了便感叹自己没本事,虽长得不错,却始终持一把空钩。

“鱼在哪里?鱼在哪里?”

有时她的淘气其实是一种包装过的失落,甚至创伤。

“靠自己不行么?要求不要太高,尽力而为。毕竟钱并不是最重要的。我们钱不多,但也饿不死,不太累,关键的是有闲心看月光,不也挺自在吗?”

也许是年齿渐长、心已趋冷,也许是远在他乡感受不到广州的万丈红尘,我保持一份隔岸观火的冷静。芳芳撇撇嘴,一副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沮丧。

“靠自己?一万年太久,怕等不及。只有嫁人这条路好走了。”

芳芳看样子决心已下,只是不知有谁好嫁。因为没钱的她可以爱但不会去嫁,有钱的她不爱也同样不行。更要命的是这年头虽然有钱人多,可一旦要他为一份情掏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去帮人家买楼,只怕也还比较难办。也许掏钱并不难,难就难在愿意掏这种钱的人往往不愿结婚或是早已结了婚。看来这是美丽的小朋友芳芳今后要遇到的一大难题。马齿徒增的我自然无法提什么建议了。

后来,我们再没有谈这件事。我们逛街,但没有像以往一样再吃东西,只是慢慢走着,看那些便宜的东西在夜晚的灯光下恣意出许多的灿烂。月光犹在照,但我们已浑不觉。广州的街灯太亮了。所以没有月光。芳芳没说错。[1]

作者简介

温燕霞江西安远人,毕业于江西师范大学历史系,高级编辑。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