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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揭露 揭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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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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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梁那边》中国当代作家雷明川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山梁那边

那年,初春。我独自走进了秦岭大山深处,走过整个太阳,星月伴我入眠,梦轻轻地飞向远方。

走出大山,浑身装满了春的气息。

山花烂漫的季节,我没有一个人,而是带着我的九儿进山了。顺着山间小道,小溪之畔,背上的行囊很重,但脚下的步伐如飞。九儿跑前跟后,一个好哥们!

这次我俩在山里待了一月,认识了俗生。他比我小两岁。一个憨厚的山里小伙,个头中等偏上,诩黑,阔圆,说话远不如他的手脚那般利索。

我们就住在俗生的家里,说是家,其实就是木头搭的二层小屋。底层就是四根粗圆的木头柱子,一个木制楼梯通到二层,二层是用山里杂木成排紧固在一起,上面铺一层木板。共有两间房子,一大一小,大的是俗生睡觉的地方,小的则放些俗生的各种工具及杂物。俗生睡觉的房子也很简单,就一张自制的木板大床,还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进门旁边的墙上贴着一张天气记录表,记录每天的天气情况,晴阴雨雪风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天天记录,每月一张,这也是俗生的工作内容之一。

房子前面是一条小河,河水潺潺,常年不息。俗生在小河上架了座木桥,是用圆木并排架在四根立木上,人走在上面很稳。九儿和黑子常在木桥上玩耍,有时玩得从桥上掉到河里了,游上岸,抖抖身上的水,又跑到桥上去了。

房子后面是个厨房,很简单的土坯房。一个灶台两个锅,旁边架一个小案板。

俗生的狗叫黑子,是比较纯正的德牧。黑脸黑背黑尾巴,两只竖挺的耳朵,脖子,肚子及四条腿都是棕色,眼睛格外有神,矫健灵性。跟了俗生已经好几年了。

我的狗叫九儿,是苏联红,一身纯黑色。体型没有黑子壮实,但个头稍高一些。两个是一见如故,难舍难分,整天泡在一起,晚上睡觉也是紧挨着。

九儿和黑子就睡在房子下面一层,我俩睡到上面二层。

白天,我们一起上山,俗生是秦岭山顶林场的护林员,每天都要巡山看护林场。我领着九儿,俗生带着他的黑子。我们就漫山遍野的游荡。这对俗生来说,是工作,天天如此;而于我来说,则是一份神往和净化。

我从小就喜欢山,长大后更是如痴如醉。喜欢户外,喜欢爬山,更喜欢摄影、写作。虽然从小长在城里,但却不像个城里娃,倒像一个山野村夫,就如俗生,所以,我俩走在一起,真可谓志投相合,绝世无双。

晚上躺在床上,河水伴音,山风起舞,天上的明月如镜,星星是那浸入河道的鹅卵石。佛音从远处的山顶飘来,犹如轻柔抚慰的夜风。

听俗生讲他的故事,晚上讲故事的俗生口才那比白天好多了。

1

俗生大名叫赵旺林,家在山脚下的村子,父亲是个老护林员,俗生从小就跟着父亲进山玩,上学后,每到寒暑假,他就跟着父亲进山,一住就是几十天。初中毕业,村里的同伴都去城里打工了,父亲在一次意外事故中摔伤了腿,当不了护林员了,俗生就接替父亲当上了护林员。母亲始终反对,说你爸当护林员整天不在家,把腿都给摔坏了,你还要当护林员。母亲拗不过他,只好随着他。

那天,临近傍晚,夕阳穿过树林,透射在山间小道,犹如金霞辉煌。俗生巡山归来,黑子在前面跑着。快到龙虎潭时,远远看见一个身材高挑、一身白袭的女子,正站在潭边的岩石上,静静得,犹如一尊雕像。夕阳照射在她身上,泛起五彩的光环。俗生停下脚步远远凝视。黑子也不蹦跳了,紧依在俗生身旁,望着前方。整个山谷此刻就像被凝固了!

突然,只见那白衣女子飞身跃起,头朝下,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白帘,钻入潭中。

俗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龙虎潭可是这方圆几十公里水流最急最深的潭,人跳下去九死一生。

俗生还正在想着,只见黑子突然跃身而起,飞奔而去,朝着那个白衣女子跑去。黑子跑到岩石上,朝下望了望,随即跃身跳起,扑入潭中。

等俗生顺着潭边的小道急速跑到潭底,看到黑子正把那女子在水里拖着,使劲往潭边拉。俗生赶忙下水,把女子背到岸边,靠在一块大石头上。

“姑娘,姑娘!”连叫了几声,女子都没反应。

俗生把女子仰身平放地上,双手用劲在胸部和肚子压了几下,口水从女子嘴里吐出。

俗生背起女子,撒腿就往回跑,一路颠簸的女子吐了俗生一后背。

一口气背上了二楼的房间。黑子蹲在楼梯口,像一个忠诚的哨兵,目光四处巡游。俗生给女子脱了衣服,盖上厚厚的被子,拿着姑娘的湿衣服,轻轻地拉上房门就下来了。

在河水里把女子的衣服洗干净,挂在河边的晾衣架上,他才去厨房烧水做饭。

一缕青烟顺着烟囱飞上了蓝天,俗生正在厨房忙活着,楼上传来了几近疯狂的喊叫声。

俗生赶忙上楼,刚推开房门,就见那姑娘已经醒了,抱着被子斜靠在床头。惊惶地问,

“这是哪儿?你是谁?”

俗生站在房门口,把下午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女子,女子掩面哭泣,哭声越来越大,俗生一时不知所措,静静地呆立在那。俗生仔细端详,女子长得虽然不是天仙,但也是绝对的美人。一头乌黑的秀发半遮着脸,杏眼瓜子脸,双手抱着的被子高高堆起。

“姑娘,你别哭了,饭马上就做好了。”

俗生以为姑娘家是饿哭了,没想到姑娘哭得更厉害了,大声地喊道,

“你出去!”

俗生只能缓缓地下楼,又继续做饭去了。

黑子蹲在楼梯口,一会看看俗生,一会又看看楼上,把黑子也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过了好大一会,只听见楼上又喊道:“把我的衣服那?”

俗生走到楼梯口,没有上去,朝上面大声说道:“你的衣服湿了,洗了在晾着那。床边有几件我的衣服,你不嫌弃先穿着。”

楼上没有动静了,俗生把院子里的桌子收拾下,准备吃饭。

这才看见那女子穿着俗生的衣服,慢慢的一步一步地从楼梯下来。用目光四周看了看,端直走到俗生面前。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护林员。”

女子在房子周围转着看了看,仿佛不相信俗生说的话。

俗生说:“吃饭吧。”

女子也不客气,过来就坐在凳子上,端起饭碗就吃。

“姑娘,你咋跑到山里来了,这地方很少有人来的。”

“待在城里闷,出来透气散散心,之前来过一次,很多年了,这回……”女子没说完,就把话给咽回去了。

俗生也没再问了,只顾着低头吃饭。

山里的天黑得早,饭还没吃完,天就黑了。

俗生对女子说:“姑娘,你晚上就住在楼上我的房子,我住在楼下。”

“这晚上安全吗?”女子有些担心地问,

“放心吧,很安全!”

晚上,俗生在楼底下支了块木板就当床了,和黑子睡在一起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俗生说:“我要巡山去了,你就一个人待着,可别乱跑,这山里我下了很多猎夹子。吃饭你就自己弄。”说完,就带着他的黑子上山去了。

姑娘住了三天,临走说她还会再来的,也知道了俗生的名字,并且说她叫苏雅婷。

苏雅婷走后,俗生依旧日复一日的上山巡查,仿佛苏雅婷就根本没有出现似的。

我问俗生,“你都没问人家姑娘是干啥的吗?”

“问那干啥!”

“那你准备一辈子就待在山里?”

“还没有想那。”

我也得要回城了,虽然自由职业者的我时间自由,但有些事还是要面谈的。看得出俗生有些不舍,但一句话也没说。我说就让九儿留下给你和黑子作伴吧,我把城里的事情安顿好就来了。

九儿和黑子一直把我送出山口,才转身撒腿跑了。

我静静地回望了好大一阵子,不知道此刻脑海里在想啥,脚下的步子始终没有挪动。

“走~咧!”一声呐喊,回荡在山谷……

2

等我再次进山时,已是两个月后的盛夏了。走到时已是中午,俗生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就躺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估计他们快回来了,我起来做饭。

饭就要快好了,他们回来了。九儿和黑子看见我,两个一起扑向我,两个前爪扑到身上不停地抓着,我已经深深的被他俩的热情感动了。

吃饭时,俗生问我这次待多久,

说不来,没事就一直待着吧。

山里的夏夜很美,明月高悬,星星点灯,树林茂密,鲜花争艳,河水静静地流着,一片醉人的世界。

我和俗生坐在木桥上,九儿和黑子在河边跑跑跳跳,尽情地快乐他们的世界。

俗生说他相亲了。我好奇而急忙地问:“咋样咧!女娃长得漂亮不?”

“人家娃长得好,看不上咱!”

俗生相亲的对象还是他母亲托人给说的。女娃是他们邻村的,在城里打工。是俗生他姨给介绍的,见面那天,也是在俗生他姨家。女娃倒长得端静,大眼睛,长脸蛋。见面才知道他们是初中同学,不在一个年级,女娃比俗生低一年级。

女娃问俗生:“听说你是在林场上班,工作咋样?”

“我那就是护林员,整天在林场转。”

“那你就这样一直干下去吗?”

“也没想过,其他我也不会。”

停了片刻。

“那咱俩加个微信吧。”

“我没有微信,山里信号不好,我也不会用。”

女娃有点愕然,一时无语。

后来俗生他姨传话,人家女娃不愿意,也没说啥。

其实结果俗生或许可能早就知道了,本身相亲都是他妈硬叫他下山来的,他内心实在没有那份想法。

俗生的生活还是那样,每天干的是一样的活,走的也是几乎同样的路,跟着的一直也是九儿和黑子。他的生活平静得让人似乎都忘记了“新鲜”二字。

犹如平静的潭水,突然被急骤的暴雨溅起了翻滚的浪花。

俗生的生活里也下了一场暴雨。这场雨没有把俗生的身体打湿,而是在他那极其平静的心里卷起了朵朵浪花。

卷起浪花的是一位漂亮姑娘。既不是苏雅婷,也不是他的初中同学,而是秦岭山梁那边的一位山里姑娘。

那天,俗生巡山回来,刚走到半山腰,就听见一阵呼喊声,九儿和黑子耳朵立马竖起来,警觉前方。

俗生朝着声音方向急速奔去,不一会,就看到前方树林的小道上,有一男一女,男的年龄较大,女的还是姑娘。男的坐在地上女的站在一旁,两人正前方不远处,小道上正蹲着一头熊瞎子。熊瞎子正用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随时都会有发起攻击的可能。

俗生见状,迅疾地看了黑子一眼,手朝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快速地一指。黑子明白了,跃身就朝着俗生手指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叫。熊瞎子听见有动静,转头一看,竟没有动。俗生一看,心想着这熊瞎子还挺灵性,不上当,就用手把九儿头轻轻地一摸,喊声“九儿,上!”

只见九儿飞奔,直冲熊瞎子而去,上去就要咬住熊瞎子的尾巴,熊瞎子回头发现又有一个,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刚才那个我不收拾你,你这个又来了,看我咋个咬死你。就掉头朝着九儿扑来,九儿见状,机灵地转身就跑进树林里了。熊瞎子紧追不放,一摇一晃地去追九儿了。

俗生连忙跑过去,背起那个男的,给姑娘说,“快跟着走。”

俗生一口气就到了他的驻地,把男的放在自己床上,躺着,这才问是咋回事。

姑娘说她跟爸到山外走老亲戚,回来路上遇到狗熊,她爸拉着她想躲到树后面,急转身,脚踩到一块石头上,把脚给崴了。走不了路还疼得厉害,正在这时俗生他们来了。俗生这才仔细打量,男的约五六十岁,女的有二十出头。女孩中等个头,微胖,扎个马尾辫,圆圆的脸蛋,眼睛特别有神。俗生看一眼就如两潭清水映明月,瞬间划过一道闪光。

俗生用他的药给老人脚上抹了几遍,说静躺会就会轻松了。

晚上,俗生知道女孩叫周亚娟,家是在山梁那边。她爹早些年是猎户,后来不让打猎了,就在家种地,有时上山采些中药材或者香菇、核桃、板栗等山货。山梁那边俗生去的少,有时上面来检查也会到山梁那边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周亚娟就跟她父亲上路回家去了。俗生一直把他们送到山梁顶上,望着他们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树林中,还站在梁顶上,一直朝那边望着。

早晨的太阳,红彤彤的,给整个山顶抹上了一道亮丽的光彩。朝霞从东边直射过来,把俗生照得格外得光亮高大。

3

从此以后,俗生的心里就住进了一个人,那就是周亚娟。俗生时常想起,有时会坐在路边,傻呆呆的半天。连九儿和黑子都感觉到俗生有些不一样了。

直到遇见尚云寺的道长。

那天,俗生跟往常一样,顺着山道去巡山,走到半道,坐下来歇息。林场东边山顶的尚云寺法常道长也从此路过,看到坐在路边的俗生,道长也坐在俗生对面的石块上。他俩很早就认识,经常是早上遇到。俗生上山,道长大清早山顶巡游回来,碰到也就是打个招呼,从没有在一起说过话。

今天道长可有功夫跟俗生坐在一起,闲聊了几句。

道长问俗生:“你说啥是生?”

俗生想了一下:“死之前都是生。”

“那啥是死?”

“活到头就是死。”

“生和死有啥不一样呐?”

“没啥不一样。生是白天,站着,走着;死是黑了,睡着了嘛。”

“那你害怕不?”

“么想过,也不想!”

道长没有再问,静静地坐了一会,站起身,边走边说:“无量,阿弥陀佛!”

看着道长朝山下走去,俗生也站起身来,继续朝山上走。道长的话似乎让俗生明白了些什么,俗生自己也说不清。

时间如流水,平静而自然地淌着,不会因为你的性别或身份而停滞或急进。俗生有时也会觉得自己就像山里的一棵大树,或者满山游荡的熊瞎子。他已经是这山里的一分子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深秋。秋天的山林,更像一位丰满而韵致的少妇,高雅脱俗,气度非凡。太阳柔软地抚泻在林间,如同梦幻的世界。

那天,俗生发现林场有几棵树被盗伐了,他猜得出肯定是山梁那边的人干的。这边就那几条道,他都很熟悉,周围有几户人家他更是清楚。只有山梁那边的村子他不知道情况。于是,他循着足迹去找盗伐者。翻过山梁,顺着小道他一直走。

山里的天是娃娃脸,说变就变,不一会,大雨倾盆,把俗生淋得跟个落汤鸡。他想躲在大树下避雨也不行,雨水穿过茂密的树叶犹如万箭齐发,直奔而来。

俗生沿着小道一路快跑,想找个避雨的地方。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俗生就直奔村子跑去。刚到村口,就看见一个姑娘也在雨地里跑,俗生感觉很熟悉。就大喊了一声,那姑娘停下脚步,转过头,果然是周亚娟。周亚娟也愣住了,没想到会遇到俗生,一看俗生也是站在雨地里,就连忙说,走,跟我到家去。

坐在亚娟的家里,穿着亚娟她爸的衣服,俗生这才把自己的情况给亚娟和她爸说了。亚娟爸说我知道是谁干的,等雨停了我带你去找。

俗生在亚娟家待了一天,亚娟恨不得把家里翻个底朝天,把能吃的好吃的东西都做给俗生吃。

亚娟爸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多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跟俗生闲聊天,一会问这一会又问那,把个俗生忙得到底是吃饭还是要回答。

亚娟看俗生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俗生,你慢点吃嘛!”

俗生走时,亚娟是一路送一直送,都送到山梁顶上了,还不想回。亚娟拿着一把路上采的野花,在手里不停地翻过来翻过去,都快把花揉成一团了。

俗生劝亚娟不要送了,回去的路还很长。

亚娟说:“那啥时候还能再见到你?”

俗生壮着胆,拉着亚娟的手说,

“那你愿意到山梁这边来不?”

亚娟脸顿时一红,停了一会,低头轻声地说:“当然愿意!”

俗生心里的那朵浪花翻滚的愈加激烈了,犹如惊涛骇浪拍打着心岸。

“你等着!那我就让人去你家提亲。”

亚娟没有说话,只是把俗生的手抓得更紧更紧了。

俗生可以说是一路连颠带跑地飞回了家,没想到老远就看见苏雅婷正坐在桥边木头上,望着河水发愣。

苏雅婷里面穿着一袭黑裙,外面是雾霾蓝色的长风衣,秀发披肩,一道亮丽的风景。

苏雅婷看见俗生回来,连忙起身迎上去。

“俗生,你这两天去哪了?都快把人急死了!”

“我到山梁那边去找盗伐者了。”

他俩坐在河边的木头上,一股清香幽长的柔风轻轻地吹拂到俗生的脸庞。苏雅婷对俗生说:“俗生,我爸要好好感谢你!”

“感谢我?你爸!”

苏雅婷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俗生说了。她爸要感谢俗生救女儿一命,本来这次要一起来的,公司有紧急事走不开才没来。俗生也急忙说:“不用不用!这没有啥要感谢的。”

苏雅婷说:“那我感谢你成不?”

“也不用,真的!”

“这个你必须接受!”

俗生一看就顺水说,那你说咋个感谢我。

苏雅婷说,我让你跟我进城,不要在这山里待了,给你找份更好的工作。

俗生急忙把苏雅婷的话打住,“我不会跟你进城的,我就在山里,那也不去。”

苏雅婷看俗生说不通,就来硬的,“你不进城,那我就来和你一起住。”

“那怎么行啊!”

苏雅婷哈哈大笑,站起身来。

“看你这傻样!”

说完,沿着小河朝里面走了。

俗生真的跟傻了一样,呆呆地坐在那。

苏雅婷这次就是奔着自己的想法来的。上次是因为相恋八年的恋人,出国留学才一年,就给她来了封断交信,苏雅婷心想相恋八年我资助你了八年,要飞了就抛弃了我,一时想不通,才做出那样的傻事。事后,苏雅婷真后悔,不值啊!幸亏俗生救了她。

大学毕业后,她一直在西安城省报社工作,平时就喜欢户外,旅游,全国各地几乎都跑遍了。父亲掌管着家族企业集团,家里条件特别好,上门提亲的更是踏破门槛,可苏雅婷就是一个都看不上。上次遇到俗生后,她就觉得俗生人很好,这次来一是感谢俗生,二是想让俗生到城里去工作。本想着俗生应该会答应,结果俗生的反应是苏雅婷根本没有想到的。

苏雅婷沿着小河走了一会,转身回来了。走到俗生面前。

“以后,你是我哥,我是你妹。你不进城,那我就经常到山里来。”

俗生站起身,还没等说话,苏雅婷张开双臂就扑过来了。

“哥,让妹妹抱下你!”

话还没说完,上来就双手抱住了俗生,把个俗生惊慌得不知所措,只能傻呆呆得让苏雅婷紧紧地抱着。

自此以后,苏雅婷和俗生就正式兄妹相称,俗生叫她婷婷,苏雅婷称俗生为哥,俩人相处得真跟亲兄妹一样。

4

俗生叫的去周亚娟家提亲的人是我,老秦。那次我进山已是深冬,俗生就跟我说,秦哥,给兄弟帮个忙,我说那还用说嘛,你说啥忙,要我的胳膊腿都给。

俗生这才把和周亚娟的事情给我说了,我哈哈大笑,俗生莫名其妙,

“俗生啊俗生,真还没看出啊!”

“你这蔫蔫驴还能声震四方,虎威秦岭。”

那天,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俩起了个大早。让九儿和黑子在家看门。提着礼当,翻梁就去了周亚娟家。亚娟和她爸格外的热情,不但把自己房上挂的腊肉拿下来,亚娟她爸还到邻居家又要了些腊肉,把我俩吃的呼出的气都有一股子浓浓的烟熏味。

说好了,明年开春就给他俩办事。把俗生乐得心里的那个浪花直接往上冲,差点把老丈人家的房梁给冲塌。

我俩要走时,雨下得有点大了,亚娟不让走,说下雨路不好走。俗生看样子也不想走,但看我在,啥也没说,我说这雨没事,我俩一会就到了。

这回亚娟只送到村口,目送着我俩消失在茫茫林海。

走到半山腰,天就下起了雪,越下越大。我俩继续走着,快到山梁了,雪更大风更劲,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我看到这么美的雪景,欣喜若狂,就在雪地里跑起来,边跑边喊,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山梁内外,惟余莽莽……”

我正在雪地里激情澎湃,俗生大声喊:秦哥,咱快点走,这地不能停。说着我俩急速下山。

刚走一会,就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人影晃动,俗生还以为是盗伐者,就紧几步上前看。才发现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背靠着大树。看见我俩,他们也很是惊讶。

我上前问才知道,他们是地质队的,上山搞勘测,突遇到大雪封山,下不去,也联系不到山外。还有一个人给摔伤了,伤势挺严重。正在一筹莫展。

俗生脑子一转,眼前一亮,说你们把人背着跟我来。我问俗生你有啥办法,俗生说我在前面带路,你在后面看着他们。

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来到一个悬崖边,往下一看,犹如一个半圆的天坑,深有五六十米,从上看犹如一个平放的葫芦,我们站的是葫芦圆顶,葫芦口一直向北延伸。

大家都觉得走到死路上了。这会只见俗生从旁边的大树下面拉出一大盘粗壮的野藤,拖到悬崖边就顺着悬崖放下去了,共有两根野藤,间距约五十公分。

转身对我们说,下面有个山洞,可以避人,顺着这藤慢慢滑下去,就到山洞了。大家一脸茫然,觉得俗生是在讲天书。

俗生不管大家的反应,说:“我先下,大家跟着我一个个下,等看不到我了再下一个人,后面都这样。”

俗生一手抓一根野藤,从悬崖边徐徐下去,一会就看不到他的身影了,这会大家才一个接着一个下。

等大家都下来了,这才看到,一个山洞就在悬崖峭壁上,野藤紧贴着洞口。山洞有三四十米深,两米多高,洞壁及洞顶有不少的钟乳石。俗生说大家往里面走,我在洞口给咱生火。

俗生从山洞里面抱出来一捆木材,在洞口生起一堆火。一下子把山洞照得通亮,洞里面也慢慢暖和起来。俗生坐在洞口火堆旁,一边烤着火一边给大家讲山洞的由来。几名地质队员不停地朝山洞里面及周围察看。

有次,他带着九儿和黑子巡山往回走,碰上了一头野猪。野猪经常下来偷吃山里村民种的包谷,红薯等,昼伏夜出,害得村民没办法。俗生就想把它赶到大山里面去。就让九儿和黑子上去边咬边赶,野猪看到两条猛犬向自己扑来,撒腿就跑,没想到跑到这天坑悬崖边,一头就钻下去了。

俗生就沿着天坑边的小道下去找,没想到野猪摔到悬崖边一棵大树根上,死了挂在那了。俗生就想着把野猪给弄下来,可是那么高根本上不去啊,俗生就在山谷葫芦口边找,一边找一边顺着陡峭的山间小道往上爬,终于发现一个半人高的山洞,俗生就带着九儿和黑子顺着山洞往里面爬,结果就爬到这个山洞来了,刚好野猪挂的大树离洞口不远,俗生爬过去,把野猪在树上给宰了,隔段时间拿几块野猪肉回去。

后来俗生想这个山洞距山梁不是很远,以后自己万一遇到个恶劣天气,还可以在这避避,就从山梁上找些粗壮的野藤,做了两根藤条,平时就藏在大树底下。就这样,俗生给自己安顿了个避难洞,没想到今真给用上了。

几名地质队员很是感激俗生,说是救了他们一命,并且说这山洞是秦岭难得的一种喀斯特地貌溶洞,对研究秦岭喀斯特地貌很有价值。

俗生说:“也不用感谢,谁还能没有个难处。”

俗生站起来又到山洞里面拿出来一些水,吃的,还有一床旧被子,说是给受伤的同志盖着,下面的路太窄太陡,你们下不去。就先在这歇着,我们俩先下去,想办法联系山外的人。

几名地质队员一听也对,边说着谢谢边目送着我俩从山洞里面爬走了。我边爬边想,没想到俗生这家伙鬼点子还多得很,这就是水浒五鼠里的钻山鼠徐庆啊!

费了好大劲,我俩才回到驻地。九儿和黑子一直用眼睛看着我俩,他俩也在担心。

我用手机联系地质队员给的电话,他们正在组织人马搜山开展救援,动用了几千名公安、武警、野外救援队、还有村民,都把直升飞机给用上了。听说我们把人已经安顿好了,他们总算松了口气,放心了。

一个深冬暖阳的日子,阳光透过茂密树林,洒在林间,洒在身上,暖暖的,心里更是热热的。我和苏雅婷一起进山,刚好周亚娟也翻梁过来了。

俗生看见我俩一起来了,有些诧异

“今咋你俩一块来了?”

雅婷连忙说:“哥,咋!我俩不能一起来嘛。”

“能,能!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上前说:“俗生,上次来我俩见后,回城就联系上了。”

雅婷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她爸已经和省自然资源、林业部门等单位联系协商好了,明年开春准备组建一个股份公司,共同开发林场。

我也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省地质队免费给咱们搞勘测、设计。大家一阵欢呼雀跃。

我和俗生坐在吃饭的桌子旁喝茶,我说这可是上等的泾阳茯砖茶,冬天喝着暖胃更暖心,俗生笑了,你就吹吧,哪有我这大杯子喝得痛快:“俗生,你~呀!我看你是么救咧。”

雅婷和亚娟俩人坐在河边的木头上,在说悄悄话,不时传来一阵朗朗的笑声。

九儿和黑子正在桥上尽情地玩耍撒欢,突然,九儿被黑子给推到河里去了,嗵的一声,我们四人忙回头看,只见九儿飞快地向岸上奔跑着,金色的阳光把它身上洒出来的水滴,照射得如同彩虹五彩斑斓[1]

作者简介

雷明川,陕西泾阳县人,陕西省应急管理厅安全专家,西安市安全生产协会副会长。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