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幽咽(明白)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山城幽咽》是中国当代作家明白的散文。
作品欣赏
山城幽咽
当挂完电话后,心里格外堵得慌,心情像窗外灰蒙蒙的天空——阴沉压抑。啜泣与叹息还在耳边回荡。那一刻,分明听得出心死了,不再像以前那断断续续地伤痛——总会有机会去疗伤,还有转身回头的余地。而这次如在山峦谷壑里优柔寡断而缠绵一宿的夜雾,当面对晨曦时除了狠心离散,已是别无选择……
山城的喧嚣,大街小巷的幽深,高楼大厦的挺拔,环城河水欢快的曲调,怎么也遮掩不了心中那句声嘶力竭的呐喊——为什么日子过成这样?山城无语,四壁无声……
空气中弥漫着冷酷,来往飞驰的车辆已经在各自奔忙,滨河公园里安然晨练的身影一如既往。孤零零伫立桥上,晨风撞上脸庞,毫不留情地与冰凉的心撞个满怀。不远处一排柳树开始吐着新绿,倒挂着一条条“指盖儿翡翠”,早起的几只不知名小雀穿梭其间,争相欢呼雀跃,衔叼逗弄着满树的“翡翠”,晃晃悠悠而飘飘荡荡,倒影在追随时光的河床上,转瞬即逝。清亮的河水能够悄然倒流,而时光无法倒流。
多少回在眼窝沁满泪水而难过着哭醒,抽噎摇晃着新婚时的枕头——伴着嘴角叹息!已是物是人非。
黎明的闪电撕开黑夜最后一张嘴脸,滚滚春雷在天边连绵的山峦背后怒吼,猝不及防的雨点砸在额头。
遇上每一线希望时都渴盼着有发觉的眼睛。短暂到猝不及防,沉睡中眼前一亮。漫长时等待一生也未果。
那一刻,一滴滴撕心裂肺而苦涩的泪,狠心十足地湮灭了那柱点燃着希望的香火。无情地驾着最后一缕忧伤的青烟西去。
从此,眼前再也没了蹦跳嬉闹,你不再是生龙活虎的样子了,直到你冷酷无情地坠入我的心底……
一切塌陷了,堆砌的全是苦痛,纵然伤到欲哭无泪!唤无声息!身心一起痛到木然,仿佛患上绝症晚期,失去知觉或是麻木不仁了。仿佛听到全身的血液一下又一下在结冰断流的声响!
唯有的一丝慰藉——黑夜里闭上眼睛,满心的世界里都是你。隆起的肚子里有过你的闹腾,外边有我们好奇的笑声,伴着胎教的乐声!分娩的产房里有你们母子的哭声,我寸步不离的脚步声、惊恐和欣喜声!从那时候起,空气里弥漫着甜甜的乳香!日子里洋溢着美美的快活!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和着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一切都成为了昨天和梦中才有的景观……
忍不住的思念牵连着哽咽声,醒来已是眼窝泪积,打湿的枕巾陪着一起难过……
惹的窗外寒风跟着呜咽,夹杂着无根无本的雪花,直到黎明变得一片苍白……
突然想起乡野山头那树“苦梨子”,枝头那一抓一抓熟了的野生苦梨子呈灰褐色。同樱桃大小差不多,果肉里的汁水味道特别酸苦,苦尽又让人回味无穷,苦后还想它的味道。
时光像不知疲倦的滴水,除非干涸了源头。所以钟表的时针只会墨守成规的转圈圈,从不会停步反思为何?抱着磨盘拉磨的驴也想如此境界,结果累到连争辩的力气也没有了,甚至遭受卸磨杀驴的下场。
洁白的刺槐花开了,开满我的心头,开在槐树的枝头。那些伛偻弯曲而并不粗壮的槐树或孑身孤立、或三两相聚,土生土长在故乡的沟畔地头。浑身长刺的槐树——老者枝干黢黑而皱纹满头,少者枝干青嫩而锋芒毕露。枝干绿叶间盛开的一串串槐花——净白中透着浅黄,含苞待放的花蕾丰腴诱人,像一串串白玉雕琢的风铃,迎着春风嬉戏摇摆、自由自在……
眼眸润湿间仿佛看到一家人团团围在门前的老碾盘上享受着热腾腾、香喷喷的槐花麦饭,一股股清香飘荡——那是家的味道。
回忆卡在呜咽的喉头,哽噎住曾经的幸福岁月!眼里流淌着长长的思念,槐树枝头次第悬挂着一串串的怀恋,一抹淡淡的忧伤弥漫在思乡的梦中,悠长的哀伤跟随着山风在黑夜里失魂落魄般哭泣……
忽一日,目睹你发出“抖音”:该是山城一角的傍晚,脸色煞白的路灯零零落落,天空和四周弥漫着窒息的气息,莫名的寂寥中压抑着一段孱弱陡立的台阶、几欲转弯消失的土路、破败不堪的石桥……依稀可见又夹杂着模糊万般。老台阶的尽头张望苍天;弯土路的末端浮尘昏暗;破石桥的水泥栏杆厮磨光鲜。他们都在不约而同的诉说着历经的苦难、坎坷和变迁……孤零零的老台阶,窄兮兮的弯土路,赤裸裸的破石桥——谁曾记起走过一个壮志满怀而落寞的灵魂……
虽然一路上有道旁浓绿的陪衬,有云烟散发的眷顾,有夏虫不成曲调的吟唱,但瞬息都被黑暗吞噬掉,只留下一路的惘然。禁不住想苦吟那句“凄凄惨惨戚戚……”
这该是一道告别的风景,也是一抹刻骨铭心的痛。
读你走心的文案不由得心酸;观你黑白的画面不由得伤感;想你历经的过往不由得心疼……
该来的挡不住,该走的留不了——比如身后蹉跎的岁月……
满城风雨搅和着黑夜漫漫,既然选择了义无反顾的前行,愿你抬起滴血的脚掌、咬咬牙关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吧!
因为黎明还在呼吸!
山城幽咽,那是无言的慰藉,那也是人生抉择和告别时的礼乐…… [1]
作者简介
毛加明,笔名明白,陕西商洛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与散曲学会会员,商洛市作家协会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