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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後的留戀(居仁堂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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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比後的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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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比後的留戀》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賞

對比後的留戀

我們姐弟四人總是無比的懷念和熱愛小時候生活過的湖北荊州現荊州區馬山鎮裁縫街。

細細算起來,我們在裁縫街生活的時間不超過十年。而裁縫街也並非什麼大都市,也不是什麼古蹟名勝。只是過着平常的荊州鄉鎮人家過的平常日子。

父親在搬運站當不脫產的站長,天天起五更歸半夜地工作掙錢,那錢是父親用雙腳一步一步丈量而來的,每一張紙幣上都讓父親的汗水浸濕了。

母親在家裡餵兩頭豬。一頭到年底賣給當時的公社食品站,另一頭則在進入臘月後殺了過年。殺豬後,醃臘肉,灌香腸。母親還餵一群雞,一群鴨,幾隻鵝。當然家裡的家務包括我們的吃喝拉撒穿衣洗衣,甚至還要抽時間去割馬草,母親都要做。當然,母親還種有一塊二分地的菜園子。這塊菜園基本上可以供應全家人的青菜消費。

在裁縫街,一日三餐大米飯。麵條饅頭我們是不吃的。

小時候,這樣的日子再平常不過。沒覺得幸福,也沒感到苦。一切仿佛都是自然而然的。一切都是天生就是如此,並認為天下人的生活多是如此。

春天,與母親一起到菜園裡種下絲瓜南瓜葫蘆等。一場雨後,跑到菜園裡去看種子頂着籽殼破土而出。星期天,和小夥伴們一起,到附近的堰塘里釣魚。

夏天,放暑假了。瞞着母親,與發小們一起,到離家二里地的後港玩水,或者,與同學們各自帶着自己的弟弟到糧倉庫後面,躺在柳樹下,聽知了鳴叫,逮黑殼白點長長的兩條觸角的水牛,或捉一隻麻母,用小棍插進它的脖子後面的縫隙里,吹一口氣,麻母就腳蹬翅飛,玩夠了,放飛它。麻母帶着小棍子歪歪斜斜地飛走。

秋天,和姐姐一起起個大早,到街邊撿稻穀。太陽沒有出來,睡意十足即被姐姐叫醒,踩着露水,跳到收割後的稻田裡,撿拾遺落在田裡的稻穀。

冬天,下雪了,結冰了,在門前的水塘上打陀螺,每天早上,看屋檐下掛着的一排冰凌。或者,與發小一起,到附近去挖毛蔸子。

這樣的生活年年重複着,卻沒有覺得單調。平靜中顯現出一份快樂。

這平靜的生活在一九六九年初被打破。當一家人圍着火盆烤火時,我會生出一分自豪感。

一九六九年一月時代需要。父親、姐姐、長青舅和我,我們四人拉着一輛板車,板車裝着床、柜子等家具,以及被子等。在風雪中,歷經艱難,行走半個月,回到河南南陽鄉下老家。

在老家六年,才知道相距三百公里,荊州、南陽兩地生活大不一樣。

在老家,一天三頓離不了紅薯。早上紅薯苞谷糝,吃紅薯面窩頭。人們不刷牙,洗臉時,做早飯餾饃時,中間放一碗水,饃餾好後,這碗水也熱。把洗臉盆子斜放在牆根,將這碗水倒進去,就是一家八九口人洗臉的用水。每人只是將手弄濕了,在臉上抹拉一下,用黑黑的毛巾擦一把,就算是洗過臉了。一冬天不會洗澡。每天也不會洗腳。大便後,用土坷拉蛋子擦屁股。家家女人紡花織布,男人們不穿短褲,女人們穿的是不分前後的偏開口褲子。鞋子都是自己做的。穿的衣裳都是土布做的。夏天,沒有蚊帳,男人們吃罷晚飯後,搬着稿薦到麥聲睡覺。而女人們在家裡睡覺。傍晚時用點燃艾草,將蚊子驅趕出來。在院子裡涼快到半夜,人困了,涼氣也下來了,這才進屋睡覺。

在老家生活了六年,除了過年,平時基本是沒有肉吃的。記得一年村西頭一戶人家要殺豬,一會兒就鬨動了一個莊子。大家都知道要殺豬了。

一頭一百多斤的豬殺了,毛褪了,分割了。全村人過年用的肉幾乎都在這裡購買。而餵豬者只留一個豬頭和下水。並說,今年過個肥年。

一天三餐紅薯,即是這樣,仍然荒春。記得有一年,麥收前,青黃不接。家裡斷頓了。母親到小趙莊找姨婆借來一挑紅薯干。這些紅薯干中間已出綠毛。我跳進家前的水渠子,一片一片地洗乾淨。然後打成面,蒸成窩頭,這才度過了這個荒村。

那幾年,不僅糧食不夠吃,柴禾也難滿足。牛糞大雁屎草沫子都是柴禾,但離開風箱就沒法做飯。

那些年吃紅薯,吃出胃病。每每餓了就會吐酸水。中午放學了,回家的路上,往往走過窯坑,即會大口大口地吐酸水。母親打聽到一個偏方:將姜在灶膛里烤熟,將在口袋裡,當吐酸水時,即咬一塊嚼嚼。吐着酸水,嚼着姜,天長日久,吐酸水沒治着,卻把姜給吃傷了。好長時間,我不吃薑。

下雨了。沒有雨衣,也沒傘。下雪了,化雪了,沒有膠鞋。在學校沒法回家吃飯。只好在學校等着下午上課。生生餓一餐。有時候,到學校邊的供銷社邊,那裡有蒸饃賣,但身無分文,聞着蒸饃散發出的香味,是一分享受,也是一分折磨。

回老家時,不滿十三歲。十三歲到十九歲,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吃商品糧,餐餐吃白饃。

貧窮限制了想象。

因為有了在老家六年的貧窮艱苦的生活,相比之下,在裁縫的生活是多麼的幸福。每餐大米飯,炒菜,一年吃一頭豬,還有雞鴨魚。不比不知道,一比就是雲泥之別啊。

有了比較,就有了留戀和懷念。對裁縫街就有了幸福的回憶。每年到藤店看望小舅時,總要回裁縫街轉一圈。尋找遺失在這裡的足跡和夢裡常常出現的場景。

進入老年,更喜歡回快兒時的快樂。包括上學時互不講話的女生,也不斷地進入回憶中。

上學時,男女生是不說話,或者很少說話。哪怕是同住一條街。只要不是近鄰,也很少在一起玩。特別是分別六年後,分別時還是少年,再見時已是成人,已生分了不少。但在進入老年後,回憶小時候的生活,這些女生也成為回憶的一部分。

我們在童年少年時代,離開裁縫街,回到了老家,有了比較,就有了懷念。

現在裁縫街上熟人已不多了。真正一直生活在裁縫街的同學和發小們,現在在荊州城區,或在武漢及湖北各地,他們對裁縫街並不那麼的懷念和留戀。我想,大概是因為他們沒有比較,不知童年的幸福。

奧地利阿德勒的名言:幸運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

有些時候覺得,我這一生應該是幸福的。其中,童年時光的快樂決定了幸福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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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

參考資料

  1. [中國作家網 (chinawriter.com.cn)中國作家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