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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沙枣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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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沙枣花开了》中国当代作家李萍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家乡的沙枣花开了

初夏傍晚,最惬意的事莫过于信步走上唐徕渠畔,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吹着凉凉的风,听着孩子们开心嬉闹的笑声,慢慢走在绿意里,满身披着金色的霞光,任凭思绪随着暖意漾开……

今年的唐徕渠的水和往年一样,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开始流淌,只不过不像往年是满渠的水,黄黄的渠水只到渠高的一半,可就是这一半渠水立刻让周围的植物有了生机,树木绿油油的,一扫西北漫长冬季的灰霾寂静,一切都随着渠水的流动生动活泼了起来。尤其在今年突如其来的疫情之后,这种生机显得尤为可贵。刚随着流水走了几步,就闻到了一股清香,这是每个家乡人都会熟悉的沙枣花香啊。这香味甜丝丝的,沁人心脾,再仔细一闻,还夹杂着槐花的香味,槐花的香味虽然浓郁,但是盖不过沙枣花的独特悠远,它同样是每个家乡人爱极了的味道,尤其是这两种香味混合在一起,馥郁扑鼻,让人忍不住深嗅一口,只这一口想必是任何香水都替代不了的香气。

果然,寻着香味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渠畔上有一颗粗壮的沙枣树和一颗高大槐花开的纷纷繁繁,繁密有力的枝干伸向天空,这是两颗有些年代的树木。一人环抱的树身早已被相关部门用铁栅栏保护了起来,并立了牌子,上面写着:古树。而周围都是些近年来才栽种的小树,不由得惊觉,原来渠摆上好多儿时记忆的大树都不在了,仅存了这么几颗被保护的树。

看着这两颗高大的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唐徕渠可没有现在这么漂亮。那时候的整个渠身都是黄土堆砌的,渠摆上偶尔开过一辆手扶拖拉机,整个黄土就被扬起,远远看去,只看见一团被扬起的黄土和传来突突突的声音,却看不到拖拉机。但是那时候的渠水很深,渠畔上到处都是这种有些年代的树木,尤其是沙枣树和白杨树居多。白杨树笔挺笔挺的直入云霄,沙枣树则弯弯曲曲的,树干似乎一不小心就伸向了水面,这两种树相互呼应让长长的渠摆竟多了些高低错落的曲直之美。初夏,每次放了学我总是喜欢和小伙伴们跑到渠摆上,爬到沙枣树上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挪到伸向渠面的树干上,那时候的沙枣花刚开,捋一把沙枣花坐在树干上一边吃一边把小脚丫放在水面上晃呀晃,一不小心脚落在水里被打湿,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有每个儿时嘴里沙枣花甜甜涩涩香味的记忆,伴着北方特有如血的夕阳和袅袅的炊烟氤氲进妈妈的灶台,那炉火上的大铁锅里正煮着一锅浓浓的汤面条,呼唤着孩子们回家吃饭。

沙枣花的花期很短,开过没多久就结出绿绿的小果实,那时候的我已经上中学了。学校紧临着唐徕渠,后门就是渠摆。我们住在一起的同学总是相约着走渠摆的路一起去上学。每天仍旧是伴着夕阳嬉戏,追逐,打闹,然后没心没肺,没完没了的开怀大笑,被妈妈骂做疯丫头的日子。直到有一天在那颗粗壮高大的沙枣树下遇见站着一位局促的穿着白色上衣的少年,我的童年结束了。那天习惯性走到树下捋了几颗刚结果的沙枣,还没成熟的果实长着密密绿绿的绒毛,喂到嘴里又酸又涩,明知道这时候的沙枣还不能吃,可是年少无聊就喜欢做这样事情的我在咬开果实忍不住皱了眉斜了眼歪了嘴时,看到树下的那个少年正羞涩的望着我笑,突然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妈妈说我长大了,变得安静乖巧了。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爬上过沙枣树。多年以后,那个白衣少年长什么样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天边的火烧云是那么红那么美,一定如少女脸上羞涩的红晕,还有那淡淡的沙枣清香,酸酸的,涩涩的,甜甜的,一如多年以后每年初夏的味道。

沙枣熟了就金灿灿的挂满枝头,沉甸甸的,微风轻轻吹过,沙枣微酸甘甜的滋味就溢满心间。早有大点的孩子爬上枝头,将树梢上结果最多的树枝撇下来,丢到树下早已铺好的床单上。小一点的孩子就站在树下把树枝上的沙枣一颗颗揪下来,还有的拿着一只长竿敲打枝头,沙枣就像断了线的雨滴噼里啪啦的落在单子上。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可是精神却富可敌国的年代,那可是孩子们期盼了整整一年的零嘴,也是他们一辈子最深刻的味蕾记忆。那时候的我和我家先生刚刚认识,在傍晚时分他总是约我到唐徕渠上走走。我们追逐着渠水流淌的方向,迎着美丽的夕阳,伴着沙枣的清香,谈彼此的爱好和理想还有未来,一切都欣欣向荣,两个俊俏的脸庞映衬着夕阳都那么年轻朝气蓬勃,感情一如熟透的沙枣那样甜蜜。有时候对面有开过来的手扶拖拉机,先生总是很绅士的用他的拇指和食指轻扯我的衣袖,把我护在路的内里,用他的身体去挡住扬起的黄土。也许他永远都不知道,就是他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让我成为了他的妻。

说来也巧,我们结婚后的家就紧挨着唐徕渠摆,打开阳台的窗户,沙枣树的枝干就随手可触。我可爱的女儿就出生在这儿,小时候的她最喜欢和小伙伴们在渠摆上玩耍,那儿有他们嘴里说的秘密基地,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我总是坐在阳台上,远远望着那些无拘无束的孩子,不时提醒他们不要跑的太远,离渠水远一点,她总是兴冲冲带回一支被别人攀折后丢在树下的沙枣花,说是送给妈妈的礼物,我把它插在花瓶里,每次一进家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香味,弥久不散。

后来,我们搬了家,新家在小城中心的位置,却也远离了唐徕渠。孩子为此不开心了很久,每过几天就要求我们带她回原来的家,可是那个家已经是别人的了,我们只能在渠畔上踯躅徘徊,远远望向那个曾经属于我们的阳台。看着恋恋不舍的孩子,当时的我很粗心,并不能完全理解体会到那是孩子最留恋最快乐最珍贵的童年时光。

曾经是遥远城边的唐徕渠如今因为城市不断扩大离城市越来越近,每每用不了几步就能走到渠摆来。可是离得越近去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时间和精力总是被所谓重要的事情占据着。这几年都没怎么走上渠畔,只是偶尔路过时看到渠摆都被硬化了,变得整齐了,渠畔底下也开辟新的绿化通道,初夏闲暇的人们都聚集在那里锻炼,跳广场舞,比起以前只有孩子们来玩热闹喧嚣多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里变,只是儿时比比皆是可以随意攀折的沙枣树只剩下那么可怜的几颗了,并且像被保护文物一样保护起来了,那种油然而生的距离让人感到陌生。但幸好唯一没有更改的是沙枣花的香气,还是那么浓郁,那么的熟悉。也只有这香气能使小城变回了过去的小城,依旧那么朴素,那么包容。也正是这香气,让我回到曾经年少的我,那时的家里有最爱我的妈妈,也有我最爱的小女儿,如今她们一个在天堂,一个在国外,都离我很远。只有我还在这儿,从儿童到少年,从青年到中年,然后进入暮年,从未曾离开过,离开熟悉的人,离开熟悉的小城。我想之前从不曾离开,以后更不会离开。我总是和先生说,也许我们老的走不动了,就去家门口的养老院住着,最好能种一颗沙枣树,或者蹒跚着走过曾经走过的路,每年初夏,闻着家乡的沙枣花香,让我们一起慢慢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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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萍,喜欢文学。尤其喜欢散文诗歌的创作。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