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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卅年后我和老师因网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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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卅年后我和老师因网而遇》中国当代作家王秀梅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失联卅年后我和老师因网而遇

“妈,你看谁来了!”张老师的儿子领我们走进小区里一个白色雕花栅栏围着的小院,冲屋里喊了一声。

白色的屋门打开,一个满头银发、腰身挺拔、神采奕奕的老年妇人出现在门口。

“张老师!”看到年逾八十的我的小学老师,我激动地朝前小跑了几步。满面笑容的张老师也欣悦地张开双臂迎过来。就在握住老师双手的一刹那,一种热热潮潮的东西从眼底泛起,有些顽皮地想往外溜,我使劲眨了眨眼,将它们强压了回去。老师脸上浮现出我非常熟悉的笑容,她深海一样的目光中朦朦胧胧升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这短暂的眼神交流,瞬间已使我们跨越了那条流淌了三十多年的岁月之河,积年时空阻隔所造成的疏离感全然消弥。

张老师最先反应过来。她冲站在我身后的爱人打着招呼,看到爱人手里提的红枣、小米,老师嗔怪道:“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兴了,这么远的路,又是汽车又是火车的,还带东西干什么!”我笑答:“只是一些山西当地的特产,不值几个钱。”张老师爱抚地拉过女儿的手,慈祥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回头对我笑:“女儿长这么高!要高出你多半头呢!”

一只白色的长绒小狗摇着毛茸茸的尾巴,在小院里旋风似地跑了一圈又一圈。“瞧,它也知道来客人了,看把它高兴的!”张老师笑道,连声招呼我们进屋。小狗也想钻进屋子凑热闹,被张老师轻声呵斥了一句,乖乖地留在了屋门外。不过小狗并不甘心,几次伸出右前爪试探着去碰屋门,又央求似地抬眼望望主人。张老师一副丝毫不为所动的表情。小狗趴下身子,低低地“呜呜”叫了两声,将嘴巴贴在了门前的地面上,两只耳朵垂头丧气地耷拉下来,隔了纱门巴巴地朝屋里望着,一副满腔热情无处表达的无奈。

“呵呵,老师就是老师,就连训出来的小狗都这么懂规矩!”我忍不住笑了,又对女儿说:“你的九儿、小白、小黄也该这么教的,要有规矩。”

九儿、小白、小黄,是女儿收养的三只小猫,只是女儿太宠它们,爱人对此颇有些“微词”。当然这“微词”对女儿的影响也相当微小,女儿对她的爱猫不肯减一星半点儿的恩宠。

一向喜欢小动物的女儿照例喜欢张老师的狗。她打开屋门跑回院子继续逗着小狗玩。其他人也跟着回到院子里聊天。

女儿对我的这一套“借题发挥”早已习以为常。她眼皮抬也不抬,只顾用她堪比梅超风的又细又长的手指轻轻梳理小狗背上的的毛发:“我又没当过老师,我可没有奶奶这两下子!”

女儿的话,逗得张老师和我们都笑起来。

2017年的国庆长假,我从黄土高原上的小城出发,翻越太行山,一路向东,来到威海这座美丽的北方滨海小城,终于见到了三十多年未曾谋面的张老师。

1

张老师是我在菏泽师范附小读书时认识的老师,她的语文教得极好;不过当时张老师并不直接教我,她是五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而我在王老师任班主任的五年级三班就读。

最早记住张老师,是因为她力排众议,明确表示愿意接受我这个当时并不为人看好的插班生,让这个摸底成绩很不理想的乡下丫头,可以多一些勇气面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应对人生的第一次重大转变。

我的小学,起初是随母亲在乡下读的,三年级下学期结束,在县城工作的父亲觉得我学习成绩不错,就和母亲商量,让我从村办小学转学到县城的菏师附小读书。菏师附小当时是地区重点小学,插班转学必须通过摸底考试。当时村办小学与县城小学使用的教材不同,教学进度比县城小学整整落后了一个学期,数学许多知识点此前根本没有接触过。摸底考试成绩揭晓,我的语文名列第一,数学却只得了28分。学校领导对是否接受我这个转校生举棋不定。素昧平生的张老师看过我的语文试卷后,直接找到校领导明确表态:这个学生我要——那一段时间父亲为了让我转进附小读书,三天两头往学校跑,找学校里一个邻村的熟人打听情况,这些细节都是熟人告诉他的——不知是不是张老师的这个表态发挥了作用,反正最后我如愿进入菏师附小就读。不过,我并没有被安排进张老师的那个班,而是转入另一个班。四年级下学期结束,我考了全年级第一,总算没让父母和老师失望。

直接听张老师授课,是因为她担任我们的竞赛辅导老师。五年级时,学校安排我和几个同学,代表学校分别参加县里举办的语文、数学两科的竞赛,当时学校非常重视此事,专门安排老师给参赛学生“开小灶”。数学一科的辅导老师,是同学们非常喜欢的王雹老师,他的讲课幽默风趣,非常吸引人;而语文一科的辅导老师正是张老师。印象中最深刻的,是张老师给我们讲述作文的写作方法,告诉我们描写一件事物,或叙述一件事情,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要注意文章的内在逻辑,按照一定的逻辑关系组织文章:叙述事情要按照事情发展的前后顺序来写,也可以运用倒叙、插叙让文章多些起伏,因为“文似看山不喜平不喜平”;描写一件事物,要按照它们的空间方位,从远到近或从近到远、从左到右或从右到左、从上到下或从下到上的顺序展开。三十多年过去,如今依然记得张老师站在讲台上给我们讲课的样子:不紧不慢的语调、舒缓平和的语气,脸上始终挂着柔和的、浅浅的微笑,给人极温暖的感觉。

其实,除了课讲得好,张老师身上那种优雅、温婉、知性的女性气质更是深深吸引了我。在当时我经常接触的中年女性中,张老师是一个特例。同样是中年女性,急性子的母亲一个人要伺弄六口人的责任田,还要承担繁重的家务,过度操劳使得母亲脾气暴躁,对我们姐弟经常是“吼”着说话;我的班主任王老师更是个火爆脾气,也可能是正值更年期的缘故,有时仅仅因为芝麻粒大的一件小事,就会使她大动肝火;就连我这个一向受宠的尖子生,也不得不无比羞愧、无比困窘地接受学生生涯中唯一的一次罚站。温婉知性的张老师,循循善诱的张老师,以一种截然不同的女性风格,征服了我,我非常喜欢听她用柔柔的声音给我们讲课。

在那次竞赛中,菏师附小的团体成绩遥遥领先,而我则获得了语文竞赛的第一名。校领导和老师们为此很是高兴了一阵子,我也因此更加喜欢作文。

小学毕业,我考入菏泽一中就读。巧合的是,张老师家就住在我们初中部教学楼后面的那座独立的平房里;张老师的爱人姓王,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是我们的政治课老师;而且,张老师的三女儿和我同班,后来二人又成为最要好的朋友。这样,初中时我时常可以在一中校园和她的家里遇上张老师。不曾想,中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出了一桩意外事故,张老师的三女儿、我的好友出了车祸,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转瞬间命丧车轮。出事时我正在乡下帮母亲干农活,待暑假结束回到学校,好友后事已料理完毕。当时张老师一家已搬至农场的教工家属院居住。得知噩耗时,我的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呆愣愣好半天回不过神来。那天,我一路哭着回了家。不知该如何面对悲痛中的一家人,担心老师看到我更加伤心,我从此再没有去过老师家。后来,我高中毕业去了省城读书,再以后又去了更远的外省工作。似水流年,转眼三十多年过去,我和张老师彻底失去了联系。

2

前年暮春的一个下午,和煦的阳光从办公室宽大敞亮的玻璃斜斜地照进来,我坐在办公桌前审阅即将付印的报纸清样,正在这时,清脆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北京的号码。接通电话,我听到了小芳的声音。

小芳是张老师最小的女儿。她从一家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了我的文章与简介,又从转发这条消息的朋友那里辗转打听到我的联系方式。

电话那头,是小芳压抑不住的哭泣:“姐,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知道你是三姐最好的朋友,找到你,我就像重新找到三姐一样。”

好友出事时,小芳是在现场的,推算起来她当时也就十岁左右。十岁的她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与那辆拖拉机相撞,倒毙在街头。姐姐喜欢的那辆崭新的女式无梁自行车,此刻难堪地倒在她的脚旁。几秒钟之前,这辆车子还载着欢天喜地的姐妹俩,穿行在同往日一样热闹异常的大街上。这转瞬发生的残酷一幕,在小芳幼小的脑海中留下梦魇一般的黑色记忆——见面后张老师心疼地对我说,出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小芳对一切事情都非常抗拒,对学习也提不起兴趣——一方面是失去女儿的伤痛,一方面是看着另一个女儿长时间走不出精神的沼泽。我不明白,这样的不幸,为什么会落在我的好友身上,为什么会落在善良的张老师一家身上;我很难想象,那个阶段,一颗母亲的心,是怎样被焦灼苦痛揉搓成一团;我也无从得知,那段惨痛的椎心泣血的日子,老师是怎样捱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白天和无尽的黑夜!

从山东到山西后,通讯不便,每日忙于工作家庭,我和小学、中学的老师同学联系很少。我常常觉得自己好像一座孤岛,孤岛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那些关于过去的记忆,越来越遥远,远得好像我再也回不到自己原来生活的大陆。这个暮春下午的一通来电,将那些遥远的往事又拉回到我的眼前,真真切切。正如潮水褪去,那好像要被海水吞噬的孤岛又显露出礁石丛生的模样——其实,纵使隔了海水,岛屿与大陆一直紧密相连,它片刻也未曾离开大陆温柔的臂弯。

电话这边的我,早已是泪流满面。好友的早逝,太令人伤感的话题。时隔多年之后,再度提起心依然很痛、很痛。

“姐,当时我太小,还不太懂事。”小芳还在抽泣,但我明显感到,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根据心理学的解释,喜怒哀惧四种情感中,哀其实是一种具有正向和积极意义的情感。它代表着过去的终结,象征着新生的开始。

电话那边的小芳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天,我们在电话中聊了许多。

从小芳的讲述中,我知道这些年老师过得非常不易——她所承受的打击,远不止好友遭遇不幸这一桩:三女儿去世后不到十年的时间,她的老伴和大女儿相继患病离世。十年前,张老师随着儿子儿媳迁到他们工作的滨海小城定居。

浩瀚无垠的大海有无比宽阔的胸襟,也具有强大的自我疗愈自我净化能力。我想,居住在大海边,聆听着大海的涛声,也许有助于老师心中伤痛的平复。 “姐,妈妈很坚强,她现在挺好的,八十多了,身板很硬朗。”小芳在电话中继续说。

那些人生中的不幸和创伤,使我们感受到生命尖锐的疼痛感,让我们的生命充满粗粝、甚至疼得扎手的质感。前路未卜,人生难以预知,我们不知道这些伤痛何时而来、从何而来;伤痛降临时,我们也无法拒绝。这正是我们面临的人生处境,真实却无奈,它给我们的人生涂上了一层苍凉的底色。但我们却也不必因此太过悲观,虽然路途坎坷,但并不是说,我们必须向命运低头。人生的风雨,虽然不能由我们的主观意志所左右;但走进风雨,真的无须惧怕,我们只需耐心等待——那绚丽的人生彩虹,也许正藏在风雨的背后,孕育着最初的模样。是的,面对无法回避的伤痛,我们可以选择坚强,选择成长——多少年后,回望过去,你会明白:正是这些不幸和伤痛,成为砥砺我们生命的磨刀石,将我们的生命锻造得更加富有韧性,更多了几分刚强的内蕴。几年前有首非常流行的歌曲唱道: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特别喜欢这句歌词,喜欢它传达出的那份坚韧而顽强、豁达而乐观的人生态度。

放下电话时,我对小芳说,我也一直惦记着老师,有机会我一定去看她。

“姐,你知道吗?因为业务上的事情,我去过好几次河津呢!”

“是嘛?”我再次惊叹了。在陌生的他乡,我曾经多么渴望听到一句乡音,见到一位故人,而小芳竟然这样一次次靠近我又一次次远离了我! 记得大学时读过一首标题为《生活》的诗,诗很短,短到只有一个字:“网”。诗人写这首诗的时候,一般民众还不知道互联网为何物。也许诗人在写这首诗时,内心是有很多感慨的,他的“网”是有多重指向的,也可能是指那个人人痛恨、人人离不开的所谓“关系网”。可是后来世界的飞速发展,让诗人的这首诗成为现实版的预言,高度概括了互联网和我们生活的密切关系。

在互联网产生之前,每一个生命个体都是在宇宙中孤独游弋的星球,受地域及传播手段的限制,我们自身发出的信号很微弱,得到外界的回应有限,和这个世界互动的概率和机会少之又少;互联网诞生后,我们欣喜地发现,虽然还是那颗不起眼的小行星,但我们的能量场却一夜之间骤然激增,我们成了能量“超人”,远在天边的友人可以借助互联网接收到我们发出的信号;更为重要的,互联网将个体小行星与外界的联系从单点、定向触发变成了多点、多向触发,使人与人之间沟通的机会与可能,出乎想象地被无限放大。就拿我来说吧,五十多位中学同学中,起初我只是和被称作 “老板”的那位女同学保持着单线联系,那次在山东相见后,她拉我进了我们文科班的微信群,文科班中有我初中、小学时一起同班的同学,于是,我又被拉进初中、小学的班级群。我如一叶扁舟,在飘零失联近三十年之后,终于又回归我的大陆,回到我曾经熟悉的人群中。而我的一些短文,借助于互联网,也像自己长了脚一样,可以随意在这个世界上溜达,甚至溜达到我这辈子不曾到过的太平洋那边的美利坚合众国以及长年冰天雪地的俄罗斯,并给我带回一个个故交的惊喜问候。

功能强大的互联网真的很神奇。它最大的神奇就在于它深刻地改变了我们与这个世界的关系。小芳在多年前曾数次来到我的身边却与我擦肩而过,如今,依靠这张看不见的网,我和我的小学老师在失联三十多年后,隔了千山万水竟又重新建立起新的链接。

通话不久,小芳从微信发来了一组张老师及家人的照片。小芳告诉我,二姐仍在北京的一所高校教书,她在二姐夫的公司上班,姐妹俩在北京挺好的。 小芳同时给我发来了张老师的微信号。

3

这次来威海前,我和张老师在微信上已联系过多次,她邀我来威海玩,说三十多年没见了,希望能见上一面——八十多岁的张老师很时尚,她也玩微信,微信昵称“幸福老太”,那张用作微信头像的照片里,她坐在一张绿藤缠绕的白色摇椅里,眼睛里全是笑意。她慈爱地望着你,那慈爱的笑容从手机屏幕上溢出来、漾开来,直抵你的心窝;这笑容落在你的心湖上,成一朵美丽的睡莲,睡莲的花瓣渐次打开,如笑容绽放,于是笑意慢慢从心底爬上你的眼角眉梢,最终你也禁不住微微地笑了。

发自内心的微笑是最有感染力的。

三十多年前,我小学毕业时,张老师不到五十岁,和如今的我年纪相仿。经历了人生种种不如意的张老师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发式还是我印象中的齐耳短发,只是满头青丝不再,两鬓茫茫如雪落四野。一身素洁的装扮,依然是我记忆中那份知识女性的温婉知性,眼神中多了几分淡然与豁达。

我和张老师聊起往事,聊起这些年各自的生活经历。点点滴滴的往事,琐细而美好。

“张老师,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们到一中参加小升初考试,考试之前附小的考生都聚在你家休息,你和王老师买了满满一大瓷盆奶油冰棍给我们吃。”

冰棍在嘴里融化时那种凉冰冰、甜丝丝、爽透爽透的感觉,再次从记忆的深处涌上来,这阵子想起来好像更甜更爽呢。

“还有这事?我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张老师微笑着摇摇头,眼角的笑纹,恰似一朵盛开的秋菊。

“也难怪老师记不清,您教过的学生太多了。”我挽起老师的手臂,也笑了。

“咱们先去饭店吧,小芳发微信过来,她们一家已经下高速了。”张老师说。

从山西动身之前,已经和小芳联系好,这个国庆长假,她也从北京赶到威海相聚。

师生二人手挽着手走在小区的甬道上。一位正在自家门前花园里忙碌的阿姨,直起身来和张老师打着招呼,又笑着对我说:“你就是张老师的学生吧?这几天张老师一直念叨你呢!这次来了,多住几天,陪老师好好唠唠!”

“我这个学生打小就作文好,现在都出书当作家了!”张老师毫不谦虚地炫耀她的宝贝学生。

“特别喜欢看你的文章。那时候你们交上来作文,老师都要批改的呀,可是现在不行了,想写几句评语,憋了半天,这脑子里愣想不出一个中意的词来!”去饭店的路上,张老师对我说,话没说完,她自己先开心地笑了。坐在后排的我和先生也笑。

我们到饭店不久,小芳一家子也赶到了。张老师的儿子点了满满一桌菜款待大家,又拿出朋友农庄自产的红酒让大家品尝。席间,众人纷纷合影,爱好自驾游的小芳是摄影发烧友,当仁不让当起了摄影师。

饭毕,众人回到张老师的院子里继续聊天。为了让母亲安度晚年,张老师的儿子为母亲买下了这套带小院的两居室,在小院空地上因地制宜建起了养金鱼的环形水池。一泓深碧中,红白相间的“狮子头”和其他不知名的金鱼悠闲地游来游去。小院四周种植了各种花木,一丛金菊在秋风中含笑绽放。隔壁的小院,是小芳为方便照顾母亲刚刚买下的。

走出命运阴霾的张老师,终于步入金秋的阳光地带。

作别老师一家的时候,我对老师说,我还会再来。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

重逢是一杯用光阴的故事酿造的红酒,它纯正芬芳的香气,令人倾倒、沉醉。

这份因网络促成的相逢,就好比一杯红酒中加入了雪碧,在纯正、芬芳的传统香气之外,又添加了时尚、新潮的元素——面对这酒,我希望拥有诗仙李白的酒量,一饮再饮,不醉不休。

幻梦相逢,因网而遇——网络制造了更多的惊喜,人生如酒须纵歌![1]

作者简介

王秀梅,曾用笔名王梅宏、梅鸿,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硕士,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