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赊店喝酒(陈书生)
作品欣赏
在赊店喝酒
甲辰初夏，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鱼目混珠，有幸跟随省内二十多位知名作家去赊店古镇采风。惊叹赊店古镇千年酒史文化、生态古镇古今辉映的同时，连续喝了三场酒，那场景、那滋味，刻骨铭心，魂牵梦萦。
咱早先一直在社会底层打拼，身心疲惫，为缓解情绪常常把自己弄得一醉方休，白酒，也练就半斤八两的量，但多是廉价的大路货，肚子里缺油水，喝得伤痕累累也没有记性。近年来，我的酒量一直呈下坡趋势，明显不胜酒力，想必是年龄增长使然，于是自己规定红线，三两为好，四两为限。
4月12日下午，来自全省各地的众多作家相继报到赊店酒乡古镇那长着名木贵草鲜花的四合院宾馆，受到社旗县政府、文联、作家协会领导们的热情接待，报到登记、领提包资料、下榻窗明几净的标准间。
在当晚的接风宴上，多是在文学领域获过奖的知名作家、有影响的报刊编辑、县市作家协会的领导等，高大伟岸或简练精干或朴实老成，看每一张脸，无论青春阳光或沧桑深沉，都像一部厚重的大部头，难免让人诚惶诚恐，但见大家一见如故，谈笑风生，加上接待方的真诚热情，心情倍感坦然。恭敬不如从命，频频激动得站起身来，双手捧着酒杯，点头致谢，一饮而尽，感觉自己喝得有点高了，但看到各位大家完全放开，我也只有卯上。直至曲终人散，怀里像揣着一团火苗，大脑有点晕乎，看哪一个人都像老同学、老朋友，甚至发小。
挺奇怪，步行回宾馆包括上楼的台阶，手没有扶墙、腿没有发软。躺在床上，同居一室的葛道吉是我文学路上的老师兼兄长，他因新近出版了一部新书《黄河的第三条岸》在省内外文坛引起轰动，我与之请教和交谈感觉思路清晰，舌头根很灵活，直至夜深人静。次日早上，我两个得出共同结论：娘姨！这酒当家！
13日上午开始采风活动，依次参观了“中原第一酒镇”“赊店老酒”的科研中心、发酵酒池、酿造车间、工艺流程、洞藏酒窖、展示中心等，诚服赊店人把古法酿酒的传统工艺不但保留延续下来，而且还发扬光大，钦敬当政领导的长远发展眼光和投资者的胆量气魄。惊叹“山陕会馆”那保存完整的古代建筑、石刻、雕塑等。另外给人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参观途中的品酒了，在漫无边际的酿造车间，服务人员是系着红丝巾，身着黑色工装裙的清一色大美女，把黑坛里的酒倒进小黑碗了，用纤纤玉手捧着递给作家们，我也抓住时机接过小碗，一大口下去，感觉缠绵、醇厚、火辣辣的。两次品尝下来，走路好像脚底加装了弹簧。到藏酒洞时看大家又在品尝洞藏老窖，我迟迟没敢上前。
面对中午丰盛的宴席，省城一位年轻的作家用吃惊的口气咨询，还喝啊？我点头回他个笑脸。这第二场酒开场的时候，作家们明显没有了先前的锐气，一个个变得矜持和谦让，但主办方的几位主陪一个比一个诚实厚道，自个斟满杯子先干为敬，然后和大家一一“见面”。一来二去，一大桌十几号人像久旱的庄稼遇到了一场透雨，立马支棱起来，很快进入了状态，杯觥交错，气氛又达到极致。
短暂午休后，下午3点的座谈会，尽管有人的脸上仍泛着红光，竟没有人缺席，在金碧辉映的会议大厅看“赊店老酒”宣传影像大片，鸦雀无声，全神贯注。进入讲话环节，发言者一个个口吐莲花、文采飞扬，引起一阵阵掌声雷动，座谈会开得风生水起，非常成功。
是晚，面对晚宴和美酒，我表面故作镇静，其实心里忐忑像驴踢，面对如此丰盛的“最后一顿晚餐”实在让人不知所措，主办方见机行事，立马安排本地的作家和酒乡古镇文旅集团的青年才俊再次作陪，无论淳朴憨厚或英俊洒脱都彬彬有礼，像小马灯罩似的大肚玻璃杯子，自个先干3个，然后逐一干杯，并恭敬对方你随意你随意，自个一饮而尽。作家们多是讲究面子的红脸汉，易受感动，此情此景，谁敢不仁不义而偷奸耍滑？一个个把酒杯喝得吱吱乱叫。到尽兴处，纷纷跑桌慰问敬酒和互加微信，连白天给人感觉无精打采的主，立马像打了鸡血，意气风发、满面春风、出口成章。
我早把自己规定的红线丢后脑勺了，感觉酒的辣味越来越不明显了，从喉咙下得越来越顺溜，身子有点飘，看周围的人，有些像省委书记、市长、县长、政府秘书长……有些像古代的老子、孔子、李白、曹雪芹……有些像中原作家李佩甫、李洱、刘震云、周大新、张宇、乔叶……有些像南阳作家乔典运、周同宾、二月河、田中禾……
懵懂中，我的一个中篇小说在《人民文学》杂志上发表了，紧接着被《中篇小说选刊》选用，尔后果然在全国获了大奖，在恁大的富丽堂皇的国家级领奖台上，铁凝亲自给我颁奖，与我合影留念，亲切与我握手，记得她可能比我年长，但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她的手白皙、丝滑、软乎乎的，我当时激动的语无伦次，连台下的莫言、贾平凹、余华、阿来、刘醒龙、毕飞宇、格非、刘庆邦、王安忆等，都在拼命地鼓掌，频频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
一觉醒来，门窗玻璃上已有光亮，原来是个梦，看葛老兄的床上空着，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门外廊下深呼吸。我到洗手间洗漱完毕，对着墙镜，看着自己那张有点沧桑的脸，拍了拍腮帮又摇了摇头，我还是我，但充满着精气神，一种感觉灌注全身，赊店老酒，中！[1]
作者简介
陈书生，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济源市小说专业委员会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