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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亲友,奔赴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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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亲友,奔赴成都》中国当代作家徐峰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告别亲友,奔赴成都

1973年9月18日,徐光学打起背包,告别亲友,奔赴成都,开始崭新的人生之路。

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徐光学就起床了,接着是母亲、父亲,再接着是姐姐和两个妹妹。徐光学上大学对于徐家来说是一件大事,一家人都很兴奋,也很幸福。大家早早地起床是想送送他。

当太阳从东边的山头升起时,初秋的鲁谼山显得更加美丽。尽管入秋,而山的青绿不减盛夏,只是早晨显得稍微凉爽点,因凉爽而带来的惬意和此时徐光学的心境是多么相像。徐光学怀里揣着大学录取通知书,即将启程奔赴成都,那份惬意与初秋的早晨给他的感觉毫无二致。徐光学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门前的树——枣树、榆树、柳树,看着门前的大水塘,还有水塘那边一片黄灿灿的水稻田。他的目光越过那片金黄的稻田,越过碧水潺潺的鲁王河,投向远处的青山——(鲁肃)试剑岭、(鲁肃)指廪岭、海螺朝天山……这是他的家乡,他想把这里的山山水水印在大脑里,再带到成都去。

母亲做好早饭,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早饭。饭桌上的话题自然还是徐光学的远行。饭后,全家人将要送徐光学踏上新的征程。

徐光学便整装出发了。母亲只把儿子送到村口,并没有远送。在村口,看着儿子远去,母亲的心情由儿子考取大学的幸福转为对儿子远行的担忧。“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呀。

父亲徐成贤、姐姐徐云珍、妹妹徐云英一直把徐光学送到吕亭公社汽车站。为徐光学送行的还有一位特殊的人----他的女朋友龙姑。徐光学看到龙姑,就走上前打招呼,然后把她引荐给父亲,龙姑很尊敬地喊了一声“伯父”,而徐成贤只是简单地招呼一下,并不热情;徐光学又把龙姑引荐给两姐妹,两姐妹却很高兴,觉得这个未来的“小嫂”长得漂亮。只是龙姑对徐成贤不冷不热的反应感到不自在,预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徐光学看出龙姑有点异样,便把她拉到一边,没等徐光学开口,龙姑先问道:

“令尊好像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讨人嫌?”

“不是的,你表现得很好,只是我父亲对我俩私自定婚有点看法。”徐光学解释道。

“为什么?他反对吗?”龙姑心里有点难过。

“你不用怕。我的婚事我说了算。你父母有什么意见没有?”徐光学转问龙姑。

“没有,他们只是担心四年后情况可能有变化。”龙姑说。

“我是男子汉,我向你发誓,大学一毕业就同你结婚。”徐光学拉着龙姑的手说。

龙姑无语,只是默默点头。站在不远处的徐成贤看着儿子与龙姑的缠绵悱恻之状,心里虽不高兴,但并没有立即站出来横加阻拦,他已经向儿子表明过自己不赞成这桩婚姻的态度,只是现在不想让儿子带着过多的忧伤上路,所以就拉着两女儿都站得远远地,让儿子和龙姑说说话。

吕亭车站只是一个小站,合肥至安庆的客车路过吕亭只作短暂的停留。大约十点钟,客车来了,徐光学不得不上车。他同父亲告别,同姐妹告别,同女友龙姑告别。他上车,安放好行李,坐在窗户边,再回过头来看着窗外的亲友,他眼睛湿润了。徐成贤对儿子点点头,两姐妹笑盈盈地挥着手,而龙姑的眼里却噙着泪水,默默地举起手向车中的徐光学晃着。车子发动了,徐光学向亲友、向故乡投来了最后一眼,便正式踏上求学的征途。

徐光学要先到安庆教育局报到,然后取道水路至武汉,再乘火车经西安绕到成都。车子开得很快,到安庆已是中午十二点。他在街上随便吃点中饭,然后就到安庆地区教育局去。桐城县隶属安庆地区,桐城县考取外省的大学生要到地区教育局报到。接待徐光学的是一位科长。他告诉徐光学当年安庆地区考取成都地地质学院的共有七人,9月18日晚到安庆地区教育局报到才四人,另外三人还没到。那位科长让徐光学等四人稍等两日,并告诉徐光学购武汉的船票不容易。他建议徐光学等七人结伴同行,路上好相互照顾。科长看了徐光学的简历后说道:

“徐光学同志,你当过兵,去过大城市,见过大世面,出门的经验很丰富,这回,你就当队长,带着其他六人一同去成都吧。他们大部分来自农村,而且都是第一次出远门。”

徐光学笑了笑,表示同意。于是,那位科长给徐光学写了一封介绍信:

徐光学、华金杰、李金星、潘家瑞等七名同志由徐光学同志领队到成都地院学习,请沿途车站码头给予照顾。

由于另外三人学生没有到,徐光学必须在安庆住下来等。这样,徐光学等已到的四人便在沿江招待所住下。

在安庆教育局报到的四人是徐光学、华金杰、李金星、潘家瑞。华金杰个头较高,大约1.78米左右,长着个大脑袋,大大的眼睛显得很聪明,眼睛之上横着两笔重重的眉毛,显得精干,小伙子可谓一表人才,大家本来都互不认识,互相介绍后一下也记不住名字,大家都称他为大个子。李金星年龄不大,个子也不高,剪着小平头,操一口安庆太湖调腔,讲话让人听不懂,但他和蔼可亲,大家都称之为小弟,这二人都来自农村,生活都很艰苦朴素,看样子家庭经济情况都不是很好。潘家瑞住在安庆市,个子1.8米,能说一口普通话,也是一表人才,又为人和气,虽为城市家庭出身,但却能和农村出身的孩子打成一遍。

既然在安庆住下,又无事可做,不如在安庆市里玩一玩。潘家瑞是安庆本地人,他不想出去玩。其他三人知道待在安庆的时间有限,若不抓紧时间玩玩,看看安庆城,那太可惜。当天下午,他们三名非安庆籍人结伴而行,走出招待所,逛逛安庆城。安庆位于长江北岸,别称皖城,民国时期安庆是安徽省政府所在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徐光学对安庆是熟悉的,6年前,他曾有过一回“千里逃难”的经历,出逃的第一站就是安庆。那次,徐光学本想在安庆玩两天,由于安庆正在搞武斗,形势紧张,不允许他多作逗留。他当时想亲眼看看闻名遐迩的迎江寺和寺内的振风塔,都不敢去,那次徐光学只匆匆路过安庆,便很快赶往下一站庐山。这次在安庆住下,又闲着无事,正可以玩玩。这回,他一定要完成夙愿,亲眼看看迎江寺和振风塔。

于是,徐光学像队长一样领着另外两位在安庆的大街上逛逛,然后一同向城东大江之滨的迎江寺走去。迎江寺依江而建,古称护国永昌禅寺、万佛寺,为长江沿岸著名的古寺之一。该寺始建于北宋,现存建筑多为清朝同治年间修建。寺内有大雄宝殿、藏经阁、大士阁,毗卢宝殿,东西廊房和振风塔。振风塔在迎江寺内,又叫做迎江塔。该塔为明朝穆宗隆庆四年(1570)建,是楼阁式砖塔,七层82米高,内有168级台阶盘旋而上。每层皆八角,每角顶悬铜铃,风起之时,叮当作响,悦耳动听。每层厅室拱门迴异多变,门户结构各不相同,游人往往找不到出入口,这种结构在全国罕见。最高层有一根合抱木柱直通塔顶。塔内有砖雕佛像600余尊,碑刻51块。该塔平地拔起,气势雄伟。由于振风塔造型优美,风格独特,在海内享有盛誉。俗话说“过了安庆不说塔”,由此可见,振风塔名声之大。

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迎江寺前。徐光学等抬头一看,只见绿树掩映中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建筑的正面中间是一个拱形的门,门上镶嵌着三个镏金大字“迎江寺”,门右边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黝黝的铁锚,重约3吨,这是迎江寺有别于别寺庙的独特之处。据民间传说,安庆地形如船,塔为桅杆,若不以锚镇之,安庆城将随江东去。传说总是带有神奇的色彩,也给迎江寺增添一份雅致。徐光学等三人走进寺门,款步入内,嗅到一股清新的檀香。迎江寺共有四进,他们三人从第一进往里走。第一进是天王殿。殿里的弥勒佛袒胸露腹张口憨笑,释迦牟尼神态安详,四大天王气势威严。他们又走入第二进大雄宝殿。殿内三尊大佛:释迦牟尼佛、药顺佛和阿弥陀佛。殿后有文殊菩萨、普贤菩萨。台上有降龙、伏虎等十八罗汉塑像,姿态万千,栩栩如生。再进入第三进毗卢殿。殿中供奉着毗卢佛、大梵天王、帝释天神。毗卢佛背后还有《华严经》中善财童子等一百多个人物塑像和“四海龙王朝观音”的塑像。第四进是藏经楼。据说,楼上有万余卷佛经,平时不对外开放,徐光学等游客自然无法进去观瞻。在这庄严古雅的寺庙里,徐光学等人不由得不肃然起敬。雄伟壮观、富丽堂皇的佛殿,庄严肃穆、典雅美丽的佛像让人心生静。这佛门净地似乎能让人触摸到历史的脉搏,感受到宗教的力量。徐光学是中共党员,自然不会像其他香客那样对佛像饱含深情顶礼膜拜,但他观看迎江寺,仿佛觉得是在阅读一页页史书,思接千载,视通万里。跨进迎江寺,人似乎就像跨进生命的另一境界,似乎可从里面寻找到生命的归宿。


看完寺庙,自然去登临振风塔。论塔,徐光学见过不少,比如西安的大雁塔、小雁塔等。而这座振风塔却让徐光学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走进振风塔,徐光学的第一个感觉是塔身已经非常破旧,塔壁斑斑点点,仿佛一位饱经沧桑临江远眺的老人。他的第二个感觉是塔的内部构造很奇特。塔内很窄,台阶很陡,光线很暗,奇特的是每一层都有好几个门,其中只有一个门可以一直向上走,另外的门都是死门,谁要想登上塔都必须从唯一的活门走到塔外的廊上,按顺时针方向去找向上的入口。他的第三个感觉是人在拥挤中上升,越到上面,视野就越开阔。

他们三人一口气爬上七层塔。站在顶层,驻足远望,不见江首,不见江尾,只见万里长江浩荡博大,视线承随橙黄的江水里绵延而去,大江两岸,金黄的稻谷在斜阳下安详地绽放丰收的色彩,回视安庆城,整个城市,尽收眼底,长江如带,绕城而过。

玩过迎江寺,他们返回沿江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亦即9月19日上午,徐光学、华金杰、李金星三人又到江边转转。江边码头停泊着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搬运工背的背,扛的扛,来来往往,紧张忙碌。放眼望去,万里长江安庆段,江面宽阔,太阳照射到江面上,波光粼粼,浮光跃金,一浪一浪的。时值9月,江中水位仍然较高,江面之上,波涛滚滚,此起彼伏。江面上百舸穿梭,来往不停。大轮船汽笛声声,小轮船鸣声不断,偶尔还有一些挂帆的船,出没于波涛之中:大江之上一片繁忙景象。

19日下午,另外三名考取成都地质学院的学生也赶到安庆市教育局,并住进沿江招待所。既然人已到齐,那就准备出发。徐光学在安庆人潘家瑞的陪同下,凭教育局的介绍信到滨江码头购票。船票真不好买,要不是教育局的介绍信,徐光学等人可能两天内都买不到船票。徐光学与潘家瑞买了七张至武汉的半价学生票,随后返回沿江招待所。

9月20日上午九时许,他们七人一行登上上海至重庆的大客轮。

第一次乘坐大轮船的人都感到新鲜。徐光学等人各自找到床铺,安顿下来,然后都跑到大轮船的甲板上观看江波。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真是秋高气爽,江天辽阔。大轮船带着他们逆流而上,时而见到水鸟低空飞翔,时而见到海猪探头迎浪,两岸已经变黄的树木、芦草在慢慢在向后退去。大大小小的船迎面驶来,再向下游驶去,声声汽笛回荡在长江上空。

徐光学告诉同行者,六年前他曾经坐着这样的轮船逃难,也是在安庆码头上船,也是沿着这个方向逆流而上,奔向九江。华金杰、李金星等一听就来了精神,坚持让他说说逃难的经过。徐光学也没有什么好保守的,反正在船上没事,不如闲聊一下,让大家在轻松愉快中度过漫长的时间。于是他把千里逃难的经过大致在向华金杰、李金星等六名同行者说一通,听得他们连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大家听说徐光学到过成都,更是感到高兴,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有了去成都的向导。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让徐光学说说成都的有关情况。徐光学便把自己在成都时游玩过的地方一一地说给他们听。当年徐光学是在逃难,那情形是相当艰苦的,可时过境迁,那一份艰辛已经化作人生阅历人生底蕴,沉淀为一种富有个性的财富和富有情趣的回味。

大家觉得在甲板站的时间太长了,便回到铺上休息。徐光学将母亲给他炒的炒米拿出来与大家分享。在同行者当中,徐光学虽然年龄不是最大,但阅历却是最为丰富,而且政治地位也是最高。在船上,他不仅向同伴讲述千里逃难的经过,还讲述自己在延庆当海军机要兵经历。这些都是那六位同志闻所未闻的。

客轮一路西上,过了九江,过了蕲州,过了黄州,到达汉口,已是23日早晨了。他们下了轮船,立刻赶往火车站购买去成都的火车票。当时,武汉到成都必须经西安转车。他们到火车站一打听,正好当日有火车去西安而且还有票可买,徐光学凭着介绍信购票更为方便些,他们购买了七张武汉至西安再转成都的联票。23日,他们没敢在武汉耽搁,尽管武汉很好玩,还有黄鹤楼那样有吸引力的名胜,但是走路要紧。

于是,火车载着他们向西安方向而去。在火车上,徐光学告诉同行者,他当年逃难从武汉到成都也走这条路。当时,他只是个初中生,只身在外,可怜兮兮的,如今已是个有五年军龄的退伍军人,又是个怀揣成都地质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的大学生。他又一次地走在当年逃难的路上,其思想情感相当复杂。不过,过去的艰辛,回忆起来毕竟会让他的心中多一份慰藉。当徐光学告诉他们当年在西安生病一段情况时,他们听罢感慨不已。还像当年一样,经过两天两夜的行程,徐光学等七人于25日下午抵达西安。他们在西安火车站签字转车,当中只有几个小时的间隔,也不便于外出游玩,他们索性待在车站里。

再次登上火车。他们这次上的是西安直达成都的列车。说来也巧,这次坐车的时间与六年前在西安上火车去成都的时间几乎一样。火车出西安城后将于宝鸡折而向南,然后将奔驰在宝成铁路上,沿嘉陵江峡谷南下,进入成都平原。

当火车驶进嘉陵江峡谷时,徐光学不禁沉吟李白的诗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千多年前,人们想入蜀总觉得比登天还难。时间到了20世纪,铁路高度发达,人们对于蜀道也不必过于畏惧。徐光学两度入蜀,不都是乘火车的嘛。

28日上午,火车抵达成都站。徐光学一行七人一出火车站,就发现了车站门口有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成都地质学院”。徐光学等人立刻走过去。旗子下走过几个人来,他们是成都地质学院专门负责迎接外地来学院报到的新生的学生会成员。在学生会同学的安排下,徐光学等七人立即转乘公共汽车向成都市东郊的二仙桥驰去,那里是成都地质学院所在地。[1]

作者简介

徐峰,真名徐光学,诗人、作家,1949年10月生,安徽桐城鲁谼山人,毕业于成都理工大学,中共党员,高级经济师,有23年军旅生涯,曾荣立三等功。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