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吝嗇鬼,大摳也不敢再待下去了,那肚子早就唱大戲了。一路上大摳想:這小摳一家子還是沒玩過自己,除了那湯里放了一個雞蛋外,這侄兒的"餅"上也多了些黑芝麻
原文
吝嗇鬼,在淮河岸邊叫"小摳油"。小時候聽說過有一對表兄弟,都是小摳油。表兄外號叫"大摳",表弟外號叫"小摳"。平時和朋友鄰居相處總是想方設法揩別人的油,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要是出一個錢,准能吃回兩個來。淮河邊上憨厚人多,一般沒人和他們計較。
山不轉水轉。大摳和小摳這表兄弟倆轉到了一塊兒,這故事也就轉出來了,傳揚開了,常常逗得人們捧腹大笑。
一年秋天,小摳到大摳家做客,小摳一進門就氣得往板凳上一坐說:"表哥,我這人真夠倒霉的,昨天我家塘里起魚,特意給你選了兩條大的,被你表弟妹掛在樹上,嗨!不知是誰家該死的貓,半夜裡叼了去。"還舉起手裡的一根麻繩:"看看,就剩下這根繩子了。"小摳看看錶哥又看看錶嫂笑着說:"也是你們沒口福,算了,明年再起魚時,一定留兩條更大的,用缸扣住,我看那貓能不能掀動缸。"
快到中午了,這小摳沒見大摳兩口子弄飯弄菜,有點沉不住氣了,提示道:"哎唷,光顧說話了,要不是肚子咕咕叫我還不以為天中了呢?"這大摳兩口子經這麼一提醒,慌忙起身進廚房做飯去了。小摳在堂屋裡東張張西望望就等吃飯了。一會就聽見廚房裡油鍋"滋滋啦啦"聲,又聞到小蔥的香味,小摳在堂屋裡亮起高嗓門喊道:"表哥、表嫂,都是自家人,中午簡單點行了!"廚房裡表哥說:"平時表弟來得也不多,乍來一次,你表哥總要弄個湯湯水水的。"小摳聽了心裡樂滋滋的。不多一會表嫂滿頭大汗出來了,笑着對小摳說:"表弟呀,中午就吃豆腐湯,炒竹筍,你表侄女給你弄了幾個大餅。"小摳笑眯眯地說:"破費了,破費了。"
抬過吃飯桌子,主客坐定,每人面前放了一隻大碗,小摳瞪大了眼睛在碗裡沒看到一星豆腐花,心裡說:"乖乖,這就是豆腐湯呀!"大摳看看媳婦,媳婦忙說:"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豆腐被老鼠啃了幾口,我怕表弟嫌髒,沒敢往鍋里放。"小摳再看看桌子中間放了一個大盤子,盤子裡 放了一把竹筷子,心裡想:"我的乖,難道這就是炒竹筍嗎?"大摳忙解釋說:"表弟呀,你來遲了,你要是春天來,這些筍子嫩着呢。"小摳想:這倆口子真是南瓜花炒雞蛋-對色了。正在這時表侄女捧着幾張紙進來了,嘴裡還甜甜地叫着,"表叔,餅弄好,你可別作假呀!多吃點。"小摳一看,那紙上畫着幾個大大小小的圓圈圈。小摳心裡想,再大的老鼠也下不出狸貓來,這小丫頭和她娘老子一樣。臨行前客氣地說:"表哥、表嫂,閒時也常到我家走走。"大摳一家三口子,邊答應着,一邊將小摳送出門去。這哪裡是送呢,分明是哄走了小摳。小摳氣得要命,到家後把在大摳家遭遇跟媳婦和兒子一說,全家人氣得直跺腳。
再說大摳一家哄走了小摳後,重新端上了豆腐湯,鹹肉燒乾筍和死麵餅鍋貼,吃着、笑着、說着。媳婦說:"小摳被這麼一戲弄,肯定氣得要命,明年你要到他家,他也會給你吃炒竹筍的。"大摳說:"他那兩下子,哪能跟我玩,我明年開春主去,他還怎麼給我吃老筍子呢?"
一晃冬去春來。這天大摳來到了小摳的家。一進門也是氣鼓鼓地朝板凳上一坐:"表弟呀,你說氣人不氣人,我一大清早就到油坊買了兩斤小磨麻油,想讓你們嘗嘗那家小磨麻油的香勁,嗨!半路上栽了一跤,瓶弄打了。"說着舉地盧手中的瓶嘴兒。表兄弟傷痛了一會兒,小摳兩口子主動到廚房弄飯去了。就聽表侄在院中將雞攆得"嘎嘎"叫,大摳在堂屋裡大聲喊:"表弟呀,午簡單點。"小摳在廚房答應着說:"沒弄什麼,就燉了鍋雞湯。"大摳心想:這傢伙捨得燉雞湯?就是燉了,那雞可能比鴿子大不了多少。
開飯了,大方桌子中間放了個大瓦盆,大瓦盆里大半盆混濁的水,隱隱能看到水中有雞蛋花。大摳一看心想:好傢夥,難道這就是雞湯?小摳一邊解釋一邊說:"表哥呀,沒想到你來的這麼早,要是秋天來,這隻雞蛋抱出小雞過一個夏天,小雞就能長到二斤多,那時不就是一大盆香味撲鼻的雞湯嘛!"大摳很生氣,想數落小摳幾句,但又一想,小摳怎麼也比自己大方, 湯里孬好還打了一個雞蛋。不一會表侄兒捧着幾張紙進來了,一進堂屋就熱乎乎叫着:"大表伯,我給你弄了幾塊大餅!"大摳一看紙上畫了幾個大圓圈,圓圈上還有星星點點,大摳問:"大侄兒,這星星點點的是什麼?"表侄說:"那是黑芝麻。" 大摳也不敢再待下去了,那肚子早就唱大戲了。一路上大摳想:這小摳一家子還是沒玩過自己,除了那湯里放了一個雞蛋外,這侄兒的"餅"上也多了些黑芝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