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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看到小魚兒(雪夜彭城)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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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看到小魚兒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網

《後來看到小魚兒》中國當代作家雪夜彭城的散文。

作品欣賞

後來看到小魚兒

如今的書法家大多很會寫草書,古古怪怪的風格都有,我也很喜歡。我自己也潛心學過於佑任的草法,是覺得那草法笨笨傻傻的不思量張揚,正對我的性格。

但後來我還是很認真地去學楷書。因為家父在我還是頑童的時候就教我寫顏體,我悅納那大中華的感覺。那時還不知道父親那字體就是顏體,只是按父親指導的寫。

很多年後,才知道楷中諸體。

學書法,誰都幻想過有朝一日成為出頭筍兒。一夜春風來,生機無數,探出頭來的就那麼幾星幾點,不為風來不為露,圖的就是那春味兒。早筍兒必然會成為國畫家的素材。那是多麼有感覺的事啊!而楷體字就是那麼看似死板地點橫豎撇捺,寫得手疼、腰疼、頭疼字卻還是那個樣子,擺到街面上去,跟中學生的習字冇有好大不同。很多人就泄氣了,哎呀,不如寫草書,你看,學一天,就可以弄出個作品,像模像樣落個款,蓋個章,漏液請人裱起來,說是大家墨寶也有人信哩。

書法家越來越多,越來越奇葩,我就怕這些人有不少還不會寫楷體字。

先生,您寫張楷書字好嗎?

楷書?什麼楷書?這個嘛,比如歐體,如今寫得好的有田家表叔盧家舅公,但那字定型了,刊版一般,都輸入電腦了,要什麼敲什麼,寫一個再寫一個沒有區別,哪裡有藝術性可言?那種東西,叫好字,不能算書法。

瞧這說頭,很打擊人的。辛辛苦苦寫着,寫虧長江水,熬到頭不過沒價值的「好字」而已。

我一度很猶豫。

記起一件事兒來。

書載,有個人歷來強調其兒子要好好寫漢字,不說行、草,就說要好好寫楷書字。其相關日誌每每在開頭就說「近來吾兒楷書功力見長,但還得多多努力」云云。而這個時候,他兒子已風華正茂跑世界了。

那意思,你跑世界,還得先把楷書字寫好,日日寫,好好寫。

這樣啊?

說來也是,楷如站,行如走,草如跑。站都站不好,走就不成樣子,還跑個鬼?

天邊想到海邊,我又開始寫楷書。

寫了多寶塔碑,再寫勤禮碑,漸漸知道了顏真卿老來(也不過是五十多歲吧?)的心思。

該讓的要讓出去,左右結構的字,不要說各占半邊江山,你只是一個口字旁,人家右邊那麼多乾坤,跟你一樣只占半邊地成什麼樣嘛?讓出去又不會死人,心裡一放下,就讓出去了,那字就好看了,大氣了,人家不會忽略那口字,覺得口字旁妙趣得很,好看得很。你看你看,讓位的口字在人家心中的分量不減反加嘛。

獨立一個口字,腹中不要太空,確實沒有筆畫,那得設着法子把空間讓出去,讓扛事兒的粗壯些,讓腰身瘦削些,該沉的下沉些,不要太浮躁。

縱橫總是字性必有的事。

說橫,橫劃並非輕飄飄一筆划過,起要慎重,落更慎重,不要跟豎劃比霸氣,也不要真的毫無起伏地自甘平凡,還是要自信向上走的,不要太陡,不要猶豫,要穩穩走,很重要的一條,不能駝背,背一弓心就虛!

說豎,豎劃一定要有擔當,垂露豎不要學懸針豎,垂露,心垂不偏,外露部分則有起伏迴旋;懸針,尾如針杪細,身如后羿健,全身有萬千氣力,聚於一毫末之處用之。

余之各豎各各出力,務必要有擔當,一字當中,如豎劃見病,弱了,彎了,斜了,猶豫了,那就缺了擔當,好比家裡無丈夫,朝中無棟樑,敗字一個。

說鈎。既然做了鈎,豈能無鋒芒?好好先生不是你做的,虛與委蛇是萬萬不可的。我的伯父聞達先生贊自己的字,說他寫的「鈎」可以晾衣服。伯父的鈎劃確實寫得好,但他的描述不到位,鈎不是用來晾衣服的,是保家衛國的武器!強敵勿放肆,看我漢家鈎!橫鈎、豎鈎、斜鈎、仰鈎、橫折鈎、豎彎鈎,鈎鈎青春無限!鈎鋒不可彎,鈎身莫太長,彎則無力,長則太張揚。有時,強強一豎破竹而下,到位則及時做圓潤的內旋狀,外圍圓圓潤潤,如忠厚長者;內齊平,鋒芒全不見。天哪,鈎雖無勾,氣勢赫赫,讀字者誰不知那鈎雷霆萬鈞?!

保家的,衛國的,種種不減當年,但字明明就是善下來了,長髯飄飄,慈祥滿面;指尖一抹,高山流水……說的還是勤禮碑文字。

學顏體字,確實該從多寶塔碑開始,那時青青澀澀,那時意氣風發,那時橫衝直撞,那時針鋒相對……那時學不來太多講究,就練個好筋骨,酒呀,琴呀,月融新茶吟高樓呀,都學不像,東施效顰那樣子自己看了都揪心。

但到底是要走過來的,多寶塔只是昨日風景,今日筆,今日墨,今日稻香在秋野。勤禮碑出,萬籟脈脈。

讀帖,臨帖,心靜如水。

我看到一條魚。

細細的魚,從我童年的池塘里跳出,在勤禮碑文里行走。

原來,顏體字里還有個妙處,只在一般書家忽視的小筆劃。小豎,小點,小撇,更多的是小橫。書家寫出萬千氣象,一般忽略這些看似填鴨的小筆劃。或淡淡划過,或點到為主,或懶懶散散地穿插。格局已成,你一些小筆劃掀不起大浪,懶得管你呢,自生自滅就是。

勤禮碑文不是這樣的。那些小筆劃,一如生意盎然的小魚,形態怡然各異,地方那么小,卻顯得遊刃有餘;不與大筆劃爭鋒,不拖泥帶水,不毛毛糙糙,不敷衍了事,一樣風姿綽約。生態很單純,不過瞬間帶潤墨的走筆,無羽衣霓裳,也不蓬面跣足,分明就是小魨兒,小鰍兒,踩着春水愜意地劃呀劃。

沒有這些小魨、小鰍,顏體字哪有那無盡的說頭。

藝家,誰不知小生命才有無限氣象呢? [1]

作者簡介

雪夜彭城,本名劉鳳蓀,男,江西省都昌縣人。 發表關乎鄱陽湖文化的小說、詩歌、散文200萬字以上。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