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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野簌(陳樹寧)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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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野簌
圖片來自免費素材圖片網

《吃野簌》中國當代作家陳樹寧寫的散文。

作品欣賞

吃野簌

賀蘭山下的牛虻溝,每年穀雨過後,路邊、渠邊,草灘溝畔漸露機芽,開始泛綠,遠望也有了「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朦朧景象。走近曠野放眼望去,到處是一派生機盎然的景象。鹽鹼灘的鹼白漸漸褪去,在這生機盎然的景象里,各種野菜旺盛地生長……

說起家鄉可吃的野菜,野蔌種類可不少!最多的是:苦苦菜、面灰條、豬耳朵(車前草)苜蓿、艾草、面溜溜、酸溜溜、老張芽、榆錢兒、槐花。捋榆錢,摘槐花,挖苦苦菜,捋面灰條,采豬耳朵(車前草)挑老張芽,拔酸溜溜,蒸艾,燙甜菜葉,挑苜蓿芽子,搬蘑菇貫穿了兒時的記憶。

在我小的時候,也就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大西北的氣候寒冷乾燥,即使到了立春過後的四五月間,自家備的醃菜早已吃完,曬得乾菜(乾梅豆,干茄子等)也難以維繫,糧食也到了青黃不接之時,更別提吃上新鮮的蔬菜,母親做飯也犯難,不知怎麼煮。

好在這裡土地空曠,土地並不肥沃,但卻適宜各種野菜自由生長。一場春雨「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一簾煙雨桃花艷,幾縷春風柳葉濃。田野里,渠壩邊柳樹梢泛起了嫩嫩的綠芽,那隨風飄動的柳條像少女的裙子,在向世人展示它的婀娜多姿。穀雨過後,經過春雨的滋潤,沉寂了一個冬天的各種野菜就紛紛從土裡鑽出來……

於是,母親的飯桌上色彩豐富起來了。挑野菜(我們這裡稱挖野菜為挑菜)就成了孩子的必然工作

每天上學前或放學後,左鄰右舍的小夥伴也會呼朋引伴,手提小鐵鏟柳編筐或竹筐去挑野菜。田坡,渠壩就成了挑菜的主要場所,當我們到達野菜長勢喜人的領地後,就將筐子放到地上,然後用右手鏟,左手撿。待把野菜挑滿筐,就興高采烈地回去。

看着挑來的一筐筐鮮嫩的野菜,母親喜上眉梢,中午飯吃什麼?就有了着落。

接下來,在有野簌的時日裡,母親不管是準備早飯、中飯,還是張羅晚飯,必離不開野菜。

母親將鮮嫩的野菜擇揀、淘洗、烹煮,然後,調上鹽,拌上蒜泥、香醋,最後潑灑上滾燙的蔥花辣子油,香飄四溢。經母親的一番精心侍弄,普普通通的野菜就一躍成為「美味佳肴」,一鍋湯麵就有了生氣而色香味美,涼拌麵灰條、苦苦菜下飯更加爽口。當一碟碟香色味俱全的「美味佳肴」端上炕桌時,家人們食慾大振,飛速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地吃起來……

為了變換飯菜口味,心靈手巧的母親在做面飯時,會做出各種面形:手擀麵切成麵條、面片、面齊、貓耳朵(粢一子),先將麵條下到鍋里,再將撿好清洗乾淨的鮮嫩的野菜下鍋,待野菜煮到七八分熟時,撒上蔥花,最後澆上辣椒油。

當清香嫩滑、鮮美爽口的大鍋面做好後,舀上一大海碗,蹲在門口,一起吸溜吸溜,呼嚕呼嚕津津有味地吃起來。吃着有野菜的飯,自然是香在嘴裡,喜在心裡。

最喜歡的就是用野菜做的素包子、素餃子,加上豆腐、蔥蒜,如果再加上雞蛋,更是滑膩、可口、好吃,那是無上的美味,但是這樣的美味並不常得,因為雞蛋攢起來,要換油鹽醬醋。

周末暑假,為生產隊放生畜、放羊,割草挑菜成了小孩必備作業,家裡孩子多的人家,挑到的野菜會更多一些。將吃不完的野菜撿好,拿到房頂上曬乾並保存下來。這樣,即使到了十冬臘月,仍然可以享用各種野菜。

西北鹽鹼地是貧瘠的,樹木單一,村前、屋後、渠坡最容易栽活不過是:白楊、柳樹,沙棗樹,難覓花果樹的蹤影,更別說看到「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奇景,但是到了五月沙棗花開時,會馨香四溢,沁人心脾。到了秋季,打沙棗,揪酸棗,吃沙棗酸棗成了那時秋天吃食最的最愛。

我家的伙房後面有兩顆小榆樹和槐樹,每當榆樹起了串,槐花含苞待放時,母親會用鐵絲鈎,鈎下樹枝,捋榆錢,摘槐花每次一小盆,蒸榆錢,蒸槐花,蒸之前拌上面,蒸好後放涼,然後放入油潑辣椒油攪拌均勻,清香,油香,辣香一起出來,軟糯,清香還帶一點甜味,滿足着人的味蕾。

每年春雨秋雨後,渠坡田埂上邊會出一窩,一叢白色的雞腿蘑菇,也有大姐夫從賀蘭山搬下的野生蘑菇,這些是做面最好的食材。

母親會做面,做的蘑菇面總是散發着獨特的芳香。母親做面,首先講究和面,瓷盆和面,水和面比例均勻,不能傷水,全憑眼力和手功,這是母親長期做面練出來的功夫,無需稱量,恰到好處,用手抄出面絮,反覆揉,將瓷盆邊緣和盆底的面揉至光滑均勻,用瓷盆扣在面上,保持不失水分。然後,將蘑菇浸泡在水裡,洗蘑菇,如是兩三遍,將浮在水面的雜質撈出,沉底含泥沙的水倒掉,最後泡蘑菇的水沉淨留用。洗淨的蘑菇切成需要的大小備用。羊肉切丁,手指大小,鍋中羊肉丁煸炒至水汽干,放入切碎辣椒、蔥、姜,蒜,刺啦一聲,滾燙熱香油放入,各種味道一起迸出,最後倒入開水及泡蘑菇的水,煮到直至八成爛後放入蘑菇,面醒的恰到好處,開始揪面,指甲蓋大小的面片在母親的懷裡翻飛跳躍。此時你看,油湯辣水一起翻滾,白的面片,與黑的蘑菇,你推我搡,擠眉弄眼,沸沸騰騰好不熱鬧,待起鍋前在放入芫荽或青菜,加上醋,一大鍋美味的羊肉小揪面就做成了。

後來,隨着年齡的增大,離家越來越遠,在家呆的日子愈來愈少,吃各種野菜飯的次數也愈來愈少。再到後來,定居縣城,經常忙於工作,回家的次數少之又少了。

如今母親離我而去已經三十三年了,今年的清明也快到了,時時想念母親的野蔌飯。好在妻子吃素,愛吃野蔌,得以時常品嘗野菜,然而,對我而言吃野蔌是一種心靈的寄託,更是一種永恆的懷念。[1]

作者簡介

陳樹寧,工作三十四年,中學高級教師,現在寧夏賀蘭縣第四中學任教語文,專業論文多篇獲區市一二等獎,愛好寫作,在網絡平台發表作品多篇。

參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