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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脸婶(王茂长)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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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脸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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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脸婶》中国当代作家王茂长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半脸婶

石磨呼噜噜地转,深沉的声音,撵着红红的太阳,向地平线溜去。无需追问,这是三婶家的磨棚。磨顶上的高粱被泡的粒粒鼓胀着,淡红发亮;豆子。一颗颗,一粒粒也都涨得小指肚样,白白嫩嫩,均匀地参杂着高粱粒子,你看着我,我望着你,滑梯样地哧哧啦啦地往磨眼里流淌。白里透红的的磨糊不动神色地从两扇石磨间流到磨盘,又争先恐后地淌进预先放好的盆或瓮里。那情景,很像江河的流水前扑后涌地挤下悬崖绝壁,又跳进磨盘下的大盆、深瓮,瓮里盆里满了。三婶她高兴把盆端到饭屋后叫来三叔,把瓮抬到饭屋一旁,用盖垫盖上。她痛痛快快喘了下气,脸上鱼网纹像怒放的菊花挂在两鬓,她抹了脸上一把细汗。手停在脸上,很粗糙的的半边脸,棕褐色的,像片无梗的枫树叶子贴在半边脸上。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如永抹不平的地面。童年的时候,好奇爱动的三婶,在一次爹娘不在家的一天,自己剁了萝卜馅,去炸丸子,油倒进锅,滋滋啦啦地响,干干的木柴在灶膛里争先恐后的燃,火苗蹿出灶门,三婶端着装有馅子盆子刚到锅边,'腾’的一声,油燃爆起灼热的火焰,三婶'啊呀’一声尖叫,脸上半边皮熟了。闻声赶来的邻居,急忙找车送到医院。住院俩月,留下半边疤痕,眼倒没碍事。娘家村留给一个“半脸”的名号。她的婚姻因此大打折扣,几经周折,嫁到远离娘家的我村,成了我村的媳妇,我的三婶子。

三婶子五大三粗,有男人一样的气力,在村里挑担子,抬抬筐,割庄稼,刨地头,那速度,那质量,一点不输于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回家里,是一把缝补、浆洗、做饭、蒸干量的好手。村里人当着我三叔的面,垮其媳妇,往往让我三叔好不尴尬,红着脸。

三婶支好鏊子,用柴草生起了火,柴草被燃到极致,火苗均匀地窜满鏊底,烟雾少见。灶房内温度上升了,三神脸上泌出细汗,她脱去了外衣。鏊子热了,三婶用蓖麻油擦亮鏊子,擦得那鏊子墨黑锃亮,显出人影。然后,三婶一手舀磨糊向鏊子中心上上倒,一手用木刷从外至里一圈圈匀速地赶着磨糊向鳌沿扩展,伴随着鏊子哧哧丝丝的声音。一霎,三婶用锅铲撬动煎饼边沿,'哧啦’一下,扯下第一张煎饼,置于盖垫:“等凉后,拿去尝尝,头张油多﹗”三婶高兴地对我说:“卷棵大葱更好吃﹗”抬起的脸上流着胜利与满足的喜悦,那棕色的半脸也甜甜的。然后,她又低头拿起纱布,迅速地擦了遍鏊子。随着动作,胸部以内的两个奶子,犹如两个下垂的葫芦,快速地抖擞。她重复着摊煎饼的动作,一张张煎饼,犹如张张淡红薄纸,整齐地摞在盖垫上,刀切过似地,空气里弥漫着煎饼的清香。

雄鸡叫了两遍,盖垫上的煎饼摞的足有一尺有余。火灭了,盆里瓮里的磨糊净的透底。三婶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腰肢,端起一碗不凉不热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然后把清水舀进盆里,炊帚呼呼啦啦地将盆里磨糊的渣沫涮进水里,倒进瓮里,又唰了一遍,倒进喂生灵的盆子。干巾把盆、瓮擦得锃亮。她坐在马扎上迭起煎饼,张张煎饼如驯服的蝉翼,在吴婶的手下,方方正正地摞成攞,四边似刀切,齐齐整整。

东方发白,树上的鸟儿,嘁嘁喳喳叫了起来,吴婶取出两空碗,放在桌上,把三叔从睡梦中喊起:天大亮了,吃俩煎饼后,把我叠好的一摞煎饼送到村东饭铺去吧;掌柜前几天,催了好几次,说摊了煎饼送些去。说罢,饭屋里取了春芽咸菜,半瓶蔴汁,放在桌上。把开水倒上,取了张热煎饼,放上咸菜、蔴汁,卷上大葱,咯吱咯吱吃着,享着煎饼的口福。

饭后,三叔,去饭铺送煎饼,三婶从房里拿出针线筐子,放在桌上。取针穿好麻线,把顶针套在右手中指,左手拿起鞋底,右手拿起针锥,纳起了男人的鞋底。鞋底是三婶抽空事先按照三叔的脚的尺寸,绘出“鞋样子”,做好的鞋底坯子。三婶拿着针锥,端部在头发上一噌,就将针锥在鞋底上扎出了孔,针闪电般地穿过鞋底。三婶一拉,麻线就“哧哧啦啦”紧紧地勒在鞋底上。鞋底一反转,几毫米之距的地方,又迅速被针锥扎出孔来,针又闪电般地穿过鞋底。一拉,麻线又“哧哧啦啦”紧紧地勒在鞋底上。那“哧哧啦啦”的匀速声音,给寂夜添着除忧的乐趣没多大时辰,均匀而又密密的针脚就一圈圈地遍布在鞋底上。

三婶打起了哈欠,两眼不住地打架。哎,该迷糊一下了。三婶放下鞋底,工具,倚坐在桌子旁。

时代在变迁,村子里安上了电磨。三婶把磨好的细玉米面、小麦面背回家来。三婶为满足自己和男人对煎饼的嗜好,看了一眼邻居的“滚煎饼”。回家后,灵气来了,她把细玉米面与麦面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均匀,加水和好了面团。醒上两个时辰,使面团微小颗粒充分膨胀软化后,把鏊子支好,用豆秸生起火,擦亮鏊子。她挽出一团面,往鏊子中间一放,滋啦一声,鳌面便黏上一层薄膜。三婶抓着面团的右手,马上以鳌心为圆心,伴随着“嘶嘶嘶”的响声,顺时针一圈靠着一圈的边沿匀速滚动起来,犹如儿时的我,推着铁环围着打麦场子,让铁环在平地上匀速地滚动着圆的轨迹,圈儿愈转愈大。鳌面不平之处,三婶用沾水的刮子迅速刮平,鏊子上显示的圆圆的蝉翼,遮盖了鏊子的整个鳌面。三婶视热气冒的恰到好处,用锅铲把边一翘,顺手把煎饼揭起,稳稳地铺在盖垫上。紧接着把刚才放到盆子的面团取出,又往鏊子中间一放,滋啦一声,三婶抓着面团的右手,马上又以鳌心为圆心,重复着滚煎饼的动作。在揭开张张煎饼的空挡,三婶时不时地擦掉鏊子上的煎饼渣沫。随着时间一秒秒的推进,盖垫上的煎饼也两毫米两毫米地长高。

屋内屋外充满着浓浓的玉米混合面煎饼的清香味。

用鏊子“摊煎饼”,起源于明代万历年间的山东,用鏊子“滚煎饼”,出现在二十世纪的鲁中腹地。在食物种类寡稀的年代,煎饼是富裕之家的宠食。清代蒲松龄在《煎饼赋》说:“磨如胶饧,扒须两歧之势,鏊为鼎足之形,掬瓦盆之一勺,经火烙而滂,乃急手而左旋,如磨上之蚁行。乘此热铛,一翻手而覆手,作十百于俄顷,圆于望月,大如铜铮,薄似剡溪之纸······味松酥而爽口,香四散而远飘。”

如今, 三婶把手艺传给了儿媳,儿媳在镇上租了门头房,挂上“半脸婶煎饼吃铺”的牌照,儿媳在一旁照三婶手艺摊煎饼,儿子张罗着买卖,几张饭桌前,凳子上坐满吃客,就着稀粥,品尝着三婶传承下来的原汁原味的手工煎饼,赞口不绝。[1]

作者简介

王茂长,(王兵),济南人,共党员,中国林学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