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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业门路(杨盛龙)查看源代码讨论查看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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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业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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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业门路》中国当代作家杨盛龙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副业门路

农村有农、林、牧、副、渔各业,大集体生产期间将农业作为主业,其他的放在次要位置,强调以粮为纲,轻视多种经营,轻视副业,然而副业毕竟是很有特色的一块。

那时候,每个生产队通常只放两三个人外出抓副业。生产队规定,抓副业人员每月缴给生产队26元,即相当于每月出26个工,每个工日记10分,或者按较高或最高工分靠。

那时候每个强劳动力每个工日工分10分只能分配到一斤多粮食一角多钱。有手艺的人愿意外出抓副业,以每天上交一元换取年终分配一角多的价值。为什么?因为给人家做手艺是供饭的,每个工日工钱一块二角,除了上交生产队,自己还可以落一点儿。

那年头,有一门手艺的人算是比较自由的了。他们外出抓副业,走村串寨,吃百家饭,有一定的现金收入,手头比较活泛。木匠、篾匠、岩匠、裁缝、泥瓦匠、泥水匠、机匠、劁匠等每做一天点工可得工钱一块二角,做包工或者略高,每月向生产队缴26元,其余归己。

用寨上人的话说,手艺人的活计是技术性的,“天晴在阴处,落雨在干处”,不像出集体工那样日晒雨淋,体力上轻松,报酬丰厚,比一般人略高一筹。 有些个没有手艺的汉子,也报名外出抓副业,只能是硬干。比如挑力。那时候我们山乡虽然通了公路,然而汽车很少,供销社收购的农副土特产品,相当一部分还得靠人力挑运到50里外的红岩溪,再转船运。挑力人肩上一百多斤担子,左肩换右肩,来回倒换,上梯步,下石阶,走溪沟,穿岩窠,上下连二坡,穿行半坡,肩膀压得红肿,脚软腰酸,往返百里,得三五块钱,实在是来之不易,哪里像手艺人那么轻松!

木匠修炼成掌墨师傅,是有一定威望的建筑设计师。每根柱头、梁枋、骑筒制作好以后,都划上特定的符号,头天排扇,天刚亮即立屋,几十号人都在他的指挥下。立起排扇,再连接梁枋,上梁,唱上梁歌,唱梁木来由,讲栋梁之材,抛下梁粑粑,祝福主东,上檩子,钉椽子,盖瓦。一幢房子忙乎一个多月,一幢房子便是他的一项业绩

机匠牵纱,将十几个寨子纺纱的人集中到一起,排成半圆,每人守住自己的五六个纱筒,机匠将一百多个纱筒的纱集中到一起,牵纱引线,走过来,走过去,像将军检阅部队,随意地同大家说着家常。哪个的纱断了,自己赶紧接好。那一百多股纱集中作为经线,机匠在织机前坐几个月,以梭子牵引纬线,织成布匹,再分裁给各位。

裁缝的工作一般是计件制,顾主将布料送到他家去加工,缝制一件衣服一块二角,一件裤子八角。

劁匠兼补锅匠走村串寨,吹着牛角号:“补喔~~补喔~~”到一个业务比较集中的站点歇下担子,拉起风箱,补菜锅、鼎罐,劁猪。劁小公猪比较简单,一手抓起猪崽,两膝夹住,划开阴囊,割掉两个睾丸,完事。劁母猪比较费事,两人按住母猪,劁匠在猪肚子上割一道小口子,从其肚子里抠出子宫,用三角小刀切除,再抹点水,拍着母猪后臀,口念:“三百斤!三百斤!”

岩匠一般参加一个副业队,每次承包砌一段堡坎或者其他活计。岩匠打岩孔,揳楔子,撬岩,揭岩板,凿条石,铲平,过细錾,整天啃岩,更有技术性强的雕刻图案、文字,收入比较丰厚。岩匠自豪地说:你听我们的锤子响的是:一角、一角、一角。

我曾在生产队劳动十二年,从来没有外出抓副业。做类似于岩匠的工种是比较多的,外出参加修筑了五条公路、一座水库、四条河堤、三条沟渠,从来没有收入一块钱,都是被无偿征调,出义务工,生产队给记工分。

改革大呼隆大集体生产体制以后,农民承包土地,有了种地的自主权,种什么怎么种都是自己说了算。每户那么点田地不需要多少个工日耕种,青壮年大都外出务工,可以说绝大部分人都在“抓副业”,以副业为主。外出务工者有的人到工厂做工,有的开饭馆,有的做生意买卖,有的办实业,有的修路,有的建房。一些人到城里修建大高楼,一些人在本乡为别人修建房屋。搞修建等务工收入比种地高出许多,每月万元左右。手里有了钱,回到本乡就自家新建楼房,还到城里买房。现在农村到处都是新建楼房,以前散落在山间的一个个寨子现在都连接起来。公路通到每家每户,每个家庭都有汽车,很多人家拥有几辆。现在种地收入微薄,搞副业收入丰厚,以前说的副业现在成为主业。[1]

作者简介

杨盛龙,湘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作家协会会员。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