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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一次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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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时的一次恶作剧》中国当代作家蒋九贞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儿时的一次恶作剧

有一个时期,我对锁的研究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门上的锁,看那锁是不是有什么异样,它的锁簧是不是出来了,因为头天晚上我把它摘下来摆弄,记忆里我把它的锁芯卸下来,又装上,可能把锁簧装偏了。那是一把古老的锁,铜锁,金灿灿的锁身磨得放光,最初的铜钥匙已经打不开它了,钥匙的齿没有经受住时间的考验,磨光了棱角,就只能再配一把新的。新钥匙是铁质的,好像是一根小铁棍儿侧面凸出一个小钮儿,显得沉重而丑陋。那时候的锁仿佛都这样,不管式样如何别致,钥匙都极其简单,很容易仿制,就如同门上挂了个玩具。

我并不单单把它当作玩具。我觉得它挺有意思,它是一个机械的物体,一个神秘的堡垒,仅凭一把小小的钥匙怎么就能打开它呢?我见识不多,以为研究透了锁,就研究透了全部机械,也研究透了这个世界。因此,它的原理,它的变异,它可能涉及的一切,我都想了解。也因此,所有的锁都成了我涉猎的对象,如有机会,我都尽可能弄到手。

一次,我看到远房三老爷家的锁挺好玩,它像一条蹦跳的鱼,那么弯弯的挂在门鼻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瞅一下四处无人,就走上前去,看个仔细。这一看还真把我看直眼了,它果真是鱼,是鱼形锁,不仅头尾活灵活现,而且身上的鳞片也十分精致,一片一片的,跟真的一样,它的眼睛似乎还闪着盈盈的光,刚出水一般。它像是向我呼唤,又像向我示威,我一时弄不清它什么意思,就顺手把它扭了下来。活该我把它扭下来,它就那样挂着,根本没有锁死。

我把它带回家,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慢慢打开来,感觉这把锁的零件复杂一些,它的簧好像有几个,里边的齿也多。不过,我的研究发现,尽管这样,仍然万变不离其宗,那机械原理还是一样的。于是我悟道,啊,它们原来都相似,都一样,这世界也太简单了。

我并没有把它及时送回,于是,这“世界”就不简单了,为此我被父亲狠狠揍了一顿。

当然,这里还有其它事情。比如,我踢了西头二奶奶的针筐子。那天,二奶奶正在家门口做针线,她好像是缝补一件衣裳,一件深灰色的衣裳,当时她眯着一只眼正在对着太阳认针,没想到从天而降忽然飞来一个人。我为了躲避母亲的追赶,窜小巷,过矮墙,曲里拐弯,跑到二奶奶家门口。二奶奶家的门前很窄,就那么一小片,她的针筐子恰巧就放在我路过的地方,我慌不择路,“嘭”就给她踢飞了,针筐子里的针头线脑、补丁布片撒了一地。二奶奶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刚要张嘴骂人,一看是我,就喊道,哎呀哎呀,别跑,小心摔倒磕着,嗨,这孩子!她这一喊,把我给喊慌了,我怕母亲从后边听到,追上我,抓着我揍,就一口气跑到庄后的坑塘,衣服一脱,“扑通”跳到水里。

我忘记了母亲为什么追我,反正我觉得没有好事。母亲在我小时候对我特别严厉,她的样子也显得不那么和善。她每天都有埋怨不完的话题,常常是从我父亲埋怨起,沿着“一条线”,一路埋怨下来,从“倒了八辈子霉嫁到恁家”,到“恁家穷的叮当响”,再到“我在俺家啥都不会做,可是进了恁家啥都得做”,等等,等等,只要开了头,而且所有事情都能引出她的埋怨,都可以陈芝麻烂谷子的埋怨一遍。我啥都不怕,就是怕她没完没了的埋怨。可是,我却从来不顶撞她,我知道,只要我敢于冒犯,她就可能没完没了地对我发泄,她的矛头就会指向我,在这之前,她的大部分埋怨毕竟与我无关,甚至与谁都没有直接的关联,她只是对她的境遇哀怨,抑或她就是那性格。

我终于逃脱了母亲的追赶,躲进水里。我喘了口气,就和庄上的伙伴们一起打水仗,玩潜水,比谁在水中憋得时间长,看谁一个猛子能打多远。玩着玩着,竟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刚才母亲追赶我的情形,忘记了我可能挨打的处境。

突然,一坑人都齐刷刷停住了耍闹,看着岸上。原来,我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坑塘,正沉着脸看我。我吓坏了,尿了一坑塘。

父亲低声吼道,上来!

我不敢不上来。上岸后,父亲迎上来,“啪!”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接着又是一脚,把我踢得差点儿断了气。我慌忙爬起来,抱起衣裳,就往家走,父亲在后边紧跟着,一巴掌一巴掌打在我的头上和身上。他没有给我留出穿衣服的时间,就这样我光着屁股,拿衣裳护着前边的羞处,头也不敢回。那是我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我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脸,以致以后的很长时间都不敢在公众场合露面。

我所受的惩罚比想象中更厉害,因为当我在前边走的时候,我竟忘记了我的衣服里还有一副鱼形锁,那把被我拆得七零八落的铜锁掉在了地上,被跟在后边一步揍我一下的父亲拾起,他看了看,心中有数了,那手下分明就添了几分力度,打我打得更凶了。当晚,我被吊在梁头上,父亲手里的柳条子都带了血,直到他累了,困了,才肯罢休。

次日,父亲和母亲替我到三老爷和二奶奶家“负荆请罪”。

三老爷说,不就是一把锁吗,我没当回事儿,以为丢了呢,丢了就丢了吧,反正在门上挂着也是个摆设

父亲连连道歉,说,这样的孩子不揍揍也不行,马上大了,怕他积习难改,就不好了。

二奶奶说,小孩子家家的事儿,咋能跟他一样呢?吓着了孩子,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不得了。

母亲说,那也不能叫他胡作非为,该给他点儿教训了,长长记性也好。

从此,我便变得十分乖巧,也从此,我研究机械原理的兴趣消失了,甚至后来学习物理学,我也只追求理论上的理解,偶或在学校学工阶段激发一些对机械构造的热情,也瞬间毁灭。[1]

作者简介

蒋九贞,本名蒋广会,又名蒋岚宇,其他笔名兰宇、山风、蒋也谈等。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