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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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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姨凤仪》中国当代作家寇闪蝶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二姨凤仪

母亲的娘家在崮乡的黄石板村。六七十年代,母亲父亲曾是那个村的老支书。印象里,姥爷特别严肃,很有气场。孙辈们小时候最怕的人,就是姥爷和二舅。

姥爷个不高,拿着个烟袋锅子,背着手,感觉像在思考什么事。奇怪的是,姥爷最喜欢的是女婿们,每次女婿来岳父家,姥爷会亲自去菜园割最新鲜的菜回来,让姥姥和二姨赶紧炒一桌菜,跟女婿们喝两杯。

母亲有三姐妹,母亲秀儿是老大,二姨凤仪,三姨玲儿。二姨随姥姥,性情温和,不多言不多语。眉眼温顺,头发自来卷,面善。她是三姐妹中,最贤淑、家务活干的最好的。依稀记得,二姨烙煎饼,又麻利又好吃。二姨的婆家,是母亲的亲姑,也就是我的姑姥姥给做的媒。

说起来话长,我的姥爷是老党员,差点跟大部队南下。因为太姥姥只有一个儿子,没舍得让他跟部队南下。当年,姥爷和姥爷的妹妹,都是村干部。姑姥姥是北梁那个村的妇女主任,她的丈夫则随着大部队去了南方,姑姥姥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姥爷说,他们那个年代,去县里开会,常常背着煎饼和咸菜,有时还背着铺盖卷,走上百里地,才能到开会的地方

依稀记得,二姨凤结婚那年的场景,二姨头上扎着红头绳,穿着新娘子的衣服,羞涩的坐在沂蒙山特有的独轮小推车上。姥爷和姥姥还有娘家人在院里张罗,二姨夫慢慢悠悠推着二姨,后面跟着送嫁妆的亲人,一路到姥姥家北边村的北梁。那一年,姥姥家院里的樱桃树结满了红樱桃。

从此,二姨在北梁过上了自己的小日子。外甥们跟二姨感情好,即使二姨结婚了,每到暑假,我们也会到二姨家住一段。

二姨家表弟出生的那一年,姥姥和三姨带着我们去送“珠媒”(沂蒙土话,生完孩子,去探望的意思)。依稀记得,穿过老胡同,二姨老屋的大门坐东朝西,二姨的床在一进门的左侧北边安放。坐月子的二姨躺在床上,头上还裹着头巾,忘记是什么颜色了,防止生孩子后招风。看到小表弟在二姨旁边躺着睡觉,我也凑热闹,宠溺的挤到床边非要瞧瞧小月孩儿。

“弟弟的脸好小啊、太可爱了”,我好奇的跟二姨和大人们说,二姨开心的笑了。二姨没出嫁的时候,一直照顾我和弟弟,所以对外甥跟自己的孩子一样,特别亲。

再后来,二姨家搬了新家,新家在穿过村子大马路的半山腰,三间大瓦房,房屋采光很好。二姨特别能干,因为二姨夫在崮乡那边干上班,两三天才骑自行车回家一趟。二姨夫不在家的时候,二姨要挑着桶,去河边的井里挑水。时间如流水,一天天的过去。后来,二姨家半山腰的村里通了电,也通了自来水。可是,因为长期干农活,岁月已经把她 的腰压弯了。

二姨是姥姥家最善良的人,谁家有点难事,她都帮忙。听到哪个孩子不舒服,二姨还会心疼的哭。只要做了好吃的,就会打发表弟给姥姥送去。姥姥的两个闺女,也就是二姨和三姨,分别嫁到姥姥家北边和南边的村子,姥姥是有福气的人。

每次到二姨家,二姨常说的一句话,“开始准备,给娃们做好吃的了”。没上小学的时候,我跟姥姥在二姨家吃饭,还会陪着姥姥和二姨在大门口凉快。然后,再跟姥姥慢慢的回黄石板的家。每次二姨把鸡蛋、苹果攒起来,留着给姥姥和外甥们吃。

母亲每次到二姨家,二姨总把最好的东西给母亲,地里的花生、南瓜,新割的蒜苗。这些年,母亲家,没少吃二姨种的新鲜菜。过一段,母亲如果没时间回二姨家,二姨还会请进城的亲戚给安家母亲捎到市里。

二姨家的院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种了苹果树,核桃树,家里家外经营的井井有条。

二姨的儿子在济南工作,不怕吃苦,敢于涉足营销领域。女儿薇薇嫁给了老实本分人家。儿女都大了,正当二姨二姨夫要享福的时候,生命如此无常,二姨夫先病倒了。表弟和媳妇儿很孝顺,二姨夫在表弟那里做了手术,回到家静养,延续了好几年。期间,他们的一双儿女和家人,只要有时间就回去看望老人。

人世间太多的无常,二姨夫身体时好时坏,没想到的是,二姨却突发心脏,在医院等着抢救的时候,先二姨夫离开人世。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亲人们肝肠欲断。二姨太仁义了,她就这么静悄悄的走了,谁也没有打扰。轻轻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亲人是这个世界上温暖的精神支撑”。二姨也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最善良的长辈。[1]

作者简介

闪蝶,丰台作协会员,国学公益自媒体博主。

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