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居仁堂主)檢視原始碼討論檢視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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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是中國當代作家居仁堂主的散文。

作品欣賞

二十二

最終，母親還是與大舅斷親了。

一九八二年我結婚了。搬到漢冶村住，當時三間平房剛蓋好，地很潮。外婆和六外婆來母親這裡住。父母弟弟住在共和東夾道一間房裡。無奈，讓外婆和六外婆住到漢冶村，跟我們住在一起。老婆下班後，拖着大肚子為外婆們做飯。

一九八三年，外婆基本老年痴呆了。二舅在鐵路上工作，家屬可以報銷醫藥費。外婆就住進了南陽鐵路醫院。

外婆住院後，痴呆得有些厲害了。為了讓外婆高興，我和老婆抱着三四個月的兒子劉偉來到鐵路醫院。外婆抱着一絲不掛的光肚兒重外孫，嘴裡笑着，嘻溜着，又高興，表情卻是傻傻的。

二舅和母親商後，決定通知大舅，讓他也回來照顧外婆。因為二舅要上班。母親一個照顧不過來。

大舅接電報後，馬上回來了。他來到醫院坐了一會兒，問了問情況。快吃晚飯時，大舅說出去辦點事。從此，大舅再無音信，再沒有踏進醫院。原本讓大舅回來照顧病床上的母親的，現在回來，一分錢未花，人影也不見了。

幾個月後，得知大舅獨自在仲景路，醫聖祠對面的路邊支起了剪衣裳的攤，做起了生意。那時候流行，自己撕布，請人裁剪後自己再做成衣。大舅的生意好，好得顧不上護理外婆了。

母親對我們說，過去都說你大妗子害，不管你外爺和外婆，現在看來你大舅也和你大妗子一樣。你大妗子可沒跟着，你大舅不上醫字蹦着影，一分錢也不掏。錢可裝在他布袋裡，你大妗子可看不見摸不着。你大舅也是害東西。

過年的時候，大舅到家裡去，母親說他不該不管外婆，只顧着掙錢。

大舅聽母親嚷他後，勃然大怒，大發脾氣說，走，我把我媽背回去。不要你管了。那時，外婆正住在漢冶村呢。

後來外婆病重，二舅把外婆接回老家。大舅每天早上來到外婆床上站一起，一聲不吭，然後轉身就走了。

外婆去世後，母親和我商量，要與大舅斷親，逢年過年不再來往。我表示支持母親的決定。斷親好幾年，後來在叔伯舅舅們的勸說下，才恢復了來往。

後來，大舅們一家全搬回南陽了。住在南陽東關。表弟們上學也都在南陽上的學。大表弟考學，報考志願是南陽農校。因為分數剛過分數線，怕錄取不了，找到我，我幫他找人到農校去處理此事。當時給人家送一份禮，表弟帶錢少，我還墊了不少錢呢。後來，表弟被南陽農校錄取。現在大表弟成了小富翁呢。獸醫加上賣飼料，日子過得十分紅火。小表弟做生意，生意也做得不錯。幾個表妹現在都成小富婆。有兩個是拆遷一夜暴富呢。

在幾個表姊妹中，我們對小表弟的印象最好。平時也多與小表弟來往。因為我們曾聽說過一句話。當他們談論到兩家斷親，別的人都怪我們時，小表弟說，姑和咱們斷親，咱爸媽總是有做的不對的事。就為這句公道話，我心生好念。

其實，誰父母為人怎麼樣，兒女們怎麼不知道呢？

前年大妗子去世了。我曾想了一篇文章。想過來想過去，竟然想不出她對我們一點點的好處。

大舅仍健在。今年應該是八十七歲了。身體基本硬朗。不過，我也有兩年沒見過了。心中明知血緣親近。但人情事故，世態炎涼後，卻是無法親近。二舅也去世了。

在三個舅舅中，我們和小舅的感情最好。因為小舅知道孰親孰遠。知道在難處顧親情能幫一把。三個舅舅十幾個表姐弟，一小舅家的老表最親。尤其是小舅家的表妹最親，最隨意。

小舅今天也七十好幾了。今年應該到湖北去看望一下小舅及表妹們。

時光太快，轉眼我都六十四歲了。一切恩怨本該淡忘，但有些事卻難以忘懷。 人世間，並不是血緣近，關係就一定好。血緣決定不了親疏。只有人性人性可以決定關係的好壞。人生幾十年，一些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卻可以肝膽相照。而血緣近的卻只有利害，沒有親情。

與大舅家的幾個老表沒有恩怨。只是關係相對平淡。家裡有事，仍然來來往往。長輩們的事不影響後代的關係。

誰的人生不坎坷，誰的人生不受折磨。雖然與大舅一家的關係幾經曲折，最終我們選擇了善良。

其實，現在對大舅也沒有什麼怨了。垂垂老也，能有幾多歲月可度。還是祝大舅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作者簡介

劉文俊。一九五六年生人，文學愛好者。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南陽市作家協會會員。珠海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