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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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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店偶遇中国当代作家支贤写的散文。

作品欣赏

书店偶遇

郊区,这里的书店比较小,光线比较,架上的新旧参差,很安静,当然也没有悠扬的音乐,但顾客也不少。

一个春寒的上午,很偶然的,我进去寻书,打发时间,站在书架旁正看得起劲。突然,一个很微小的声音传来,仿佛从遥远的地方:“请问,您是老师吗?”抬眼看时,两个穿得很单薄的十三四岁的女孩怯生生地望着我,个头不高,很瘦,满脸的期待。我点了点头,她俩像做了错事似的把手里的几本书递给我,请我帮忙选一选,有关语文的阅读训练,每人都挑了三本,其中有一本相同。她们很不好意思,原来每人手里只揣着十来块钱,也就是说每人只能买到一本书。看到我同意,她俩欣喜地把书给我,比较后,我给她们每人各选了一本不同的,并建议交换来看,这样既省钱,无形中每人等于多了一本,她俩连声说我的建议好,连声地道谢。在交谈中,我得知她们是附近农村中学的学生,大冬天还穿着凉鞋。

她俩的眼神就像我到乡村捐书时看到的那些渴望的眼神一样,可以紧紧地拽住你心灵的柔弱点。她们跟着我出来,临走时,还要给我带路,并告诉我说兜里还剩几块钱,可以为家里省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一天,我真的感动了很久。

一次,我和儿子到大型购书中心,儿子钻进了书堆,我悠闲地在收藏类书架前翻书。书店很宽敞,光线很好,架上的书很新,店里的音乐低低的柔柔的恰到好处。

几个中学生模样的,背着书包,在辅导类书架前边挑书边打闹,“老婆、老公”的互叫,旁若无人。不一会儿,便潇洒地抱了一摞书到楼下去,边走边说:“走,吃麦当劳去。”他们几个都比较胖,穿着也时尚,城市学生特有的沉着和气度。或许,他们不用担心钱不够,也不用操心比较来比较去地挑书,大概也不怕这些辅导书买回去用不上吧。

我想起了要帮学前教育专业的学生挑些书,便拐到儿童书籍区,没想到这里竟是儿童乐园般的吵闹。几个小孩在几个书柜之间捉迷藏,在条凳上,矮柜上躺着,爬着,翻腾着,叫着喊着,旁边小孩的家长偶尔形式主义地大喝一下:“别吵!”又埋头翻看手机了,或许她们很忙,或许他们根本不懂如何管教孩子,小孩的欢腾没有停止,我无奈地退出。书店、阅读区域、公共场合的“静”字,何时才能真正写在大家的心中。

我想起了曾到一些城市的书店和少儿图书馆,那里的人更多,双休日孩子更多,但孩子家长都在静静地阅读;挑好自己喜欢的书,要买或者要借,也是悄悄地进行。偶尔也有吵闹的萌芽,但都给家长或工作人员的一个手势提醒变得悄无声息了。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不在乎书店的大小、漂亮与否、藏书的多少,更大程度在乎这里公民的素养,公共场合应有的礼仪。国外很多的书店也不大,国内很多城市有品位的书店都不大,我曾进去的那间郊区的书店也不大,但这些地方安静,平和,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悠然的音乐还在明亮的书店里回荡,站在书架前,呼吸着新簇簇的书散发出的书香,我脑海里不禁浮现起郊区书店偶遇的那两位小女孩的笑脸。她俩的俭朴、勤奋、嗫嚅,甚至有点土气,却显得这么的可爱。我想,对于她俩,对于那几个城市的中学生,对于书店里吵闹的小孩,贫穷有时何尝不是一笔财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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